刁玉贵的这句话不只是说给袁英听的,也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
阮山麟从来不了解刁玉贵和伦凤翔是干嘛的,平时这两个人也是神出鬼没的,他只知道他们功夫高,和袁英平辈,但是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还会追踪。
刁玉贵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大家大概不知道我和我师弟是做什么的?今天我不妨告诉大家,我是江湖第一大盗,我师弟厉害了,江湖第一追踪高手。天下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天下也没有我师弟找不到的人!”
伦凤翔一歪头:“师兄,我肚子真的疼,我去方便方便!”
刁玉贵跟在伦凤翔身后离开了客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哈哈!”
阮山麟这下子有点慌了,他们多半知道是谁对胤天下手的了。
袁英清了清嗓子:“去把族长叫过来,我有事商量。还有,把族长的长子嫡孙也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阮山麟这么一会儿心中也转了好多个弯,如果被查出来是姚远山找人做的,自己一定要撇清关系。可是他怎么撇清关系,姚远山为什么要找人对付胤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
他的眼睛不停地乱转,转念又一想,自己如果要抵赖,恐怕也不容易,当时一起吃饭的还有樊青松和姚远山的两个弟弟,有他们的证词,自己又如何能够抵赖得了呢?
正在阮山麟惴惴不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姚其荣、阮谷茂、樊志耀都来了。
樊青松的外祖父,也就是樊氏族长膝下之子夭亡,所以樊氏族长现在由樊芷君的哥哥来担任。
袁英先是把几个族长叫了进去,将发生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也讲明了是内部人所为。
后来就是袁英叫人摆下了一桌酒菜,三位族长加上各自的儿子一共八个人入席,等到菜都上齐了以后,袁英说话了:
“诸位,大家都知道我最近身体欠佳,邵神医说的对,这是我长期以来练习天剑剑法和操心天剑城的缘故。”
袁英顿了一下继续说: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受伤的胤天是我恩人的儿子,当然也是在座各位恩人的儿子。老族长过世的早,如果他们还在,他们一定知道当时站在我身边的那位金发女侠,我相信姚大哥见过。”
姚其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袁英的话。
袁英双眼目视前方陷入了沉思:“那年我全家被黎清所害,只剩我一个人。我想随着女侠而去,是女侠劝我留在天剑城,说男人当有一番事业。殊不知我——袁英,其实并不希望拥有事业。”
“我父亲怎样?天剑山庄江湖闻名,最后不过是树大招风而已。我和谷珩商量过了,我们打算将天剑传下去,然后就回中原不再过问天剑城之事了!”
袁英这个消息显然是现在才透露出来,几位族长听到以后都是一番劝说,言外之意是都不想袁英走。
他们这么说亦真亦假。
真,那就是他们没有想到袁英这么快就要退,很多事情都没有筹备,所以此时大家心里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假,既然袁英想要退,那就赶快顺杆儿爬,等他自己走怎么样都好过任何一个部落做大以后逼走他,毕竟作为天剑城的创立人,大家还是非常尊敬的。
“诸位不必如此,今天我恩人的儿子受苦受难,我已经明白了。我袁英在天剑城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话没有说完,几位族长又是一顿慷慨激昂:
姚其荣说:“我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但是我姚其荣对城主绝无二心,请城主放心!”
其他二位也纷纷拍胸脯保证自己绝无二心。
几个后辈更是站起来表忠心,袁英心里只是觉得好笑。
这些人如果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又怎么会跑到袁府里面对付胤天呢?
要知道胤天住的房间只有阮山麟知道,而据他查看脚印,这些人一翻墙进来就直奔胤天的房间。
邵半山告诉他这些人下手非常用力,绝不是寻常家丁所为。
虽然伦凤翔拒绝告诉自己这些人是谁,但是袁英已经猜到了,能找来这么多训练有素之人,那必定是姚家的行为了。
这些人背着自己已经串通一气了,自己还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吗?
“行了,都别说了,我去意已决。今天这顿饭吃完,我给大家三个月的时间准备。三个月之后我们擂台见,夺冠者可以拥有天剑,成为天剑城的新一任城主。”
大家还要说什么,袁英把手一伸:“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城主,这是命令!”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
反正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大家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取得天剑城城主上面,既然袁英退位是迟早的事情,现在退也并无不可。
而且他突然通知,大家都毫无准备,三个部族也算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接下来这一顿饭大家都是食之无味,因为每个人都在动心思,相反袁英则是面带笑容大快朵颐。
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袁雪平、袁雪星、袁雪玄都已经长大了,如果自己现在提出跟着星璇去找黎清报仇,她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星璇,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吃完饭袁英回到房间,见到阮谷珩把事情和她一说,阮谷珩也非常开心。
“什么城主不城主的,这些年我已经让人帮我们在南边打点了几处产业,也该退下来了。只是芷君妹妹未必肯跟我们走呢!”
“做娘的不走,那孩子我是要带走的了,她可以改嫁,反正她现在风华正茂。当年非要下嫁于我她也是委屈了!”
阮谷珩帮着袁英脱衣服:“她喜欢繁华,也许去一趟南边她会爱上繁华也说不定呢!”
袁英回头握住阮谷珩的手:“我只要有你在就好。拉拉!”
阮谷珩害羞地笑了笑:“你当时真笨,总以为我叫‘拉拉’,可是你现在也还是一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