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没亮,阮山麟就走到马棚里面去牵了一匹马出来,这匹马也挺配合,一路上除了喷了几口气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阮山麟觉得一切都很完美,似乎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然而后门打开的时候他还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吱嘎嘎”一声在寂静的清晨听起来也是非常刺耳的。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此时的天空也是非常明亮,阮山麟惊觉地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影,他蹑手蹑脚地继续拉后门。
这后门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常地发出“吱嘎嘎”的声音,真的让阮山麟觉得蛋疼。
终于门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阮山麟看着觉得马匹应该能够通过了,于是就拉着马匹离开了后门。
他曾经想把后门关上,可是他用手一拉,后门还是不配合地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阮山麟当时心里想,他要是再拉下去,恐怕整个府里的下人都能吵醒了,不如就算了不拉了,反正这么早也不会有人从后门偷着进去。
于是他牵着马匹一直走到离得阮府足够远了才上马策马扬鞭直奔西郊的军营而去。
阮山麟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军营看过士兵们操练,相反他经常跟在袁英身后来西郊检视操练。
只是以往他都是跟在袁英的身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随从,无法参与到其中。可是今天不同了,想着以后演武场上的这些人有可能有朝一日会听从自己的号令,阮山麟就觉得自己的内心热血沸腾。
现在的他不再像之前跟在袁英身后一样身穿普通衣服,他和其他副将一样,也是戎装在身。
老实说这铠甲真的重啊,可是跟在姚远山身后的几个副将各个都是铠甲加身,他也不能例外。相反姚远山等几个将官却是一身便装。
对于这一点阮山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为了一员副将跟在姚远山的身边,其他人可是真刀真枪从底层做起的。
阮山麟对着其他几位副将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但是其他几个人却一点都没有想理会阮山麟的意思。
其中有一个阮家的人叫做阮谷云的副将,通过这个名字可以看出他是和阮谷茂平辈的,按照道理阮山麟要叫他一声叔叔。
但是此人看上去和阮山麟的年纪差不多大,大家族就是这样,偶尔你甚至会遇到年纪比你小很多的叔叔姑姑,没办法,毕竟人家的辈分摆在那里。
阮山麟在家族宴会上见过这个阮谷云,可惜他只是见过,并没有和阮谷云攀谈过,所以并不清楚他的名字,只是在他的记忆里,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远房叔叔。
这个远房不是地域上的远近,而是讲究血缘上的远近。
演练结束以后,阮山麟走上去想要和阮谷云说话,没想到阮谷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就从他身边走过。
阮山麟看着阮谷云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
虽然最近他没少看人的脸色,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在军中也要看人的脸色,说到底他也是姚将军带过来的人,还轮不到一个副官给自己脸色看吧?
“你认识阮谷云副将?”姚远山问。
阮山麟没有看姚远山,因为他不想被姚远山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算是认识吧!我们在家族宴会上见过一面,但是并不熟。”
“阮谷云副将双枪可是很厉害的,小小年纪就能熬到副将级别,却是手底下有两下子。”
阮山麟听着这句话,心里就有一些不服气。
如果自己也是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也许职位不会比这个什么阮谷云低,兴许还会比他高也说不定。
坏就坏在自己是族长家的公子,有不用参军的豁免权,不然如果给自己在军营里历练几年哪会像现在一样高不成低不就啊?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真的给他在军营待几年,他也许不会像现在一样的性格,兴许会沉稳许多。
很快一天就过去,最近军营里演练比较多,阮山麟连续几天都早出晚归的,他现在回家都是特意避开阮谷茂走。
阮谷茂一般在书房都会待到挺晚,所以阮山麟一回家在马棚放好马以后就绕着阮谷茂的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终于有一天他将马牵进马棚放好以后正想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阮谷茂的声音:“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阮山麟一直在脑海中预演着这一天的到来,他知道纸迟早是包不住火的。
虽然后门已经被他弄好不再发出声音了,可是每天马鹏里面都少一匹马,自己又天天不在,就算阮谷茂现在不知道,下人们可能早就发现了,阮谷茂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爹!”阮山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声喊了一声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是你阮家小叔叔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跑去军营了?你去军营做什么?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吗?”
“爹!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好好的你干什么往姚远山身边凑合?你不会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了吧?”
阮山麟慌忙转身:“爹,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过,这关系到我们整个阮氏家族的命运,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啊!”
“你不说别人不会旁敲侧击问吗?你确定你能够看清楚姚远山这个人吗?”
“我和山哥从小长到大,我怎么会不了解他?”
“哼!你了解他?那我问你,他们姚家现在在做什么打算,你可知道?”
“打算?他们能有什么打算?”
阮谷茂的胸膛一阵起伏:“你和姚远山一起混了这么久,却连他们怎样打算都不知道,你跟他混个什么劲头?”
“爹——你早就知道了?”
“你阮家小叔叔好心提醒我而已,从你这个傻子早上偷着出去开始,我就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以为我这个族长是摆设吗?如果连自己家儿子都看不住,我还当什么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