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抬进来,想让大家看我们司徒府的笑话不成?”
王允脸色一沉,冲管家训斥道,管家急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可是,当凤鸣被带进府中后,很快,管家就发现他身上伤的很重,好像被利器伤到过,管家王德做不了主,只好来请示王允。
王允一愣“什么?他身上有伤?”
这可不是小事,王允官海沉浮多年,一向处事谨慎,无缘无故一个乞丐身上为何会有伤?这本身就很可疑,王允急忙撂下手中的书卷。
出了书房“人在何处?”一边走,王允一边问道。
“在柴房呢,老爷。”王德忙回道。
王允来到柴房,见到凤鸣后,先审视了几眼,凤鸣疼的眉心紧皱,不停的呲牙咧嘴的叫着。
面对王允严厉的目光眼神既不慌乱,也不躲闪,看起来,并无可疑之处,王允弯下腰,吩咐道“把他衣服扒开,待我一看。”
当衣服被掀开后,王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身上有刀伤,伤口也腐烂了,凤鸣身上很脏,身上不是泥,就是水,伤口没有包扎,血肉翻腾,都流脓了,闻起来刺鼻的呛人,瞧的让人很不忍。
王允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身上这伤是因何来的?”
“小的叫土狗子,是太原人,是从家乡逃难来的,因为冀州正在打仗,小的险些被黑山军抓了壮丁,这伤是被他们给伤到的吗。”
“太原人?”
王允的心,稍微有些松动,因为,他也是太原人。
冀州的战事,他也早有耳闻,听说黑山张燕拥兵百万,在并州冀州闹的很凶,凤鸣也是太原一带的口音。
王允心一软,忙吩咐道“让人给他包扎一下,然后,让他走。”
扑通…。
凤鸣含着眼泪跪在地上,什么也不说,蹦蹦蹦的直磕响头,不一会,就把额头给磕破了。
王允吃了一惊,忙让人扶住了他“你这是何意?”
“老爷,您是好人,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把我留下吧,你放心,我有手有脚,身上有把子力气,让我干什么都行,哪怕你把我当成一条狗养着,我也心甘情愿,只求老爷赏我口饭吃。”
一边说,一边哭,凤鸣一边给王允磕头。
之所以把凤鸣派来洛阳,他身上有一个特点,李儒很欣赏。
那就是心狠,对自己,舍得下手。
这一点,很难得,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凤鸣想也不想,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拿刀往自己胸口扎。
这次为了顺利混入司徒府,原本快要好的伤口,愣是被他扯掉绷带,又是脏水,又是污泥,愣是把伤口弄的几乎烂掉,差点把命给搭上。
本来就有伤,又被王允的门丁给狠揍了一顿,就算王允不留他,没个几日,他也好不了。
王允想了想,摆摆手“也罢,府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就留下吧。”
“多谢老爷,你真是小的再生父母。”凤鸣再三磕头叩谢。
就这样,凤鸣就留了下来。
“老爷,门口有人偷偷留下了一封信。”
刚把凤鸣安顿下,一个门丁拿着一封信来到了王允的面前,王允把信拆开“嗯?”
看过书信,王允大吃一惊,信是李潇写的,李潇在司徒府转了好几圈,把周围可疑的细作全都记在了心里,并把那些人写信告诉了王允。
“这…”
王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为了验证这封信的真伪,王允徒步出了府,围着自己的宅邸闲逛了一圈,果然,他府门外的几个摊贩和货郎都非常可疑,有两个人还跟在王允身后走了一段路。
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两个货郎,三个摊贩,还有街头的两个闲汉,对面吴月斋的跑堂伙计,后街经常在路边歇脚的两个樵夫…!
王允气的勃然大怒:大耳贼,你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如此对待老夫。
再次回到府中,王允马上让人照着信上的名单,把人全都给抓了起来。
李潇外号苍狼,看人识相的本领一绝,他写的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简雍派来的军议司的人。
这也怪简雍,因为水平有限,军议司的人又缺乏训练,乔装打扮的技术实在太差了,很容易就被人识破。
何况,一下子在司徒府周围布下了十几个盯梢的暗桩,这本身就是个最大的破绽。
简雍的能力,跟郭嘉、李儒、郭图根本没法比,在三国中,军议司到了后期,绝对不输给曹魏和东吴的谍报机构,因为,那个时候军议司的指挥者是诸葛亮!
把人抓起来之后,王允马上让人当场审问,就算有几个嘴硬的,可是,一番棍棒下来,有几个还是顶不住了,只要有一个人松口,就没必要再审了。
“军议司?好一个军议司,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简雍大人。”
直到现在,王允也没去想究竟信是谁写的,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都转到了简雍和刘备的身上。
人是简雍派来的,而简雍又是刘备的同乡,更是刘备的下属,这个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当简雍被叫来后,直到进了司徒府,他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允把那被抓的细作全都让人带了上来,简雍顿时脸色大变,心说:完了,完了,全露馅了。
“宪和,这些人,你可认识?”
面对王允的质问,简雍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扭头看向这些人,见其中几人目光闪烁,不敢跟自己对视,简雍顿时心头一沉,看来,他们已经招认了。
“这…司徒大人,人的确我派来的,只是,我也是一番好意,司徒大人乃是朝廷的股肱重臣,难免会有屑小之徒对大人不利,所以…”
没等简雍把话说完,王允勃然大怒“一派胡言,屑小之徒我看非是旁人,你这么做,倒是让老夫心里颇为不安,我来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把手掌居然都伸到我这里来了,哼,信不信,老夫这叫进宫参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