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表情怔住，震惊非常。
“你叫我什么？”
林蔷帮他把被角掖好，低头看着他。
“蔚儿叫您一声爷爷，我当然也该叫您一声爸爸，无论顾程怎么样，您都是蔚儿的爷爷，这点不会变。”
而且这个老人护了他们那么多次，虽说也有私心，但是也真正的让他们在这望城立了足，轻易让人说不得了。
这一切她从来都记得，只是不曾说出来。
老爷子看着她这样认真诚恳的模样，忽的用力点了点头，眼底也蓄了泪花。
“哎，你怎么样啊，你好不好啊，顾程没有伤害到你吧，刘助理也是，我都和他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去找你和蔚白，他也是胆子大了，居然违抗我的命令。”
林蔷看着老人的嘴唇发干，从桌上拿了一杯水，然后又找来一根吸管，拿给他。
“爸爸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老人接过去，喝了几口，然后就放下了。
他看着林蔷没有回应他的话，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
顾程疯起来没人制得住，他怕林蔷也被他伤害了。
“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
林蔷听着老人声音里的担忧与关怀，险些红了眼眶。
“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爸爸。反而是您，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脸色还是苍白的，却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好得很，没多久就可以出院啦。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身体不好要多注意才是。”
林蔷不知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老人平日里一向是个寡言的，极少有这样的时候。
她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了下来，她趴在老人床边，痛哭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许在哭自己的爱情，也许在哭自己的婚姻。
顾程让她这十几年来活得像个笑话。
她少女时期所有的心动，在他面前，就像个完完整整的笑话。
她甚至不敢想起，不敢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心动。
明明他那样恶劣，那样不堪。
老人看着她痛哭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他很快的就给她拿来了纸巾，放在她旁边。
“哭吧，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哭完了就过去了，哭完了就长大了，你还有蔚白，他是个多么好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老人的声音里满是安抚，林蔷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眼泪还在眼眶里闪烁着，就那么看向了老人。
“爸爸，我让警察把顾程抓走了，你会不会怪我？”
毕竟顾程是他的独子，也曾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他被抓了，肯定会给顾氏集团带来很多的冲击力。
然后老人只是摇了摇头，一副早就释然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年轻的时候种下了什么因，老来肯定是要还的，只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他叹息一声，然后脸上满是苦笑。
“被抓了也好，在监狱里多待几年，也好让他好好忏悔自己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孽。总得让他知道，这世上许多的事情，不是有钱就能摆得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