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只让姜瑜吓了一跳。
“老爷子给你脸色看了？还是对你说什么重话了？”
林蔷摇头，“不是。”
姜瑜看着她一脸郁结于心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就是顾程？”
听她说出这个名字，林蔷愣了一下，表情忽然就变得苦涩起来。
她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苦笑了一声。
“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姜瑜看着她这样子，也猜到了大半她今天的来意，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牵着她到了客厅，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她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顾程不是被送进警局了吗，他犯得那些事儿，怎么都够他蹲几年的，难道他身边还留了什么心腹，他们伤害你了？”
林蔷摇头，“没有。”
自顾程被抓，他身边的那些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一般。
她只是频繁的想起那一天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知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
这几乎成为了她梦魇一般的存在。
梦里，他一直在她的耳边喊她的名字。
阿蔷，阿蔷。
喊得是那样的深情，像是带着那么彻骨的深爱。
姜瑜见她沉默了下去，也没再问，只是揽过她的肩膀，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
“别想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已经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了。”
林蔷意识迷蒙，喃喃道，“真的……结束了吗？”
为什么直到如今，他还是存在于她的记忆深处，她稍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跑出来。
他喊着她的名字，他一边折磨她，一边却又说爱她。
梦里的她快被折磨疯了，像过去许多次一样。
她不敢想起他，却又偏偏忘不了他。
明明老宅里关于他的东西她都收起了，他的房间她也再没去过。
可是他还是在她的生命中无孔不入。
她不想让老爷子和顾蔚白担心，只能每天伪装出盈盈笑意，甚至在女佣们面前都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她很累很累，装不下去了。
姜瑜拥着她，听着她声音里的脆弱，心疼不已。
她太明白她了，明白她曾经的深爱，明白她的善良，明白她的矛盾与纠结，也明白她的勇敢。
她从来都没有错，她是那么好的姑娘，却被顾程折磨成这个模样。
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然后终于有哭声传来。
那哭声低哑，克制，听着是那样让人心疼。
姜瑜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陪伴着她，看着她从崩溃的情绪中慢慢地走出来，终于恢复平静。
她用纸巾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全程都温柔而沉默。
林蔷从未见过她这个模样，这样温柔的，平静地，她的动作她的语气，都像是有着安抚人心的重量。
“你不用那么懂事听话，谁规定成年人就必须要大方得体，我们就偏不，想哭就哭，想笑想笑，我们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往后，我这里你想来就来，我给你一个备用钥匙，以后来了和我说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