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不怎么在乎侠客的导演是怎么想的，她唯一在乎的一点就是：“片酬多少？”
秦淑兰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时都被姜梨这句话给堵了回去，她环顾了整整一圈，视线从远处的青砖白墙慢慢移向近些的花圃，花圃里的花娇艳欲滴，煞是好看，品种繁多的就连秦淑兰都叫不全它们的名字，有些认识的，也是些名贵品种，就这一片花圃的花，就能买上京都二环内的一套三室，花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生长了一路，直到小路顺着院落两侧收敛。院子的西南侧，靠近石板路，有一座被池塘环绕的假山，池塘里养了些鲤鱼鲫鱼这种可食用的鱼种，偶尔落雨的时候，池塘里会升起一团团的雾气，弥漫整座假山，仙雾缭绕的竟让人有些身处蓬莱的错觉。
姜梨身后的葡萄架，是攀着回廊顶部生长的，整条回廊直通后院，蜿蜒曲径，雕梁画柱，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就这四合院，这地点段，这面积，这装潢，这摆设。
你他喵好意思跟我谈钱？
“不是我的房子。”姜梨说的坦然，这地在值钱，跟她也没半毛钱的关系，她现在穷到就连酒都买不起了，她在乎片酬怎么了？
秦淑兰无言以对，司隶的跟你的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司隶的。”
秦淑兰：“……”
你有这读心术你摆摊给人算命去不完了吗？你还跟我这当什么明星啊你。再说了，不是你俩的房子你俩在这折腾啥？造啥？人房主同意了吗你们就动土装修的，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秦淑兰也无语了，累挺的不想再多说一句：“六十集五百万。”
平均一集十万，算是可以的了。
姜梨算了算，五百万，大概能买褚英半年的时间了，半年，可以酿不少酒呢。
“什么时候进组？”姜梨问。
秦淑兰看她，忍不住的运了运气：“你就不问问这部电影剧本如何，阵容如何，你要饰演的是什么角色？”
就这态度，要是被网友们知道了，非得跳起脚来骂她不可。
姜梨一脸疑惑的望向秦淑兰：“有必要吗？不好的资源你也不会来问我啊？”
秦淑兰顿时语塞，姜梨说的自然随意，那种根本无需多加考虑的信任让秦淑兰的心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就一下子不忍在说她了。
“也是。”
秦淑兰压下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肯定的点了点头。
姜梨也不知道秦淑兰在高兴什么，这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要不要给她准备点安神凝气的药？听说更年期的女人都十分的恐怖，她可不想面对某些人的河东狮吼。
姜梨在这盘算着，秦淑兰也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了非得拿鞋底子抽她不可。
“进组不急，在进组之前你还有两个广告要拍。”秦淑兰翻了翻行程表，这些本来都应该是袁淼跟司隶的工作，结果这两人，一个脑子有病一个她不敢指挥，也得亏姜梨没有什么工作，否则她非得累死不可。
“知道了。”
姜梨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现在的她每天好像除了喝酒就是干饭，都被人骂成这样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想起网上的事，秦淑兰忍不住问她：“你知道你的同学被网暴了吗？”
也是那些人被人肉出来后秦淑兰才知道，姜梨竟然毕业于京都一中，这可是一所升学率高达百分之百的名校，近百年来从这里走出去的名人横跨了政界、商界、科学界、文艺界、财经界……总是，是首屈一指的高中。
像姜梨这种，毕业于京都一中却没考上大学的人，简直是万中无一。
“同学？”姜梨喝酒的手一顿，转而问道：“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是她同学，所以就被她连累的挨了骂？
“因为他们替你说了话。”秦淑兰解释道。
姜梨皱起了眉头，她朝秦淑兰伸出了手：“手机。”
秦淑兰将手机解了锁，点开了微博页面后，这才递给了姜梨，都不用姜梨搜索，话题就直接跳了出来。
姜梨一目十行，尽管支持她维护她的声音早已被淹没在了一片谩骂之中，可姜梨还是将其翻了出来。其实姜梨根本就不知道原主在学生时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对于这些人而言，姜梨到底代表着的是什么，可她依旧可以从他们的言语中看出，那缱绻着的、磨灭不了也不愿被人污蔑的情感。
姜梨沉默的看着，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转变，但秦淑兰还是在她低垂的眉眼中感受到了一股愤怒。
四周的风都像是感知到了某种威胁，不肯在刮下来，连空气都有些稀薄了几分，秦淑兰有那么一刻，觉得姜梨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延伸到地下的每一个阴影里都有什么在咆哮嘶吼，她的胸口闷闷的，像是被扔进了大气层，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的压强差点没把她的身子压爆。
“行了，没事你就先走吧。”
就在秦淑兰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喘息的时候，姜梨突然按下了手机的锁屏键，屏幕转黑的那一刻，倒映在屏幕上的那张脸，不知是不是因为手机屏幕反射出来了些许冷意的缘故，显得十分冷酷。
秦淑兰愣愣的接过手机，看了姜梨几秒后，出声叮嘱道：“别冲动，相信我，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掉。”
姜梨嗯了声，垂下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看不出里面的真实情绪。
秦淑兰叹了口气，知道按照姜梨现在的性格，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她看着随性恣意，其实骨子里桀骜倔强的紧，决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好在这件事不是一人两人干的，要不然秦淑兰还真怕姜梨会直接冲到人家里，抓着他们的头一下一下的往墙上撞，毕竟这位，也是有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