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7月初,生产队再次接到通知,又有一批新知青要来了。
如今,林家骏总算是成功甩手,将大队长的职务“甩”给了林建军。
生产队里的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谁让这两年林建军确实为队里做了不少事,且事情都办得很漂亮呢?
等接到知青来了的通知的时候,林建军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这两年,知青确实下来了不少。
可市里的好些厂里学着运输队,竟也兴起了相亲大会。
谁让冒宸旭这家伙打的旗号太响亮呢?
成家立业,这爷们成了家,干起活儿来都带劲儿了。
于是,市里的其他国营企业便也跟着效仿起来了。
大部分女知青都选择嫁了人,队里的幺蛾子都少了许多。
当然,他们也没落下男知青。
运输队没几个女人,不代表其他单位没有啊!
如今,知青下乡已经不再成为问题了。
来就来呗!
到时候全给他们“嫁”出去,不仅少了闹腾的人和事,还减轻了生产队的负担。
一举两得啊!
队里开拖拉机的已经换了人,不过林建军还是选择跟着一起去知青办接人。
等到了知青办,林建军一看这一趟又是十来个知青,心里没忍住还是叹了一口气。
知青是越来越多了!
要不是他们市开创了个相亲大会,既让不少单身青年解决了终身大事,又减轻了生产队的负担。
怕是再有钱的生产队,也养不起那么多“闲人”!
瞧瞧这些个知青,一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哪里是下地干活儿的料?
林建军等人到齐了,直接吆喝一声,便带着一群新知青上了拖拉机。
一路上,自然是有叽叽喳喳打听情况的,也有嘀嘀咕咕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
林建军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每年都要来上那么一两出,他早就已经“修炼”出钢铁之心了。
心比磐石还硬~
谁若是娇气一些,他哪里还会如一开始那般,还会稍微心软一些?
不过他看着其中一个脸色煞白,要晕不晕的小姑娘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皱了皱眉。
可别刚来就出什么事情啊!
知青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还得生产队担责任!
离生产队距离越近,那女知青看着越虚弱,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最关键的是,她还在一直说胡话。
林建军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无论是样貌,还是穿着打扮上来看,都该是家里受宠的孩子才对。
咋就想不开要来山旮瘩里下乡来了?
你说你来了也就算了,咋还是个身娇体弱的呢?
这没有个好身体,下乡来干啥?
送命吗?
跟她同伴的一个女生见状,赶紧开口道:“大队长,宋知青怕是不太好了,得赶紧送医院才行啊!”
林建军当然知道她得赶紧送医院!
但是问题是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行李,难不成全拉医院去吗?
可看着情况不大好的女知青,他还是咬了咬牙,让人给调转了方向。
等到了医院门口,林建军只留了刚刚那个女同志,让她帮忙扶着人,便让其他人全部回去了。
总不能因为这一个人,耽误了其他人到生产队收拾吧?
不过他这趟出门没带钱,那个留下的女知青一看也是家里穷的。
林建军只能给运输队打了个电话,让顾卓远先送点钱过来帮忙垫付一下。
等这女同志醒了,再让她将钱票给还回来。
接电话的是冒宸旭,顾卓远去点货去了。
这一趟出的货有些多,还大多是贵重物品,顾卓远便亲自去了。
冒宸旭也是刚回来,赶巧就接到了电话。
他想着人命关天的事情,也没等着顾卓远回来,直接留了句话便开车去了医院。
等他到医院缴费的时候,女知青已经被送去急救了。
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个女知青只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营养不良、又中暑,才会坚持不住晕过去了。
冒宸旭想着好人做到底,钱交完了以后也没有离开,打算等会儿直接送他们回生产队。
今儿是周五,小宝也会回生产队,到时候顾卓远会去接。
等到女知青醒过来,被另一个知青搀扶出来的一瞬间,冒宸旭手里的药全掉了。
“雨...雨儿,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又惊又喜。
惊的是原本该在国外的人,为何会成了知青,还刚好下到了前进生产队?
他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京市那边的消息,也算是他刻意的遗忘。
就是怕自己会思虑过多!
喜的是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看不见心心念念之人了!
没成想竟然还能见到,且到了自己的面前。
冒宸旭比宋欣雨大了足足七岁,原本是将她当做是妹妹一般的。
宋欣雨也是自小就跟在他身后,“旭哥哥”长,“旭哥哥”短的。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份兄妹情谊变了质。
可他从来不敢说不口,他怕被拒绝,更担心对方会因为这样而远离自己。
一直到宋家举家出国,宋欣雨冒雨跑到冒家,将自己女儿家的心思一股脑说了出来。
可当时那个情况,冒宸旭又怎么可能承认?
他不敢耽误宋欣雨,怕她被宋氏家族抛弃。
宋家并不只有宋欣雨一个女儿,其复杂程度不亚于冒家。
冒宸旭实在不愿意对方失去了家族的庇护。
所以他只能拒绝。
在宋家离开的那天,他偷偷去送了心爱的姑娘上船。
随后回到家中,大醉了三天。
是他父亲一盆冷水将他给浇醒了。
是啊,他不是一个可以任性妄为之人,他还是冒家的嫡长子。
为了麻痹自己,他一个人收拾东西,只带了几百块钱,便逃离了京市。
自那之后,更是很少再回到京市那个伤心之地。
他怕触景生情!
可是...可是如今,为什么本该在国外的人儿,会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最关键的是,她为何如此虚弱?
她,亦或是宋家,这段时间到底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