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关这种场面见多了,他看到赵恒吐了,反倒关心的问道:“贤侄,你身体不舒服吗?”
赵恒听着老刘刺耳的尖叫,在闻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实在待不住了,赶紧推开门跑了出去。
赵孟关看到赵恒出去,也跟着出来,等赵恒吐完后才说道:“贤侄,这都是叔叔疏于管教的错,请贤侄万万不要怪叔叔!”
赵孟关也知道单靠收拾老刘,实在不能让赵恒消气,但没办法,赵孟关是绝对不能处罚自己侄子的。
赵恒经过海盗之乱与今天的事情,变得成熟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父亲目前并无什么官职,就算自己的老丈人张文明,也只是个在乡举人,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种没有官职只有声望的知识分子,给你面子是面子,不给你面子?你的面子就是鞋垫子!
赵恒听赵孟关将他的侄子撇清,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报不成仇了,不过没关系,风水轮流转,自己还年轻,不怕将来赵署你落不到自己手里!
赵恒擦了擦嘴,微笑的说道:“叔叔这样处理小侄很满意!如果没什么事情,小侄想要告退了!”
这种说着违心的话让赵恒十分不舒服,在加上刑房里面传来老刘的惨叫声,赵恒巴不得早点远离这个魔窟。
听赵恒这么说,赵孟关松了口气,赶紧让赵财去准备车辆,同时安排人护送赵恒回家。
等赵恒离开锦衣卫衙门后,赵财才问道:“老爷,您看这件事完了吗?”
赵孟关哼了一声:“哼哼,不完还能怎样?要不是赵贺没有回来,我不知道京师的确切消息,今天怎可能如此低三下气的对一个小辈?”
赵贺是赵财的儿子,也是当时赵孟关派去京师给陈名夏送信的那个心腹家人,现在赵贺已经走了三个多月,怎么一点消息没有传回来,赵孟关甚至怀疑是不是赵贺在半路上被杀了。
听赵孟关提到自己儿子,赵财也十分担心,他说道:“请老爷放心,赵贺向来机灵,肯定能圆满为老爷办成那件事的!”
赵孟关点了点头,看着远去大车的影子,赵孟关突然想到给自己惹麻烦的侄子赵署,他骂道:“赵署这个混蛋在干什么?赵财你去将他。。”
赵孟关原本想说将赵署这家伙抓起来抽几鞭子,但想到他是自己亲弟弟的唯一骨血,赵孟关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没办法赵孟关只好叹气道:“去将赵署这个混蛋关起来,关上七天在放他出来!”
就在赵孟关臭骂侄子赵署的时候,从大路上来了一个衙役,来到锦衣卫衙门前,看到赵孟关就在门口,赶紧上前跪到说道:“百户大人,小人是知府衙门的衙役,府尹老爷派小人过来说有重要事情请百户大人过府协商!”
锦衣卫虽然级别比知府低了许多,但因为锦衣卫属于中央直辖,同时还负责监督本地所有官员的言行,所以身份地位很特殊,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知府等文官是不会找锦衣卫过去商谈什么大事的!
赵孟关听完一皱眉,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那衙役摇了摇头,说道:“具体事情小人并不知道,但听说是南京来的消息!”
南京有什么消息?难道又是流寇要渡过长江侵犯南直隶了?
赵孟关想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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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问道:“周大人还让你通知那位大人了?”
那衙役说道:“小人一会儿还要去指挥使司衙门通知毛大人!”
赵孟关一听就知道了,肯定是流寇又出了什么问题。
赵孟关记得崇祯八年流寇烧了凤阳皇祖陵,当时南京一片风声鹤唳,南京守备、南京兵部尚书、南京镇守太监三位大佬联合下文,调浙江、江西、南直隶三省军队协防南京。不过那知道流寇虚晃一枪,在庐州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去了湖广,这样南京的危机才算解除。
当时赵孟关还在南京的南镇抚司当差,自然知道当时的情况,不过就算这么紧急也只调了周围几省的军队,现在却要调千里之外海南岛的军队,难道流寇真的渡过长江了?
赵孟关叹了口气心想这纷纷乱世什么时候结束啊,他挥手让那衙役去指挥使衙门送信,自己则回府换上官服,去往知府衙门。
到了知府衙门,赵孟关被衙役引到二堂,知府周树光、同知蔡思淳,还有一个身穿六品官服的文官,正坐在堂中等候赵孟关。
因为赵孟关与文官不属于同一个系统,所以也不用怎么行大礼,赵孟关进屋后拱手道:“周大人,蔡大人,解大人,让下官来可有什么事情?”
其他二人没说话,知府周树光说道:“赵大人,广州布政司衙门传来南都诏旨,等一会儿毛大人来了在宣读,请赵大人稍坐!”
诏旨?赵孟关看了看周树光身边的书桌上果然有一个黄缎子卷轴,赵孟关看到圣旨不免心中有些狐疑。
诏旨也就是圣旨,这东西历来都是从京师发来,怎么这次从南都发来?难道京师出什么事情了?
事情重大赵孟关也不敢乱问,只好坐在一边等候毛焦到来,屋中四人都没有话说,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所以屋中寂静的可怕。
过了一刻钟毛焦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毛焦笑道:“诸位大人到的好早,我老*毛有些事情晚了,恕罪啊恕罪!”
看到最后一人来了,周树光没等毛焦坐好,就从书案上拿起诏旨,说道:“诸位大人,今天请诸位大人过来,是因为从南都传来的诏旨,现在毛大人来了,诸位跪下接旨!”
毛焦刚到,根本不知道啥情况,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屋中众人,看到人家都跪下了,他没办法也只好跪下。
周树光看到诸人跪下,这才打开诏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国家受天鸿祚,弈世滋昌;保大定功,重熙累洽。自高皇帝龙飞奠鼎,而已卜无疆之历矣。朕嗣守藩服,播迁江、淮;群臣百姓共推继序,跋涉来迎,请正位号。予暂允监国,摄理万几。乃累笺劝进,拒辞弗获;谨于五月十五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位于南都。猥以藐躬,荷兹神器。惟我大行皇帝英明振古,勤俭造邦;殚宵旰以经营,希荡平之绩效。乃潢池盗弄,钟虡震惊;燕畿扫地以蒙尘,龙驭宾天而上涉。三灵共愤,万姓同仇。朕凉德弗胜,遗弓抱痛;敢辞薪胆之瘁,誓图俘馘之功!尚赖亲贤戮力匡勷,助予敌忾。其以明年为宏光元年,与民更始,大赦天下。
屋中除了周树光其他人都不知道诏旨的内容,现在听到皇帝死了,蔡思淳与通判解大人、百户赵孟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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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众人大哭,这可让毛焦郁闷坏了,他没读过书,虽然不能算是文盲,但刚才周树光念得诏旨可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看到屋中这些人哭的如此悲惨,赶紧捅咕身边的赵孟关问道:“赵大人,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为啥哭啊?”
赵孟关这时正哭的来劲,没办法只好低声说道:“皇帝大行,还不快哭!”
我靠,原来是皇帝死了!这可是大事,毛焦赶紧咧开嗓子干嚎,作为岛上的最高军事将领,如果听到皇帝死亡的消息不哭,这可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其实屋中人都在装哭,他们品级太低,根本接触不到皇帝,就算祖坟冒烟了与皇帝有过交集,依着崇祯刻薄寡恩的性格,这帮官员也不会在皇帝死后哭的伤心欲绝。
所以半刻钟后,知府周树光先止住哭声说道:“诸位好了,皇帝大行,但我们守土有责国事为重,不要在哭了!”
一把手都这么说了,这几个官员也就不在装下去,起身收拾一下坐在一边,接来才是询问大家最为关心的一件事,皇帝死了新皇是谁?
按照明代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原则,崇祯死了应该是太子即位,就算太子也跟着死了,崇祯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现在诏旨上却说朕嗣守藩服,明显即位的新皇以前是藩王,所以北方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周树光知道大家的问题,所以也没等大家问,直接说道:“诸位,布政司衙门除了转发诏旨外,陈大人还给各府正堂一封私人信件,大行皇帝三月十七日在京师殉国,流寇闯逆占领京师,太子及诸位皇子没于乱军!南都诸位大臣与凤阳总督马大人拥立福藩在五月初一监国!”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除了皇帝的死因外,还有就是福王朱由崧上位监国,还是南都诸位大臣与马士英联合拥立的。要知道南都那些大臣与马士英可不是一路人,大臣们属于东林党,马士英可是阉党,现在怎么阉党与东林党联合了?难道真像诏旨上说的那样,戮力匡勷,助予敌忾!大家摒弃前嫌共同抗敌吗?
二十年前那场公案大家可都还记得,朱由崧的老子朱常洵正是被东林党撵出京城的,怎么现在东林党转性了?
同知蔡思淳就是东林党,他听到这个消息脸都白了,如果真是朱由崧登基,也就代表着阉党得势,那他这个根红苗正的东林党还能逃得了吗?
不过周树光接下来的话让蔡思淳放下了心:“还有依照廷臣会推,任命原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入阁办事;马士英加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衔,仍任凤阳总督;原詹事府詹事姜曰广为礼部左侍郎,与原礼部尚书王铎,二人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以张慎言为吏部尚书,召刘宗周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周树光说完看了看蔡思淳,又说道:“黄道周起复吏部侍郎,恭喜蔡大人了!”
蔡思淳听到自己的老师当了组织部副部长,马上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屋中其他官员更是站起身拱手道贺。
赵孟关听到黄道周不仅起复,还当了管官员升迁的吏部侍郎,心中这个后悔啊,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能拿出一个小小牢头平息赵恒的怒火,怎么说也要抽自己侄子几鞭子表示一下诚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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