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是这样讲的,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
在以贞节比性命的朝代,比如本朝也有不能例外的地方,在楚三夫人及一干子女眷的眼里,上官知公子简直是个大好人,他用一句话就表现出高山仰止、虚怀慈悲的好品德、好体谅。
楚三夫人激动的流下泪水,边抹泪边道谢:“公子是个大好人……”
“是啊,上官公子是京里最得体的贵公子……。”
“宫里传出来的话,都说皇后娘娘最看重的就是知公子……”
一堆的奉迎话洪水滔滔般,楚芊眠不知道上官知有没有让砸成自以为是个好人,但她心如明镜,他在报复呢。
樊华落在草地上,两边面颊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由平到肿、由红到紫。惧怕上官知,樊华痛的自己捂着嘴巴,但压抑的叫声“啊啊啊…。”不时的传出来。
他嘴角往外流的血也只能从手指缝里冒头,在明亮的日光下赤裸裸的诉说上官知这“好人的凶残”。
刀豆贴近,嗓音都变了:“姑娘,这太气人了,他的脸,这还能回家吗?”
楚芊眠的好感早就荡然无存,对天一个白眼儿:“他要的不就是这样?”
主仆用心经营的可不是这个场面,刀豆气的无话可说时,迸出来一句:“不通情理,他会找不到老婆!”
楚芊眠愕然中忽然很想笑,皇后的侄子应该是香饽饽才对。与此同时,她也好,楚夫人等正对上官知还没感激完的人也好,都感受到什么,对着一个方向望去。
见几十步以外的绿草荷风之中,仿佛一团火焰出现。
那是一个人,她组成火焰的中心。大红而华丽的宫装,离的远也能知道精致而无可挑剔的妆容。由妆容上推敲,容貌必然过人。
满发满身的大红宝石,堆砌出项链,镶成耳坠,组成花钿、高髻和锦带。
这些精美而华贵的装饰,让她的气势张扬。而她的整个人,好似一只浴火的凤凰,随时随地会乘风而至,扑面而来。
如果说上官知是一团和熙的日光,这一位就是熊熊火焰。不是争辉而不争辉的问题,而是在楚芊眠眼里,他们都有相似之处。
比如骨子里的高傲、漫不经心的昂扬、甚至虽远的看不清五官,也能深刻感受到她有意无意的轻慢。
上官知在听到楚芊眠的恳求,请他不要再对樊华动手,还是重创了樊华不值钱的面皮,这不是轻慢楚姑娘是什么?
和眼前的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女,那都不用抬眼神儿抬下巴,就能让别人知道她的地位不低的姿态,有虽不是一个皮囊,但换汤不换药的相等。
只见少女的轻慢在全场洒了一圈,在她看到上官知时,浑身上下带给人的不愉快不翼而飞,她袅娜轻盈的走近,口吻柔和而谦卑:“大名郡主见过上官公子。”
这位是郡主,上官知对她欠欠身子,行了一个礼。
对刀豆瞧一瞧,楚芊眠心想这位就差把心意刻在她的妆容上,刀豆也能看明白吧。
刀豆重新愤怒,小声又嘀咕:“就是找得到老婆,也不是好老婆。”楚芊眠深以为然。
上官知是得知自己姓楚以后,就把一件小事上升到两家对立性质里,疑心病重而又当众玩弄手段,哪怕他面上的正气薄近云天,也不能算他是个好人。
而另一位郡主呢,对着上官知笑靥如花,对别的人正眼也没有一个。
她钟意于他,一个不是好人,另一个当然就不是好老婆。
……
“大名郡主是益王的女儿,为了亲事到京里。”
回去的路上,楚三夫人让楚芊眠坐到她的车里。她这样做是方便两个人说话,也方便楚芊眠满足好奇心。
大名郡主寒暄后,就说要往内宅拜见上官夫人。往内宅是怎么跑到偏远的角落,大家不方便问,只能猜测郡主对路迷糊,上官知身为主人,陪她前往。临走以前,没忘记“善后”,让两个护院把樊华送回家,博得楚家女眷们又一回感激,和芊眠姑娘的嗤之以鼻。
上官公子如此体恤,楚家的女眷本也没打算离开,继续赏花,中午用寿宴,算尽兴而归。楚芊眠想单独对三夫人说遇到樊华的前后,三夫人总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她上了樊华的当,每每在她话一出口,就安慰她幸亏有上官公子在,上官公子全担待了。她不肯说下去,楚芊眠只能不再提起。
车出国舅府门以后,先问的就是大名郡主。
虽对上官知有不满意的地方,但也不会完全埋没别人长处。从上官知出现,到得知楚姑娘身份以前,从站位到谈吐可圈可点,没有半点失礼的地方,楚芊眠认为他似光般明耀,只除了今天力度不好,灼烧到楚姑娘。
而大名郡主似火,这两个人很像天生一对。
不然郡主降尊纡贵的问好,岂不是亏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增加国舅势力。先问个明白,也好提醒三伯母,让她提醒三伯父。
楚三夫人也只能简单的讲讲:“益王就藩在外,具体是什么范围得问你三伯父。半个月前,这位郡主来到京里,据说她没有亲事。而上官府的公子,也还没有定亲呢。”
那团光明亮的耀人眼睛,让人想不看到都难,却还没有问津的人,这怎么可能?
楚芊眠好奇心大增:“上官府挑花了眼?”
楚三夫人忍俊不禁,乐的不住点头。
再想想那团火,楚芊眠笑道:“这就是了,她为他而来,他呢,眼界太高,老天如他所愿,送来能让他心仪的人。”
眼波微转:“三伯母,三伯父对这事情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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