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杨林一口答应下来。
夫妻回房更换衣裳,金勇来见。见到楚芊眠松一口气:“我派人到杨将军卫所,说殿下已经回来,我赶紧来看看。”
这是楚芊眠特意从京里调出来的人手,楚芊眠笑容满面:“我没事。”
手指椅子:“坐下,对你说件事情。”
“我也有件事情要回殿下。”
“我先说,杨将军以后还是个刺头,你担待他。”
金勇说声不妨事,他当官这些年见到的刺头兵只多不少。他目视上官知,回道:“世子要见的那个人,又来了。”
“提到我?”
上官知有所感觉。
“提到您,给我这些,要我请您过去。”金勇送上一个小袋子,打开来一叠金叶子。
上官知抬抬手:“今天晚上酒你请。”
金勇乐颠颠的把钱收好,知道这算赏给他。
“我也去。”一旁静静的楚芊眠忽然道。
上官知还没有诧异,金勇苦着脸:“那里不是殿下能去的地方。”楚芊眠尽量笑得很自然:“能去花街长长见识也不错。”
金勇瞅瞅上官知,挺直身子掷地有声:“请殿下相信末将,决不让世子爷有任何举动发生。”
楚芊眠还没有任何表情出来,上官知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
金勇这才发现他说啥都不对,殿下要去,她是妻子,应该由当丈夫的世子爷回话。
猫猫身子,退到门外等着。数数刚得的赏赐,恨不能一巴掌拍自己脸上。
万一这钱今天又收回去,可是自己几句话害的。
片刻,见到一个翩翩佳公子走出房门,后面跟着个清秀的男装小厮,金勇学乖不再说一个字。
楚云期再次从门看向前院,叹息道:“乖女儿又出门了,又没有让我们跟着。”
“你现在明白得罪国舅了吧?”铁氏所答非所问。
“怎么讲?”楚云期挑眉头。
“你总说以后拿书房当牢房,国舅就让女儿女婿到这里来。其实这不是大战役,攻击关城的事情哪年没有几件。国舅这是还击你,”铁氏若有所思:“兴许是在廷哥的事情上争风吧,即使到国舅的地步,也不会坐京观天。”
楚云期从不会觉得自己错,而事实上,他和国舅对于上官廷的安排,也不能说错到哪里。
他依然有一堆的话出来:“如果不是小时候带芊眠到处游玩,现在想带她出婆家门,能吗?廷哥也是一样,等到明年春暖,我还是要带上他、大华、行伍,大胜要跟来也带上,咱们一起换个地方转转。”
“明年七岁,孩子们要进学。”
“我难道没有教吗?明年七岁的启蒙功课,早就学过。”楚云期不以为然:“胜哥都说我教的好,就是鲁王也愿意把大胜交给我。”
铁氏揭短:“四个小魔头,谁也离不开谁。”
……
“哈……欠……”
樊大华是第一个犯困的人。
上官廷立即发挥小统领精神:“大华,你睡觉去。”
樊大华摇头:“我不去。”
“哈哈,大华没精神了。”楚行伍笑话他,元大胜跟着鼓掌。
上官玉最大,总是陪祖母和太后的她,别看同样是六岁,一举一动都温柔得体。
先阻止楚行伍:“舅舅不要取笑人,皇舅母在接小弟弟呢。”楚行伍对外甥女儿扮乖巧,拖长嗓音:“好……”
元大胜第二个:“大华,我和你是好兄弟,我鼓掌不是笑话你。”
樊大华走来:“大胜,我们是好兄弟。舅舅,我们是好兄弟。哈欠。”打到楚行伍面前。
楚行伍立即也有了困意,也是一个哈欠。
上官廷绷紧的小脸儿上有笑意,发号司令:“舅舅睡觉去了。”楚行伍口齿不清的坚持着:“咱们是好兄弟,我等你们。”
太后和上官夫人忍俊不禁,舅舅你是好兄弟,这辈分儿可真齐整。
小两岁的石钦格外聪明,扳着手指头算的自己愁眉苦脸:“舅舅……兄弟……”
“哇……。”一声大哭,打断石钦即将出来的答案。太后喜气洋洋起身,往内殿问道:“殿下还是公主?”
上官夫人也在后面翘首。
里面抱出小襁褓,宫人贺喜:“是个小殿下。”
“给我。”太后接到手上,在宫灯明耀里没来由想到崔氏母子。二殿下元承策纳婢,至今没有子嗣。监视他的人不可能只有过明路的崔疾和地方官,同村的人也有两个。
在子嗣上面,崔氏母子又落后。
因有二殿下,益王才和西宁王对抗,若没有铁权死拼,一万精兵险些留下稷哥性命。益王已去,有时候对益王的恨很容易转移到崔氏母子身上。
杀他们?
太后做不出来,到底是先帝的子嗣,何况新丰帝大权在握。
侮辱?
也没有必要。
抱上亲孙子在手,太后在此鄙夷几声,看过小殿下,让人请新丰帝前来。
新丰帝一直勤政,自从国舅说服他,让安泰公主去关城,他就更加勤政。
快马奏章、信件这些,一般都是当天看完。
新丰帝来的时候,在殿下见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往没人的地方走。认一认,是上官玉和形影不离的石钦,
冬雪飘离,梅花清香似远古曳来,新丰帝回想下,两个人厚墩墩衣裳,但乱跑说不准会受凉。
孩子们已拐弯,新丰帝跟在后面。
转角处,风笔直如刀,新丰帝就更担心他们在风口上,加快一步,听到顺风飘逸的小嗓音。
上官玉很担心:“钦哥,太后说如果是小弟弟殿下的话,就许给我。你怎么办?”
四岁的石钦结结巴巴:“是,真的吗?”
“你还能挺住吗?”
新丰帝听的快要笑出来,石钦小子挺住了,恢复流利:“我等着,父亲说了,横竖要向你家求亲。”
奶声奶气浓的似雪中梅香,但意思清清楚楚。
新丰帝大乐,难怪石蛟把儿子丢在京里。而从追溯前人的制度上说,并非没有过。
不过前朝叫质子。
本朝,上官表哥背后称他为小无赖,呆在家里就不肯走。表面上,上官知也好,上官国舅夫妻也好,对石钦还是挺好的。
从这些话来看,石钦也聪明的可以离开家人在京里住。当然与石蛟相信楚芊眠不能分开,也与可靠的仆从有关。
新丰帝这会儿也相当喜欢他了,以前不讨厌,但是没太大感觉。
上官玉也放下心:“钦哥,你不难过就好。”
“不管我娶你还是不娶你,你都是姐姐啊。”石钦说这话应该摇晃脑袋:“我不难过。”
新丰帝对石钦刮目相看,这话暗合他内心深处,那有姐姐的骄傲。孩子们说话足够久,他轻咳一声:“玉儿,石钦,外面冷,回殿去。”
“皇舅舅。”上官玉转过来,笑靥如花扑到他怀里。上官玉知道新丰帝疼爱她,这一点上和上官廷感觉不同。
石钦笑眯眯在脚下跟着。
回到殿中,宫人们道贺:“皇上大喜,是位小殿下。”上官廷循声看来,见到姐姐又在舅舅怀里,小脸儿上顿生不悦。
赶快走到楚行伍面前:“舅舅,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吗?”
“一辈子的。”楚行伍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已困得不行了,但勉强着也要说。
上官廷舒坦了。
有时候,他和楚舅舅还是很好很好的。
新丰帝看过孩子,招手让他到面前,温和地道:“廷倌,今天对姐姐好吗?”
上官廷小心灵保护层足够,响亮回答:“好。”
“以后也要对姐姐好,让着姐姐,听到没有?”
“好!”
新丰帝满意的赏他一个东西,因楚行伍是姐姐的亲弟弟,也有一个。元大胜是鲁王世子,吕胜袭爵后就请封过,也用一个。樊大华不能避免,和石钦也各有一个。
天色已晚,但今天皇后待产,如朱家和上官家一样留在宫里。不费什么就出宫门,上官夫人带着孩子们回去。
新丰帝没有就回,和太后聊了聊。
“母后要定亲玉姐儿?”
太后喜悦:“是啊,我对你说过,皇后还是要出自上官家。”
“石钦怎么办?”新丰帝微笑。
太后奇怪:“他才多大?他说话你还真的听进去了。”
“没。不过想到姐姐和哥哥说过的话,安佑王要为孩子们定亲事,哥哥说为避免出现姐姐当年的婚约,等大了再定。”新丰帝说到这里,并没有贬低楚云期的意思,再中肯的道:“不过没有安佑王当年定下婚约,朕也遇不到姐姐。”
太后对这几句听进去:“是这样啊。”定亲也许是女眷的专长,太后很快就有主意:“等你有女儿,给东海王。下一任皇后,还是要出在上官家。”
新丰帝对这话毫无异议,上官国舅和上官知展现他们过硬的品性和忠心,就算太后不说,新丰帝也会说。
母子约定,现在只在大人面前挑明,等孩子们大了再说。新生的小殿下,还一天没到呢。
太后留在这宫中照看,新丰帝回御书房,朱家的人叩头恭喜。朱侯爷由衷的道:“长公主收到信,一定欢喜。”
新丰帝也这么想,赏赐朱家的人打发走,提笔给楚芊眠报喜讯。
……
歌舞飞旋,琴声仿佛自天外来。
楚芊眠皮笑肉不笑盯着上官知片刻,又看金勇。
上官知泰然自若,让金勇好生佩服。
身为小厮,楚芊眠是站着的。但坐下的人,却有三个。上官知的身边,越蹭越近的女子大眼睛直鼻梁,眉若春山眼含秋波。加上面如雪般白,热情如夏天般热辣。这一个人的面上,一年四季一个不缺。
“一直听说世子英雄而又英俊,今天一见不虚。这世上配得上世子的人,哪里还有?”
这叫琴娘的女子娇娇滴滴。
听话听音,楚芊眠觉得支起耳朵不会错。
“不过听说长公主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不然也配不上世子。”
金勇都代她尴尬,要勾结世子就直接说,要问长公主容貌也直接说,绕的明明白白,他都听懂,趣味尽失。
只有上官知不动声色配合她:“公主吗?”打个顿,一言难尽的滋味不请自来,他干笑:“还好还好。”
楚芊眠在心里给他记一大过。
琴娘顺着杆子就上来:“还好是怎么讲?”她迸出激动的神情:“绝色?或者差强人意?”
上官知冷下脸。
琴娘后悔失言的懊恼上来。
楚芊眠不为所动,在心里给他记一大过。
“公子,”琴娘吞吞吐吐:“我不太会说话,上个月从关外回来,又让吓住一回,至今没有回魂,请多多体谅。”
上官知面容有所缓和,关切地道:“谁吓的你?”不容置疑地道:“是我同胞,谁敢这样无礼?”
楚芊眠哪怕明白,也给他连记两大过。
“遇到靼鞑人,好多的兵马,幸好没有让他们发现。他们当时应该是增兵往……”琴娘苦苦思索。
“你慢慢的想,我等着你。”
楚芊眠百分百赞成这句话,但不妨碍上官知再多三大过。
琴娘讪笑:“这里乱,想不起来。如果去我房里,倒是安静。”
上官知默然中,一言不发。
琴娘的不安上来,不知她自己哪里说错话。而此时再邀请,她有意系住上官知的意思就出来。
她只能等着。
楚芊眠很想听,另外就是今天问完,改天就不用来了。一面在心里给上官知记上十大过,一面欠身:“公子,您该吃药了,医生说这丸药和别的不一样,吃时用现滚的水服下,切不开离的太远。如果这位姑娘房中能烧水的话……。”
“有,我有茶吊子,可以放在火盆上。”琴娘笑逐颜开。
金勇拼命不笑。
上官知恍然大悟:“我该吃药了,那咱们回去吧。”
琴娘急了:“公子,您不想听听吗?回来的路上我几乎丢了魂,想到您守城我才安心,比吃药还管用。也许我的消息,对您也管用。”
上官知正色:“我吃药最管用,”
楚芊眠忍住没笑。
“我走了,你想起来,打发人告诉我去。记住,我守城,等你消息。”上官知说完拂袖而去。
到了外面,夫妻上马,金勇跟上。上官知忽然道:“去城头看看。”三个人来到城下,金勇知趣:“我看马。”
上官知握着楚芊眠的手走到没有岗哨的角落里,在她额头上敲一记:“我应该吃什么药?是你吃醋才对吧。”
楚芊眠放声笑起来:“我给你送台阶下,何尝吃醋?我不是撵你去她房里吗?笑死我了,你为什么不吃药去?”
上官知给她额头上又来一记:“小疯子!亏你想得出来这话。”
脸上写满恶狠狠:“快赔礼道歉,不然对你不客气。”
“到这里来,就为赔礼道歉吗?这里有人我抹不下脸面,回房再说。”楚芊眠揉着额头。
“回去有岳父,我不敢说。”
楚芊眠又要笑,上官知的神情更凶狠几分,她一面忍笑一面说了声对不住:“让你拿滚水吃药是我错,下回换冰雪水。”
上官知失笑,又赶紧沉下脸。
“梅花上的冰雪水?”
上官知沉着脸。
金勇看着夫妻一前一后下城头,一个乐不可支,一个面无表情。摸摸怀里金叶子,再一次学会不说话。
上马以后,楚芊眠恢复庄容,对金勇道:“回卫所去,时常让人看边城,见到铁木佳的旗帜换下来,就是拿他的好机会。”
上官知嘴角有浅浅的笑容出来,玩笑不忘记正事,长公主对得住她的称号。
但是脸黑的更厉害。
长公主既然公事和吃醋都不忘记,那想来哄人也应是一把好手。回去的路上,上官知眼神斜睨,精神懒懒,把不高兴一古脑儿摆出来。
楚芊眠不时含笑看他,见雪中侧容有如玉雕,凭心而论,不能怪很多女子爱慕他。
但是老实哄他,他肯定拿乔。
拉着上官知进衙门,甜甜地叫一声:“爹爹,我们回来了。”
门打开,吕胜中箭兔子般跳出来:“呵呵,妹妹回来了?雪这么大,不是要紧事情,以后夜里少出去。”
樊华第二个跳出来,花行剑第三个,楚云期没挤上排第四。
看着这四个人一个比一个热烈,上官知恢复自如,这就不生气了。
他实在的,不好意思摆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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