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捂住嘴偷笑,这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是乖乖的去抓鱼,谁叫他嘴馋呢?
干完活,翻完了药材之后,杨桃拿出昨天刚买的《三字经》,拉过梅子道:“梅子,二姐懂得不多,但是以前有心在小叔学习的时候偷学了点,以后姐教你,等有了钱,姐让你上城里的女子学堂。”
杨梅听了笑的合不拢嘴,蹦蹦跳跳的摆上方桌上炕稳稳当当的坐在桌前等着二姐给自己教学。
杨俊山看着杨桃,眼里一阵的惊讶,这孩子骨子里就有她娘的那股韧劲,知道隐忍,原来小小的脑袋瓜里竟然有这么多知识。
只可惜了生下来是个女娃,若是男孩子的话,肯定和他家老五一样有出息。
“爹,现在也很好,等爹的病治好了女儿也能赚钱,咱就把梅子供出去学知识,将来咱们一定会摆脱贫困的。”
杨桃说的慷慨激昂,让杨俊山听了有了十足信心,点头道:“听闺女的,爹爹一定好好配合陆大夫。”
杨桃拿出了纸和笔,在宣纸上简单的写出了一个人字,杨桃开口告诫梅子道:“一撇是长处,一捺是短处。它告诉我们,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不要骄傲自满、盲目尊大,也不必自惭形秽、妄自菲薄,三字经里面的第一句便是人之初,性本善……”
杨俊山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只知道以前的俊康和桃子两个人亲近,原来他还教了桃子这么多知识。
有意无意的瞟一眼,原来这学知识也不是很难,一撇一捺就念人,他在杨桃教梅子的空档,他也没事看着书本,能记自己也在心里默念。
杨桃不拆穿爹爹的窘态,爱学就学,说不定日后自己干点什么营生需要个能写会算的还用得上爹爹。
让梅子自己拿笔练习写汉字,自己得空就画起花样来,一天若是有这样的闲暇时间,能画上三十多幅,花样出色的还能赚上五文钱,一天下来杨桃就收入一百文钱。
也不知道怎的,杨桃卖花样赚钱的营生听在了周凤珍的耳朵里,三天下来,杨桃直接进账就是三百文钱,这样的进账速度让杨俊清两口子嫉妒不已,赶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爹娘。
杨建德听了,随口问道:“这丫头竟然有那能耐?还能画画赚钱?”
杨俊清赶紧接道:“可不,我们听说这三天来,那个丫头在那个卖货郎那卖花样一下就拿了三百文,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就算买肉的话,都能买二十斤啦?也不知道那草根子卖了多少钱,反正娘,爹,他们既然有能力,不能光靠着咱们养活他们,他们一毛不拔是吧!”
周凤珍见缝插针道:“娘,怪不得这几日赶集回来她就孝敬您二斤肉,原来都是九牛一毛的钱,她还真是会精打细算,竟然用肉堵住您的嘴,免了他们大房上交伙食费,那丫头可是比大伯精明多了。”
杨田氏听了,立马炸毛了,起身站起来就往外走,杨香巧赶紧追上去问道:“娘,你干嘛去?”
“我去找那个小妮子算账,算来算去竟然把老娘算计进去了,我还以为看在你大哥面子上不和她们计较。”
杨香巧听了,不但没压制反而挑事般说道:“那个丫头就是坏心眼多,那天在牛车上仗着老花妖婆子说话欺负你家闺女,现在竟然和咱们耍心眼,和她娘一样是个狐狸精。”
杨莲听了追上来道:“奶奶,小姑你们就这样追上去讨要,那个丫头肯定说没钱,我们也不能强搜,不如咱们找茬让她自己把钱送过来。”
杨莲附耳过来在二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周凤珍也凑上来,眉开眼笑道:“娘的好姑娘,咱们故技重施的计划还能好使吗?”
杨莲扶着脸道:“奶奶,娘,小姑我这脸若不是她故意挠花,我至于一个月出不了门见不得人吗?她不是最在乎她这个妹子吗?那咱就让她背黑锅。”
杨田氏听到好孙女的建议,立马拍手赞成,便让杨香巧拿出几件脏衣服直接丢进西屋炕上,让杨桃去洗。
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杨桃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本以为收拾家务没有什么活可干就在院子里等着陆大夫上门,却没想到小姑竟然出幺蛾子。
没办法,这样的事情做习惯了,不能因为这等小事就撂挑子,她拿起衣服顺便抓上爹爹换洗的衣服一起,本来想带上梅子,但是都走了,陆大夫来了就没人招待,只得留下她来守着爹爹。
杨桃边走边想,这个陆大夫说了若是想要针灸那就要七天一个疗程,可是这镇上到杨家村一个来回就要两个时辰,再加上针灸疗法的时间,若是这样就要在家里住上七天,爷奶为了小姑的亲事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不想了,来了再说,反正只要能给爹爹治病,就算住在爹爹这边也情愿,反正爹爹西屋还有个空闲的对门屋,人家若是嫌弃,自己和梅子可以去对付几宿。
她心里有事,手脚麻利的洗完衣服就往回走,没有预料的看见妹子在家大门口等着自己,她就越走越担心。
步子快的就差跑起来,赶快端着木盆往回跑,进了屋一看爹爹正在炕上着急,看见杨桃回来,赶紧说道:“快去看看梅子,被宝哥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杨桃看着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宣纸和书籍,她便对着爹爹安慰几句就跑出了门,直接奔着东屋,宝哥站在门槛处把风,看见自己来了吓得赶紧回去报信,看来这些人是专门等着自己呢?
既然事情来了躲也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她依稀听见了梅子的哭声,心里便一下子凌乱,有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承担,但就是不能欺负一个六岁的孩子。
她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进去,果然只有梅子一人跪在地上,抽动着肩头小声哭泣,看见杨桃进屋,委屈的终于爆发,大声哭了起来道:“二姐,奶奶说……说我偷小叔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