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岐恒听言,还愣了下,捂着疼痛不已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康淑真他们也是愣住了,面上纷纷闪过一丝诧异。
“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说,现在我的话都已经不管用了?”老爷子见他不为所动,便再次恼怒的低吼道。
凌岐恒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时候却敢怒不敢言,只得当着二房的面慢慢跪了下来。
“爸……”康淑真心里不悦的开口喊道。
“你给我闭嘴。”凌老爷子用阴鸷的眸子扫了一眼康淑真:“你再多嘴一句,你也给我跪下,自己的儿子被你养成这个鬼样子,现在还好意思替他求情?”
“我……”被老爷子看了这么一眼,康淑真的心肝都颤抖了下,也不敢再辩驳什么了,只是心疼的看了一眼凌岐恒,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有些得意洋洋的孔如霜。
“拿家法。”老爷子目光再次落在凌岐恒身上,言语凌厉的喊道。
一旁的老管家听言都愣了下,这个家法至少都有十几二十年没有用过了,这突然要用……
“听不懂吗?”见屋子里寂静无比,没有人动弹的迹象,老爷子再次出声问。
“爸,您这是做什么?岐恒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他已经知道错了,您别再动用家法了,这家法两棍子下去,您孙子的命可能就没了啊!”康淑真虽然心里有些惧怕老爷子的权威,但听到‘家法’这个,就真的坐不住了,立马上前哭喊道。
老管家见老爷子生气了,便连忙上楼去拿家法了。
“你给我起开,就是你,早就说过,慈母多败儿,岐恒小时候多优秀啊!自从他爸走了之后,你看看,他都成什么德行了?平时风流风流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他都不问问人家身份就敢上去招惹,他就算被打死,你这个当妈的也难辞其咎,我们凌家百年基业,迟早要毁在你们母子手里。”老爷子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直接把康淑真给推开了,正好此时老管家就把家法拿过来。
凌家的家法早在凌老爷子的父亲那一辈就有了,这根棍子是檀木制作的,十分轻盈,打在人身上却十分疼痛。
这棍子承载了凌家好几代的童年,就连凌老爷子小时候都被这根棍子揍过,到了凌岐恒他们这一代,这根棍子就慢慢退隐了,也就在凌岐恒十一二岁的时候动用过一次。
老爷子起身接过棍子,直接走到凌岐恒面前,挥起棍子就是两下,打在了凌岐恒的背上,痛的他没忍住‘嗯哼’了两声。
他本来就被傅璟珩打得不轻,又被老爷子打了这两棍子,差点没撑住直接倒了下去。
“爸……”康淑真在旁边捂嘴哭着喊道。
“爷爷……”凌颜汐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看见家法这个东西,她和凌岐恒这个哥哥关系并不是特别密切,可看他受那么重的伤,又承受了这两棍子,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你知错没有?”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今天动了怒,又用尽力气打了这两棍子,可想而知,下手是挺狠的。
“知错了。”凌岐恒认真浑身的疼痛,闷闷的回。
二房一家三口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忍俊不禁,他们也没想到老爷子会发这么大的火,就默默的坐在那,也不敢出声。
“这么多年,你在外鬼混,甚至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我都没有插手管过,也言语上警告过你,你却一点也不知道收敛,你知道南烟是什么人吗?你就敢上去招惹,当初傅家长孙傅骁就是退了个婚而已,就被南家讨伐,傅家大房那边连着损失了几个亿的订单,你以为南商和南墨都和你一样是吃干饭的吗?”老爷子对这个孙子也是恨铁不成钢啊!他怎么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呢!
“爷爷,我……之前并不知道她是南烟。”
“你不知道就可以随随便便去调戏别的女孩子了吗?你这是知错?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错?你今天是遇到了个硬茬,如果调戏的是别家女孩子,你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不以为然?”老爷子听了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挥起手中的棍子打了下去。
“就光一个南家先不说,南烟现在可是傅璟珩的心头肉,你去招惹她,不就是公开和傅璟珩还有整个傅家作对吗?更何况现在南家和单家联姻,眼看着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你这样做,会把我们凌家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更别提和南家一直关系很好的苏家了,这些你承受得起吗?”
“爸,您别打了,再打就真的出人命了。”康淑真哭成了泪人,听着老爷子这些话,她也知道这事不简单,立马也跪了下来挡在凌岐恒的前面,帮忙求饶:“岐恒真的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会听您的话,好好管理公司,再也不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以为他这些毛病都是被谁惯出来的?都是你,是你。”凌老爷子生气的把手中的棍子扔在了地上:“前段时间我们家和傅家的谣言,我就警告过你,让你别做这些愚蠢的事情,你非但听不进去,昨天还拿南家开刀,我们家怎么会把你这么愚蠢的女人娶回来,当初建航真是瞎了眼了。”
旁边的孔如霜和二房儿子凌建元看着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连忙上前去搀扶住他,安抚道:“爸,您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气,把自己身体给气坏了可就不值得了。”
凌岐恒跪趴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见老爷子盛怒的模样,痛苦的低吟道:“爷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打死我是……小事,您别气坏了身子。”
“从今天开始,凌氏集团由二房的岐晔接管总裁一职,公司的事物,你不准再插手,你给我好好养伤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许迈出这个家门半步,没收所有的可通讯的设备,老汪,明天开始,派人给我盯着他,他的房间,只许医务人员还有伺候他的人进去,其他人,不许探望,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老爷子站稳身子,郑重其事的开口,又看向康淑真:“还有你,从今天开始,凌家的大小事务由如霜接管,你也给我好好反省,明天再给我备份厚礼去南家亲自道歉,态度给我诚恳一点,别再用你那傲慢不知礼数的态度让这件事情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凌岐恒被两个佣人扶着上了楼,管家又联系了医生,可康淑真对于这样的惩罚十分不满意,可按照老爷子现在暴怒的情况,她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应了一声‘是。’
“另外,颜汐,你不是还要考研吗?明天你自己准备一下,后天回德国考研,别待在你妈身边,省得被她教坏了。”老爷子侧身看向一旁惊恐万分的灵验,语气倒是放缓了许多。
“爷爷……我是想考研,可是我不想回德国……”凌颜汐诧异的睁大眼睛,没想到老爷子会有这方面的安排。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只不过,现在傅璟珩和南烟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挽回不了了,爷爷也为你尝试过,努力过,我们得学会放下,不是你的,你怎么抢也都不会是你的,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爸,颜汐才回来没多久,您怎么舍得再让她回德国呢!在那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让她回德国,让她留下来继续呆在你的身边,变成和你一样愚蠢无知的人吗?”康淑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爷子严厉打断:“从明天开始,安安就养在我身边了,别好好的一个孩子又被你养废了,你明天从南家回来后,也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准出去走动。”
“爸,安安他……”
康淑真心里是真心疼爱那个孙子的,虽然他妈她不喜欢,可都是隔辈亲,现在儿子受伤不能去探望,自己还要被禁足不说,明天还得去南家赔罪,指不定要被叶婧雅怎么膈应呢!
现在连孙子都不能带了,掌家权也没了,她这心一下就死了,还想辩驳什么,老爷子的一个眼神就让她没了开口的勇气。
“建元,如霜,家里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们了,岐晔现在还在外头吧!你们等会转告他一下,明天开始他接手公司,担任总裁一职,公司那边,我会和董事会打个招呼,明天亲自去一趟给他撑腰的。”安排完康淑真他们母子俩的事情后,老爷子就带着疲倦的容颜看向二房夫妻俩。
“爸,您放心,就交给我们好了,您只管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就好了,安安现在还小,还有的让您费心的地方呢!岐晔在公司也需要有您指点才行。”孔如霜无非是那个渔翁得利的人,心里最是得意开心的,没想到就这么一招,就能把康淑真母子俩踩在脚底下了,她这么多年的气总算是能好好出一出了。
“爸,如霜说得没错,您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今天这么大动肝火,肯定有损身体,你要好好休息才行,实在不行,你就把安安交给如霜帮您带两天,等您身体好些了,再把安安接回去。”凌建元这个人向来圆滑,在这个家一直都是和稀泥的存在。
孔如霜听言,不由痕迹的瞪了他一眼,她这好不容易把凌家大小事务接过来,他倒好,又赛个孩子过来给她添堵,而且还是康淑真的孙子,她可是真的不怎么待见。
可当着老爷子的面,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点头附和:“是啊!要不,明天让安安去我那住两天,等您身体稳定了再把他接回来。”
“嗯,那就这样吧!”老爷子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示意旁边的老管家扶着:“我也有些乏了,这宴会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
“好,您先休息。”
“爸,安安不能交给孔如霜带着啊!那又不是她的孙子,她肯定不会好好对待的,安安年纪还小,可不能遭受这样的……”
“你是想被我赶出凌家吗?”在上楼前,老爷子听着康淑真的抗议喊话,不满的回头瞪了她一眼。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安安是我的亲孙子啊!虽然他妈我不喜欢,也没让她嫁进来,可是我是真的疼他的,可孔如霜就不一样了,她一直就对我有意见,她怎么会善待安安呢!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嫂子,你这是什么话,安安是我们凌家的骨肉,我确实是不喜你,对你也有意见,但我也犯不着跟个两三岁的孩子置气啊!更不会拿他撒气,再说呢!安安只在我那里住两天而已,过两天就会送回来,他在我那里,还能缺胳膊断腿不成吗?”孔如霜听了康淑真的话,就不高兴了,立马出声反驳道。
“谁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是虐待安安,安安这么小,他又不知道告状,就是要可怜了孩子……”
“嫂子,你这话说得我们家有多刻薄似的。”凌建元听言,也不满的提出反驳:“安安是个孩子,也相当于是我和如霜的孙子一样,我们还能缺他吃的穿的不成?”
“行了,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就少操心。”听着他们的争吵声,老爷子也觉得越发的有些头疼:“安安过两天就回到我身边带着了,建元,如霜,这两天,你们悉心照料,别出什么差错了,他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自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父亲也没怎么管过,照顾他,肯定要躲悉心一些。”
“是,爸,您放心吧!我么会好好照顾安安的。”孔如霜笑着道,又对康淑真道:“也请大嫂放心才是。”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安安这个孩子的,但现在已经在老爷子面前下了军令状,她不尽心怕是都不行了。
等老爷子上去之后,康淑真就冷笑了一声:“恭喜弟妹,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