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见傅璟珩带头拒绝了,楚枫便也开口拒绝,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封言一个犀利的眼神看了过来,让他的话戛然而止,重新咽回肚子里了。
“你们是打算这样看着我吃?”封言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梭巡了一遍:“这一家的麻辣牛肉可是出了名的一绝,你们就真的不打算尝尝吗?”
等封言把桌上那些菜盒的盖子一一打开之后,香气就渐渐弥漫在整个办公室里,楚枫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菜,很快就没骨气的妥协了,直接落座了下来,然后从封言面前拿了一双筷子拆开包装。
傅璟珩和封言灼热的视线打在他身上,楚枫却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我刚刚想说的是,其实晚上我还没怎么吃饱,既然封爷盛情邀请,我自然是不好博您面子的,而且那么多菜,封爷一个人肯定吃不完,那不就浪费了吗?我们公司食堂都在讲‘光盘行动’这个美德,我作为最高办公总务,自然是要以身作则。”
封言嫌弃的打量了下他,余光又扫向傅璟珩:“阿衍,你的人,越发像你一样不要脸了,这话都能胡诌出来,良心不痛吗?”
“和他不熟。”傅璟珩淡漠的收回视线,顿了会后,也倾身过去拿了一双筷子:“不过,他说得也没错,公司食堂正在做‘光盘行动’的活动,到处都贴了标语,你改天有空可以去看看。”说着,就夹了块麻辣牛肉品尝了下,还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是还不错,哪家店买的?我家小丫头应该会很喜欢吃。”
封言:“……”
他突然有种想解约再也不想回公司的冲动,这两人不要脸就算了,还秀恩爱是几个意思?
看不起他这个单身狗?
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你不是说吃过了吗?”封言看着他把每道菜都尝了下,鄙视的斜睨着他。
“替我家小丫头尝尝味道,兴许是她喜欢吃的味道,这麻辣牛肉和手撕鸡挺好,这两样味道稍差了些,那两样一般般,吃着还可以吧!”傅璟珩理直气壮的回着,还非常‘贴心’的给出了点评。
“这个烤鸭的确没有那个麻辣牛肉和手撕鸡好吃,但确实比那两样素菜的味道要好那么一丢丢。”楚枫也点了点头,出声附和道。
封言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合就准备那些菜重新盖上盖子,楚枫见状,连忙伸手拦着:“等等,等等,封爷,我说笑的,说笑的,都好吃,封爷选的餐厅点的菜,那味道肯定是差不了的。”
“吃就吃,屁话还挺多,当自己是美食评委了是不是?”对于他们两个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封言表示甚为可耻,怒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楚枫,你以后少学阿衍的行事作风,看看,都成什么样了?完全没有你当初刚进公司的那份纯真了。”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当初楚枫刚进公司那会,就是个愣头青,但为人还算沉稳,傅璟珩也包容了他许多,让他历练了许久,结果,现在成了一个心机城府都颇深的厚脸皮。
这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傅璟珩因为晚上在家是吃过饭的,所以也没吃多少,尝了点菜就没再动筷子了,开始处理昨天和今天堆积下来需要他过目和签字的文件。
而楚枫也在他看得差不多的时候,也放下筷子起身道他办公桌前开始汇报后面几天的具体行程和一些重要会议安排。
由于下个月有一部他们公司的IP大剧,是迟暮月去年年底时拍的,在剧里还带了好几个公司艺人,本来是决定在七月份的暑假档开播的,但因为广电那边审核不过关,就一直拖着,上个月好不容易定档在寒假档的,结果又出现迟暮月抑郁症的事情,广电那边又开始压着,所以这事需要傅璟珩亲自过去和广电那边的人约谈一下,这剧要是再推迟播出,热度就会慢慢消失,到时候肯定会影响收视率的。
等楚枫说完行程安排后,傅璟珩抬眸看了他一眼:“有这么忙?”
楚枫愣住了,突然有些不明白傅璟珩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不太确定又有点慌张的点了点头:“确……确实……有。”
傅璟珩收回视线,看着桌上那一沓自己已经签好名字又过目了的文件,面露冷意,似是有些不悦。
“怎么了?三爷,是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楚枫也端倪出他神色上的异样,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适时的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傅璟珩敛着神色,淡淡的扯唇:“就这样安排吧!”
在沙发处干饭的封言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却一眼识破了傅璟珩的心思,悠哉休闲的帮楚枫解惑:“他是觉得,你把他工作行程安排得那么满,那这段时间肯定会很忙,那他就没时间陪他家小丫头了呀!”
封言的话一出,傅璟珩和楚枫再次齐刷刷的看向他,而楚枫的脸上也染上恍然大悟的神色,立即解释道:“三爷,以往年底的时候可比今年要忙得多,我已经是帮您排除了许多您可以不用直接参加或者能直接推掉的工作,现在这些确实是您不能推的,尤其是明天下午和广电那边的约谈,那边也是尽量在抽出时间来配合您的行程安排了。”
“再者,您和南小姐的订婚还有十二天就要到了,您现在不抓紧把这些事情忙完,后面估计订了婚后,更没什么时间可以陪南小姐了。”
“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傅璟珩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封言,冷声吐槽玩后,又看向楚枫,觑眉反问:“明天下午不是要去看订婚场地吗?”
“这件事情在原定的计划上是有点小小的出入,但广电那边的徐总,明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要去莱城那边,如果这次不去和徐总谈,迟暮月的那部剧就要连着错过今年的黄金暑假档和寒假档了,拖到明年播的话,收视率肯定会有影响,所以我明天回联系场地那边,重新改时间,大概后天上午或者大后天下午,这两个时间段,您都有一到两个的空闲时间。”
“不用了,我明天先让我家下丫头过去看看。”傅璟珩抿唇,思忱了会后,便缓缓开口。
他本来也是想着,明天下午和他家小丫头一块去看的,毕竟场地这种东西,要她喜欢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但他这段时间也确实忙,这些工作安排也的确合理。
被傅璟珩刚刚怼了的封言撇了撇嘴,等吃饱喝足后,就把被子里剩下两口咖啡喝完,然后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吃完了,楚枫,这里就麻烦你让人收拾一下,我先走了,这吃饱就容易犯困,昨天一晚上没睡,我回去补觉去了。”
看着封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门口走,楚枫看了眼桌上每个都剩点菜的盒子,他突然觉得封言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就餐,就是因为在这里不用他自己动手收拾,他常年都在外奔波,很少在家,所以家里也没有保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吃,他还得收拾垃圾,太麻烦,在这里就省心多了。
“让人收了,顺便把办公室散散味。”傅璟珩从旋转椅上起身:“我去趟制作部。”
“是。”
在傅璟珩也离开办公室后,楚枫无声的叹了口气,就在外面叫来了两位秘书,开始在场指导她们做事。
傅璟珩在忙完所有事情回去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南烟也已经熟睡了,倒是出来倒水喝的蕙姨在看到他时,有些诧异,放下水杯走过去问:“先生,您这个点才回来啊!肚子饿不饿?需要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吗?”
“不用。”傅璟珩帅气的轮廓上也是布满了疲倦之意:“烟烟呢?”
“南小姐已经睡下有一会了。”
“嗯。”傅璟珩淡淡的应了声:“你早些休息。”撂下这句话便直径去了房间。
房间的灯全是关着的,他走进去也没有着急开灯,也怕灯太刺眼把南烟给吵醒了,只是开了一个离床有些距离的一个柜灯,光线不是很亮,但也没有特别暗,是比较柔和的那种。
傅璟珩先是走到床沿边看了眼熟睡的南烟,便嘴角微微上扬着,去浴室简单的收拾了下,就抱着他家小丫头睡觉了,抱她之前还特意把自己的手给我热乎,怕把她给冰醒了。
***
翌日上午,南烟早早的就起来了,傅璟珩却难得的还在睡,南烟虽然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但从他熟睡的容颜上也不难看出他好像挺累的,所以她也没有叫他,就连下床时的动作都是蹑手蹑脚的,由于她上午工作室是有工作的,所以在吃了早餐后便出了门。
上午九点半左右,所有人开了个例行早会,南烟听着他们的工作汇报和总结,也还是比较满意的,在说到和仟样传媒的问题上时,江摄影师就悠悠的叹了口气:“之前,我以为薇诺影视的公主姚依娜已经是个难伺候的主了,但拍完仟样的艺人之后,我发现我错了,我应该和姚依娜道个歉才对。”
南烟听他这番说辞,都忍不住笑了:“怎么了?拍摄不顺利吗?”
“哎,烟烟,你都不知道,那天拍摄,拍得我们一肚子火。”薛婷婷因为这次是江摄影师的助理,所以,和仟样合作的拍摄她是全程在场的,也重重的叹了口气,接话道:“就仟样那个叫朱紫妍的,人不怎么红,没多少名气,但流弊哄哄的,脾气大得要死,一会甩脸色,一会摆架子,就想着让我们所有人哄着她。”
“朱紫妍?”南烟挑了挑眉:“就上个月因为一部网剧一夜爆红的那个?”
“是的,就是她。”
“我只希望,下次再和仟样合作,别让我去了,让梁摄影师或者董摄影师去都行。”江摄影师苦不堪言的开口:“我是真的搞不定她们这种大小姐。”
“别,我俩可也承受不住。”董摄影师和梁摄影师也抬手制止,这样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他们都不配。
南烟看着他们这避之不及的态度,失笑道:“放心,你们以后想接都没有这个机会,我决定,以后仟样的单子,我们工作室一概不接,这也是我今天和你们开会的主要目的,以后仟样和我们工作室再无瓜葛,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也用不着怕他们,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出什么事,我给你们兜着。”
南烟这话放出来,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心里也有底了,就觉得有个有钱有背景的老板果然都要硬气一些,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都散了,各自去忙吧!”南烟缓缓从椅子上起来,从会议室离开,贺芷萩便抱着桌上那几份文件紧跟其后。
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南烟就接到了傅璟珩打来的电话,两人聊了打给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挂断,到了办公室后,贺芷萩就和她说了下关于昨天下午许泽西来工作室找她的事情。
南烟认真思量了番后,问道:“他一个人来的吗?”
贺芷萩点了点头:“是的,而且他还认出我来了,特意把我叫到一边,问你的联系方式,说你的私人联系方式都是做了保密工作的,根本查不到。”
“你怎么拒绝他的?”
“我说既然是私人联系方式,那就和工作无关,他要是有什么工作方面的需求可以随时和我聊或者找谭姐说。”
“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他好像挺不高兴的,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南烟撇了撇嘴:“可真有意思,要联系方式要到我工作室来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所以啊!我就有点担心,你和傅总的订婚宴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他却这么无厘头的横插一脚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怕就怕他目的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