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糕？
是小年糕的声音？
可西睁开眼，看见抱着自己的人真的是小年糕。
她眼眶泛红，委屈地撇撇嘴，“呜呜呜呜，小年糕……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傻孩子……”
慕斯年想安慰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这个模样狼狈的小丫头，男人鼻子发酸，心疼感和内疚感全都涌了出来。
他想到爷爷把可西交给自己那天，他为了把爷爷引出来，将可西一个人放在商场，害她从下午等到晚上。
“对不起，”慕斯年自责道，“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见已经倒地不起的聂清哲，可西吸了吸鼻子，“小年糕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小年糕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肯定已经没有耳朵和眼睛了。”
她想起聂清哲唱的《两只老虎》，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
慕斯年看出她害怕的表情，猜测聂清哲肯定对她说了恐怖的话。
对像可西这么年幼单纯的孩子来说，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她的童年阴影，跟随她一辈子。
想到这儿，慕斯年眼底恨意上涌，恨不得现在就把聂清哲碎尸万段。
看出了小年糕眼睛里的愤怒，可西两只小手及时挽住了他的手臂，“他已经昏死了，小年糕不要再打他了，让警察叔叔抓走这个大坏蛋就好了。”
她紧接着又担心道：“小柚子被坏人打伤了头，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一直昏迷着，我们要送他去医院。”
此时慕忆南几个人也纷纷赶到了院子里，慕承风刚说出“所有人都昏睡着，怕是被下了安眠药”，然后就看见一地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是慕君攸！”
“慕君攸怎么了？”
“该死，可西不会出事了吧？”
姜戈话语刚落，里头响起慕斯年的声音，“可西没事。”
不过如果他再晚一步，只怕……
慕斯年握了握拳，心里一阵后怕，一双眼死死瞪着聂清哲。
若不是可西拉着他，他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慕钟伦打开灯，而慕忆南扶起慕君攸，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皱眉道：“伤口很深。”
小可西着急跑到慕君攸身边，“小南瓜，你快点救小柚子，呜呜呜……”
“可西放心，慕君攸是我的弟弟，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除了慕斯年留下来等警察外，其他人把慕君攸送到医院，慕忆南亲自给他做手术。
“你……”
聂清哲睁开眼看见慕斯年。
他回头寻找慕可西的身影，没有看见。
怒气上涌，聂清哲拿起手边的匕首往慕斯年身上刺，“你放走了我的小老虎，我要宰了你。”
伴随着“嘎达”几声脆响，还有一阵阵杀猪似的惨叫，聂清哲的右手手臂上包括肩部、肘部、腕部三处部位关节不仅脱臼，而且还粉碎性骨折了。
对视上慕斯年凶狠凌厉的眼睛，惊恐的聂清哲转身想逃走，被一脚直直踹中后背，整个人被踹飞一米远，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聂清哲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像蚯蚓一样往外头爬，而慕斯年只是在后头慢慢跟着走。
爬到了院外，聂清哲见慕斯年没有再动手打自己，着急起身，想要拼劲自己最后一口气逃走。
围墙内外立着醒目的黄色标牌，“高压危险禁止攀爬”，即使是黑暗中也很清晰。
聂清哲被打得头晕脑胀，偏偏没看见，爬上了围墙，被电网卡住，几分钟后变成了一具焦炭。
焦尸被拉走，慕斯年配合去警局做了笔录。
医院里，慕君攸做完手术之后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昏迷的时候，可西天天陪在他身边，“小柚子你醒醒，你还要教我弹钢琴呢，我好多地方都弹得不好。”
“小柚子不喜欢吵闹，他肯定是觉得医院太吵了，所以才不醒来的，我们带小柚子回家好不好？”
一旁慕忆南温柔地摸了摸可西的头，“好。”
经过爷爷同意后，慕忆南把慕君攸从医院转移回到慕宅，小可西依旧在床旁边陪着。
慕城把慕忆南叫到房间外头，强忍着心疼，“你实话告诉我，小柚子到底伤得怎么样？该不会……该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他脑内淤血已经被清除干净，术后第二天进行CT扫描，也没发现残存的血块，像慕君攸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变成植物人，只是……”
“只是什么？”慕城着急问。
“伤口的位置很靠近大脑半球皮层运动中枢，我担心中枢神经有可能受损……”
“什么意思？”老人双手撑着拐杖，“小南瓜你直接告诉我有可能的结果。”
慕君攸犹豫了一会儿，“我怕他术后会出现偏瘫的后遗症。”
眼看爷爷差点站不住，慕君攸急忙扶住他，“爷爷你不要激动，即使是偏瘫，只要及早治疗，积极进行康复锻炼，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哎，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可西藏在那个院子里的，明明知道小柚子只会弹琴，连一点防身术都没有学，居然让他一个人照顾可西，没多派几个人过去。”
“是聂清哲太狡诈，在饭菜里下药把大家都迷晕了。即使你派人去，他们肯定也都昏睡着，保护不了他们。”
“如果我不让可西去小岛，不把小柚子骗出岛，小柚子肯定还在岛上好好弹着琴……”
慕城越说越伤心，老泪纵横，“那孩子从小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已经很可怜了，如果瘫痪的话，我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慕忆南还是第一次看见爷爷哭，一向冰冷的心像是被融化了一般，竟也鼻子发酸。
不管爷爷之前做了什么，他是在意他们的，就是太在意，所以才凡事都想掌握在手中，希望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好他们。
“慕君攸一定很感谢您把可西送到他身边，”慕忆南语气肯定道，“我也一样，爷爷，谢谢你。”
原本想来看看慕君攸，结果撞见爷爷和慕忆南说话的慕斯年此刻躲在不远处的拐角。
看着这个把自己养大、变得越来越苍老的老人，他之前对爷爷和父亲的所有执念和埋怨一瞬间全都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