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令智昏,说的就是严松年。
严松年因为前几天下毒的事儿,对海姨娘和大女儿心生嫌隙,但眼下一看大女儿打扮的如此漂亮,之前的种种嘀咕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心下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喜爱,招呼道:“还是进屋去说吧。”
三人在屋里坐定,严清歌从如意手中接过书袋,递给乐毅,笑道:“舅舅,经年未见,但侄女还记得,母亲曾说,舅舅很爱弹琴。这是我从严家书库无意找到的琴谱,特地誊写了一份,给舅舅做礼物,还望舅舅不要觉得清歌的礼物太过轻微。”
乐毅哈哈一笑,接过书袋,见这书袋是用上好的深蓝色密绸为底,上面绣了一副灵动的瑶琴钟鼎图,收口处的系带打了深蓝色流苏络子,上缀几颗白玉珠。光是这书套就清雅可人,可见严清歌准备这东西是用了心的。
严松年有些吃味,但因为前段时间,他将严清歌关了禁闭,所以不好意思开口要东西,只是脸色不是很开心。
严清歌怎会不了解严松年为人,她对着如意使个眼色,如意笑嘻嘻上前,道:“大小姐也给老爷做了一套岁寒四友的书签,只是前段时间没空亲自来送,”
严松年的脸色这才好转,呵呵笑道:“毅兄,小女手艺粗鄙,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见笑!见舅如见娘,清歌今日孝敬我,就和孝敬她娘是一个道理。我只会将她送来的东西视若珍宝,如何有见笑的说法。”乐毅一脸真诚的说着,让严清歌差点掉下热泪。
乐毅说完,正要打开书袋的封口,取出里面的琴谱观看,一个丫鬟跑了进来,也不管有客人,硬是顶着严松年不悦的目光,道:“老爷,二小姐昏过去了,海姨娘让我求求老爷,放她们回海家住一段时间,给二小姐医病。”
严松年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看海姨娘专拣乐毅来的这天找事儿,觉得很丢面子,他脸色阴云密布,大手一挥,怒道:“让她们滚,最好再也别回来。”
严松年在气头上,没注意到严清歌嘴角露出的讽刺,乐毅却是看到了。这些年不见,严松年一直没有再娶继室,他还以为是严松年将自己的妹妹和侄女放在心上,不肯再娶。现在看来,严松年的内院不清净着呢,只怕别有隐情。
想到这个,乐毅气不打一处来,长身而立,道:“既然府里有事儿,我就先走一步,反正我来京考试,只怕要呆上一年半载,已经在外面租好了房子,来府上拜访也方便。”
严清歌咬着嘴唇看着乐毅,目光闪动,带着哀求道:“清歌这才刚刚看到舅舅,舅舅就要走了么?”乐毅看着她期盼的目光,道:“傻孩子,咱们都在京里,你要是想看我,叫你家人送你去就是,几步路远,何必这样。”
严清歌眼珠一转,急切笑道:“那好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就跟舅舅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舅舅这次来赶考,没有带舅妈,伺候的小厮肯定也都是男子,男人心再细,都不如女子。清歌要亲自去看过,才放心呢。”
乐毅看出严清歌眼神里含有请求之意,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转身对严松年笑道:“松年兄,我也舍不得侄女,不如这样,我带她去我住所看看,晚上掌灯前,再送她回来。”
严松年心里正生气,二女儿和海姨娘先走了,现在大女儿也要走,让他怎么能开心起来,于是挥着衣袖,没好气道:“去吧去吧。”
严清歌也不管严松年脸色有多难看,没事人一样对他行过礼,和乐毅一起出门。
上了马车,车厢里只有严清歌和乐毅两个人,严清歌再也顾不上别的,热泪喷涌而出,一下子跪倒在乐毅面前,哭道:“舅舅,你总算是来了,再晚一些,只怕要给侄女收尸了。”
她说的夸张,乐毅却是真的被吓住了,赶紧扶住她,问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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