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小船缓缓驶到陈封的面前,只见一老者站在船头,正是之前为陈封掌舵的乔一,那乔一冲着陈封一挥手,示意陈封上船,陈封也不多话,连忙跳上了小船,接着,那乔一调转船头,仍是以内力驭船,向着雾气缭绕的小岛驶去。
不多时,两人便以上岸,只不过此次上岸的地点与上次不同,在陈封目力所及之处成品字形矗立着三座木屋,“我家主人现已歇息了,左边那座木屋是我家主人用了存放一些杂物的,你就请自便吧。”那乔一老者指着最左边的一间木屋道。说完,也不等陈封有什么反应,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岸边,不知哪里去了。陈封见此也不好多问,只得前往那间指给他的木屋。待陈封一推门,果然如乔一老者所说,这里堆满了杂物,各种木箱子、用旧的桌椅还有一些破损的乐器,只见上面早已落满了灰尘。陈封对此倒也没有不满,环视一圈后,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缺了一个腿的木床,于是他也不讲究,找了个大木箱把缺掉的那个腿补上,掸了掸灰尘,躺了上去,决定就这样先对付一宿,毕竟连着一整天的赶路也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疲惫。
第二天一早,陈封是在一阵低沉的古琴乐中苏醒的,他推开房门一看,只见一白衣少年坐在那中间的木屋顶上闭目抚琴,那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只教陈封听得是如痴如醉,正可谓“昔圣人之作琴也,天地万物之声皆在乎其中矣。”待一曲作罢,只听那白衣少年开口道:“你这小子睡杂物间都能睡那么死,也是有一套啊。”“呃,实在是着急赶路,有些疲累,让前辈见笑了。”陈封刚从那美妙的旋律中回过神来。“嗯,我听说了半个月前大刀山庄的事,能在三门三派的围攻下全身而退,还能找到个无常城的帮手,你小子本事不小啊,”陆知秋顿了一下,“不过我看你虽然得以脱身,但那日月斩并没有在你身上,所以我那黄泉碧落笛肯定也没能拿回来,那你回来找我干什么?”陆知秋虽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可以全身而退也是实属不易,故也不好翻脸。“实不相瞒,虽我此次没能夺回那黄泉碧落笛,但在樱花城的阎王愁中得了一位孙姓赐的三枚清灵丹,他嘱咐我一定要带给您,所以故才来此。”陈封说着便掏出那装有三枚清灵丹的小盒子。“哦?孙姓大夫?拿来我看看。”陆知秋闻言立刻翻身下来,一把拿过那装有清灵丹的小盒子。“嘿,果然是他的手法,没想到最后我竟是会被他所救……”陆知秋抓着一枚丹『药』,似是陷入了回忆。
“前辈?”陈封见陆知秋陷入沉思良久,不由得出声叫道。“哦,怎么了?对了,那孙姓大夫可还说了什么?”陆知秋突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没什么了,就是让您伤好后去那阎王愁见他一面。”陈封如实说道。“这样啊……”陆知秋面上表情突然有些微妙。“那我就不打扰前辈了,我有要事须得前往无常城一趟,不能继续帮前辈寻回那黄泉碧落笛了,还望前辈见谅。”陈封一拱手抱拳,就欲离开。“等等,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我不让乔一带你出去你出的去吗?这个给你,这是我魔音谷长老之戒,日后如果遇到魔音谷人,出示此物,他们定会全力助你。至于那黄泉碧落笛,你就不用『操』心了,既然我能得出此地,断没有让你再『插』手的理由了,说不准我心情好的话还能帮你将那日月斩一并夺走。”陆知秋掏出了一枚古朴的戒指交给了陈封。“如此便多谢前辈了。”陈封也不推脱,心中深知此物定有大用处,便收下了。“嗯,乔一,送他去吧。我也要闭关一阵了,没事就别来叫我了。”说完,陆知秋便回到了他的屋子中,不再发出一丝声音,看来陆知秋对于能离开此地是早已迫不及待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封跳下船去,与那乔一老者挥手告别,离开了此处向着无常城的方向行去。却说那无常城处于代国东南边境,三面环海,而陈封现在处于代国西南边陲,与那无常城的直线距离超过了两千里,可见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陈封自告别了陆知秋后,已经风餐『露』宿地行了两日。这一日,陈封还如往常一样埋头赶路,忽闻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并伴随着一些『妇』孺的哭喊声。陈封本不想理会,但曾经师父的教诲却突然袭上心头,依稀记得当师父第一天传授自己无刀心法时所问的问题,“我今天便传授你本门的内功心法,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何为武侠?”陈天锐那副苍老的面孔逐渐浮上陈封的心头。“武侠就是会武功的侠客,可以随心所欲的游历世间。”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哈哈哈,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你知道何为侠吗?”陈天锐哈哈大笑道。“侠?弟子不知。”陈封以稚嫩的声音回道。“你记住,为国为民方乃侠之大者,当前世道,为国暂且不提,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平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确是大侠之风,陈封,我不求你能成为一代大侠,但诸事起码要做到问心无愧。”陈天锐的教导愈发清晰的印在陈封的心头,只见陈封不再犹豫,扭头朝那喊杀声处奔去。
不多时,陈封便来到了喊杀声处,只见此处乃一山谷,有两拨人马正在交战,说是交战,倒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有数十穿着各异的人在围攻一支商队,为首的乃一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一把偃月刀的黑大个,此人并不上前,只是看着手下人马围攻着那商队剩下的十几名护卫。只见那十几名护卫将一众老幼『妇』孺围在中间,苦苦抵挡着数十人的攻击,不时便有一人不慎中刀,紧接着便被『乱』刀砍死,使得这防御阵型越发的岌岌可危。
陈封看得是目眦欲裂,“尔等贼子,欺负一些老弱『妇』孺算得什么本事!跟你爷爷我过上几招!”陈封一声大喝,如猛虎下山般地向着那骑着大马的黑大个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