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顺其自然。安苒看着顾晚和欧以宸的身影，笑着擦了擦眼泪，正转身，便碰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在看到那张俊逸略带着疲惫的脸的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从开始的追到后面的退避和躲闪，或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情字太过伤人，她安苒不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尽管，那个时候，她是这么以为的。
在现实面前，人有时候不得不低头。只是真理明白的时候总是太过迟缓，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失去的东西太多，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安苒，也不过是凡人一枚。
周围响起如潮水一般的掌声，顾晚的项链已经被戴上，夕阳下，一对璧人深情地注视，这样的画面总是太过于美好。
安苒的目光只是在林慕白脸上停留几秒，便很快地错开去，她眯了眯眼睛，手指随意地撩了撩鬓边的卷发，只是，她的头才稍稍转开，手臂又被强势扣住了。
这个动作，从他们再度相遇开始，就经常性地发生，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眉头厌烦地蹙了蹙，安苒扭了扭手臂，冷声道：“放手。”
她是想以一种满不在乎的姿态跟这个男人相处，只是他……从来都会让她的心裂成碎片，只在回忆里，便可以裂成碎片。
“云初禾，别忘了，这个时候，你仍然是我的妻子。”
手臂上的力道更扣紧了几分，安苒觉得心口被他的话扯开了一道口子，他总是那般轻易地，便将她以为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重新撒盐，然后，那疼痛的煎熬，是属于她的。他不懂，他林慕白根本什么都不懂。
安苒叹了口气：“林医生，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是请你讲讲道理，放开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我不想让我男朋友误会。”
“误会？”他一个大力便把她扯入怀中，黑眸如刀，“不是误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结婚证书还在我这里。安苒，你想犯重婚罪吗？”
“明媒正娶的妻子？”安苒轻轻念叨着这几个字，好生讽刺……她攥了攥另一只手的手心，开口的声音如风里的雾那般飘忽，“只可惜……不是心甘情愿，明媒正娶有何意义？”
林慕白心底一窒，几乎同样的对话，在耳边。
“林慕白，你敢走！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站住！”
“明媒正娶？只可惜，不是心甘情愿。不是心甘情愿，明媒正娶又有何意义？”
原来，彼时，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解释什么，却是什么字都说不出来。能说什么呢？曾经的曾经，他不愿意回忆，只是因为害怕，害怕他那时的冷漠，害怕再去想一遍她可能承受的伤痛。
“婚姻原本就是一张纸，没有了情感，便根本毫无意义。林慕白，就当过去，是我的错。我不懂爱情，我拼命地想要捆绑住你，到头来发现这是伤人伤己的。可是现在，你想做什么呢？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也是我现在想要的结果。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安稳？”
她琉璃似的眼睛，浮浮沉沉之中，还是一种痛，他能看懂那种疼痛，就像当初，他每次看到她那双眼睛都会疼到厌烦一样，所以，便也忽视了那种感觉。
他是想说什么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开口就会觉得疼痛。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慌乱而又无力。
“好好的，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相安无事。顾晚跟欧以宸很快就会举办婚礼了，既然都在锦澜，我们不可能不见面。我不想每次都跟你剑拔弩张，都忘了过去重新生活吧！林慕白，如果你有你爱的人……”
饶是如此冷静，心底还是被那个名字刺痛了，董言，董言是吗？她知道的，在他喝醉酒的时候，他叫唤过……
所以，安苒，笨安苒，你现在还是心里有这个男人吗？哪怕他伤害你如此之深，哪怕你答应过母亲，一定要为自己好好地活，不去想着依靠男人？其实内心的深处，你还在在乎吗？
“我有我爱的人，安苒……”林慕白扣紧了怀里的身子，觉得呼吸急促，发声困难，“安苒……我爱的那个人，我说过，是你……”
安苒的身子僵硬了。
时间在一瞬间停滞了。
看不到顾晚和欧以宸的浪漫进行时，看不到众人的反应，此刻，她的眼底只有林慕白，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子，此刻，在对着她说爱？没错，这话不是他第一次说了，可是为什么，她总会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爱？呵呵……
鼻尖酸涩得就要流下泪来，她笑，声音更为飘忽起来：“你说什么？”
林慕白咽了咽唾沫，在这样的目光下，他觉得紧张：“安苒，我……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这么多年……”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在林慕白脸上落下，安苒指尖发麻，那种疼痛直接抵达心脏的位置。怎么可以这样轻易言爱？三番两次的？她是想让自己冷静或是一笑置之的，可是，她真的做不到。爱情在他眼里是是什么？他一方面喊着别人的名字跟人上**，一方面又跟她说爱这样的字眼吗？这种男人，算是什么构造？
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个女人，是用了重力了。空气中，有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落下，那么浪漫的景象，心却是透凉透凉的。林慕白觉得左边脸是麻木的，安苒冷笑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林慕白，你就不能不恶心吗？让我告诉你，我安苒，根本就不稀罕你现在的爱，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的生活。需要你林医生爱的女人多的是，但是，绝对不会是我。”
***
夜风微凉，安苒坐在凌江旁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啪”地一下，打开一罐啤酒，迈克扣住她的手：“安苒，我知道你酒量好，不过你能不能别再喝了？”
“不行。”安苒一口气喝下一罐，放下易拉罐的时候，罐子滚下了台阶，一下一下地跳跃。
“安苒，你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你就不怕出事啊？”
“出事？我能出什么事？”眼前的景象有些重叠，她摇了摇脑袋，冲着迈克笑道，“我倒真的想跟你出点事来着，可是迈克，你怎么就不喜欢女人呢？男人有什么好？寡情薄幸，心比石头还狠……你怎么不试试喜欢女人？你试试喜欢我，怎么样？”
“如果能喜欢，就好了。”迈克苦笑了一声，“安苒，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爱情，比你的更加没有希望，也不被别人祝福。我心爱的人，就是因为想要逃开别人的视线，才会假装结婚。可是，在结婚的那一天，新娘子又遭到了抢婚。后来……他的事情就被家里人知道了，所以……我想见他都不能见，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痛苦？”
“可是你还是有人爱啊！”安苒笑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跟你其实一样，我们的爱情，都是绝望的。”
“我还真是不明白女人。”迈克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明明那个林慕白不是在乎你吗？你到底搞什么？为什么不肯接受他？”
安苒沉默了一阵，呵呵笑道：“他在乎我？你哪里看出来他在乎我了？就是凭他手里那束玫瑰花吗？”
“可是安苒，我觉得他是爱你的。”迈克看了安苒一眼，“我觉得你们必须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自己的爱情要自己争取，不要这样轻易放弃了。”
“争取？你说争取？迈克……你真的错了，我不是没有争取过，可是我现在却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什么都不能强求，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强求不得……”
“现在怎么会是强求呢？林医生不是喜欢你吗？他想要追你回他身边……安苒，你为什么不给他机会？你要想清楚，如果我们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不会给你任何幸福，安苒……”
迈克叹了口气，把手覆盖在她手上：“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幸福……”
“我知道。”安苒的声音有些哽咽，世界上，会有谁不渴望幸福？可是幸福的高度……对她来说，只是仰望。幸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别把自己的退路堵死，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对他有感情的，给彼此一个机会，对大家都好。”
彼此的机会？彼此的机会是什么？……那场婚姻，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而今，还是欺骗。她还能期待什么？林慕白，你说，你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想怎么毁了这个女人？
有点穿插的写法，节奏比较慢，檬檬会在顾晚的婚礼出现，还有段青，等我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