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朝堂上,宫辞有些欲言又止,他也认为是龙澈劫的狱。
但龙澈不光是北国的太子,更是皇后娘娘的大师兄,这话就不好说了。
而且,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自己猜测,如果猜错了,他怎么还有脸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么好,她的大师兄指定也不会坏,虽然他是他们对头国家的太子。
宫辞不好说,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说,白大人出列。
“陛下,微臣觉得这次是龙澈带人去劫的狱。”
“可有证据?”虽然龙澈曾是自己的情敌,现在也在时浅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但独孤珏还是就事论事。
以他对龙澈的了解,他不会这样做,因为浅浅是南国的皇后,他不会做让浅浅为难的事。
白大人沉吟了一会,然后摇头,人都没抓住,他当然没有证据了。
“陛下,微臣虽然没有证据,但龙澈刚来就发生了劫狱的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哦,那朕问你,龙澈为何冒险劫狱?”
“这?微臣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妄下结论。”
“可是,陛下,龙澈这个时候来帝都,一定是有预谋的。”
“白大人,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空口白牙污蔑一国太子,这会引起纷争的。”
宫辞赶忙劝道,白大人也是越来越糊涂了,陛下英明神武,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应该就不是龙澈,而是另有其人。
白大人还是不服气,他认为独孤珏就是因为皇后的关系在包庇龙澈。
退朝后,独孤珏将宫辞叫到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宫辞站直了身子,等着独孤珏下达命令。
“宫大人,你觉得是谁想救苏璃?”
宫辞开始也是怀疑龙澈的,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
龙澈跟苏璃之前是有过合作的,既然是同伙,龙澈救人的动机就相当充足了。
但陛下这么确定不是龙澈做的,那就应该是另有其人。
“陛下,微臣觉得应该是巫族的人。”
身为巫族的首领,苏璃被抓了,她的残部一定会拼尽一切来救她。
所以,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独孤珏摇头,“不见得,如果是巫族残部的话,早在她被抓的时候就应该来救她了,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那会是谁呢?”
“也许是北国的苏丞相。”独孤珏给出了一个答案。
宫辞恍然大悟,不错,他们已经调查到,苏璃是苏丞相的私生女。
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女儿,但终归是自己的骨肉,到底是不忍心的吧。
“陛下,属下应该怎么做?”宫辞不禁更加佩服独孤珏了,他的头脑还是太简单了,竟然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给忘了。
“引蛇出洞。”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苏璃,那便以苏璃为诱饵,将他们引出来。
“是,臣明白如何去做了。”
“去吧。”
“是。”宫辞退下去安排了。
第二日,独孤珏宣布,将苏璃带到菜市场砍头示众,以儆效尤。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帝都传开了,饭店茶馆的跑堂更是将将这件事绘声绘色的转述给了吃饭和喝茶的人。
很快,整个帝都的人就都知道了。
一处农家的破旧草屋里,十几个黑衣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苏二小姐明日就要被处决了,我们今晚一定要将人救出来。”
“不行啊,我们上次也去天牢了,那里面的守卫真的是太严了。
上次又打草惊蛇了,这次去只怕会更严,直接从天牢中救走不太可能。”
“那怎么办,苏相爷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才行。”
“这样吧,既然不能直接从天牢救走,那就在押解的途中救走。
到那时,那么多百姓在,他们一定会为了百姓而有所顾忌。
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你说的不错,但我觉得光靠我们这些人还是太少了,不如联系一下巫族的那些后人。
据我所知,他们就藏在帝都中。”
“不能吧,如果他们就在帝都,那为何不去救苏二小姐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还是试试吧。”
“嗯,好。”
商量一致,其中一名黑衣人放响了手里的信号弹,便一起等着结果。
这信号弹是当初就定好的,只要巫族的后人看到这信号弹,就立刻赶过来。
黑衣人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巫族后裔在帝都,便只能忐忑的等着。
宫辞带人在街上巡逻,当看到那束信号弹飞上天空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呵,鱼儿这是要上钩了。
第二日,宫辞按照计划,带着手下的人,将苏璃从天牢中提出来,然后一路朝着菜市场走去。
苏璃显然是被用了刑,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头发披散着,跟个疯子一样,整个人狼狈的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百姓们纷纷围了过来,个个手上都挎着小篮子,有的篮子里装的是臭鸡蛋,有的是烂菜叶子。
见到囚车经过,纷纷将篮子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囚车里的人就仿佛没有了灵魂一样,不论围着的人怎么打骂,她都没有抬头去看。
就在快到菜市场的时候,一行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将囚车围了起来。
宫辞大惊,忙让人看住囚车里的犯人。
黑衣人个个带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面容,倒是从身形上可以分辨出,应该不是南国的人。
因为地域的差距,南国人长得比较清秀苗条,北国人则是粗犷高大。
这伙黑衣人个子都非常高,非常符合北国人的特征。
为了让黑衣人彻底放下戒心,宫辞等人故意装的很慌乱。
在慌乱中,黑衣人终于靠近了囚车。
“不要恋战,救了人就走。”黑衣人的头领操着一口北国话道。
“是。”随着一声是,黑衣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终于突破重围站到了囚车上。
“二小姐,我们来救您了。”
“祭司大人,跟我们走。”
两个黑衣人的称呼是不一样的,由此可见,应该是有两伙人才是。
可是当他们费尽了九年二虎之力将囚车劈开的时候,一直披萨着头发不说的苏璃,却突然跳了起来。
并举刀将身边的黑衣人刺死。
“啊,我们上当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二小姐,是其他人假扮的。”
“快撤。”
黑衣人发现上当了,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被宫辞的人彻底包围了。
一场混战过后,黑衣人被解决,留下了三个活口。
宫辞赶忙带着这三个黑衣人进宫去面圣。
怕他们会牙里藏毒,以防咬破舌头或者毒囊自杀,特意将他们的下巴都卸了。
独孤珏正在御书房等着人回来,宫辞没有让他失望,顺利将黑衣人带了回来。
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三个黑衣人被推进了御书房。
三个人自然是不肯给独孤珏下跪的,但架不住宫辞一脚踢过去。
三个人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摘掉他们的面巾。”
“是,陛下。”
宫辞没有用其他人,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面巾相继被摘掉,三张属于北国男人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说,你们跟苏璃什么关系?”
黑衣人拒绝回答宫辞的问题,扭过头打算死撑到底。
宫辞冷笑几声,呵,他会让他们抢着说。
“我问你,你来答,你是巫族的人还是北国苏丞相府的人。”宫辞问的非常直白。
黑衣人将脸撇到一边去,那意思非常明显,不管怎么威胁,他们都不会说的。
宫辞也不恼,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在黑衣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手起匕首落,一根还在动的手指就滚落到了黑衣人的脚下。
看到那根手指的时候,黑衣人才反应过来,疼痛让他的五官开始扭曲。
宫辞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切手指,当然,他不是一口气将一个人的手指都切了。
他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切,不偏不倚,非常公平。
在每个人切到第六根手指的时候,有一名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了了。
因为下巴被卸掉了,艰难的比着口型呜呜着。
宫辞命人给他笔墨纸砚,让他写下来。
再不敢将他的下巴接回来让他说话了,因为吃过这方面的亏,将下巴接回来后,黑衣人就咬破舌头自杀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绝对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黑衣人接过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我是苏丞相的人。
宫辞心中了然,看来,苏丞相的人要更怂包一些。
“他们两个谁是巫族的人?”主要还是从巫族的人嘴里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然后指着其中瘦小的黑衣人。
宫辞命手下的人将巫族的黑衣人带上前来,也不多说废话,就是继续剁手指。
在十根手指都切掉,马上要开始切脚趾的时候,巫族的黑衣人终于也承受不住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不说的话,这人应该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说吧,你们在南国帝都的落脚点在哪里。”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巫族的人在南国帝都一定是有据点的。
黑衣人眼中闪过复杂,他不能说,说了那是死,但不说现在也是死,而且是痛快的死去。
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黑衣人打算说出自己的据点位置。
但他刚有了这个念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然后人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宫辞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会这样。
独孤珏皱眉,这人应该是被下了什么蛊了,只要是涉及到不能说的秘密,就会死。
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个都是苏丞相的人,关于巫族的秘密看来还需要继续调查。
看着黑衣人的死状,还活着的两个黑衣人吓的直哆嗦。
宫辞命人将第一个招认的黑衣人下巴恢复了原位。
“说,苏丞相跟苏璃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璃是苏丞相的私生女。”
这个消息已经调查到了,现在从黑衣人的口中得知,这也说明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
“关于巫族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苏璃的母亲是巫族的祭司,后来她死了,苏璃就是新的祭司了。”
“巫族在北国的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黑衣人这次没有撒谎,他只是一个死士,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宫辞请示独孤珏。
“将他们关进天牢,看好。”
“是,陛下。”
两个黑衣人被带了下去,宫辞默默叹气,黑衣人说的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根本就是无用的信息。
看来,必须亲自去一趟北国才行。
“陛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看好苏璃。”
“是。”
“退下吧。”
那么长时间没见时浅了,独孤珏早就坐不住了。
“是。”
宫辞带人退了下去,独孤珏也回了自己的寝宫。
因为这次营救苏璃失败,再没有人敢闯天牢了。
又过了几日,龙澈离开南国。
在走的那天,时浅亲自送行。
“大师兄,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一定到场讨一杯喜酒喝。”
“好,我等你们。”
“嗯。”
龙澈走了,独孤珏则是更忙了,因为他要跟浅浅一起去北国。
一是不放心时浅,二也是想就此次机会去查一下巫族的事。
既然一切都是从北国而起,那就要到北国去查个清楚。
可能是怀孕的原因,时浅最近总是觉得有些烦闷,更是会经常跟独孤珏发些小脾气。
太后是过来人,她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她不敢说时浅什么,便只能说独孤珏。
“珏儿啊,浅浅肚子里怀着两个孩子,她身子不舒服,脾气自然就大了些,你千万让着她,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独孤珏苦笑,他就是欺负谁,也不会欺负浅浅啊,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
“母后,您放心吧,浅浅是我的宝贝,我珍惜还来不及呢。”
“嗯,母后知道,母后就怕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太后了解自家儿子,那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母后放心,在浅浅面前,我没有脾气的。”
浅浅的脾气是他好不容易宠出来的,他就喜欢她跟自己闹小性子。
其他人可能觉得会很麻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乐在其中的。
浅浅越是跟他闹,他越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