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很想看看,但却不敢上前。
“孩子多重?”北国帝这话问的有些沉重。
“回陛下,足足有八斤六两呢。”
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圈,孩子越大越不好生。
八斤六两算是很大的孩子了,这还是差半个月呢,如果再长半个月,皇贵妃还能生的出来吗?
在场很多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当即就想明白了这件事。
她们心中也都隐隐有个猜测,从孩子生的那么快,又那么大的情况来看,这孩子好像真的不是陛下的。
但这话她们不敢说,这可是杀头的。
“滴血验亲。”北国帝冷冷的道,他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是,陛下。”
“水来了。”北国帝身边的大监刚要去准备,王太医就端着一碗清水出来了。
“陛下,微臣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滴血验亲了。”王太医颇有些急切的道。
北国帝低头看着那碗清水,心中有些抵触。
“重新换一碗清水来。”
“是,陛下。”
大监接过王太医手中的碗,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倒掉了里面的水。
王太医愣了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绝对不敢在水中动手脚的,求陛下明察啊。”
大监看了王太医一眼,就转身要去重新准备水。
“等等。”
就在这时,时浅叫住了大监。
大监忙停住步子,“南后有什么吩咐?”
时浅没有直接吩咐大监,而是对北国帝道,“北国帝,既然要换,不如连碗一起换了。”
“啊,南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这是在故意挑拨微臣跟我国陛下的关系啊。
您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要紧,微臣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既然你什么都没做,你心虚什么。
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啊,微臣没有。”王太医嘴上说着没有,其实心里早吓死了。
他一定要想办法,不然小命就保不住了。
但在强大的皇权面前,他根本就无计可施。
“去,重新换个碗。”北国帝直接命令大监道。
“是,陛下。”大监不敢怠慢,忙进去准备了。
王太医低垂的眼中一片死灰,完了,皇贵妃的秘密万一要是暴露了,那时,他也会跟着完的。
皇贵妃可不是什么好货,她绝对不会自己死,而让他好好活着的。
大监很快就重新端了一碗水出来。
北国帝直接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里,然后又拉过襁褓中孩子的小手,用银针刺破,让血同样滴到水里。
疼痛让小小的婴孩瞬间啼哭起来。
刚生产完,躺在床上正美的皇贵妃听到这哭声,出于本能,披着外袍就冲了出来。
“陛下,我们的皇儿怎么了,皇后嫉妒臣妾生了个皇子,一定会想发设想弄死他的。”
皇贵妃边喊着边出了房间。
皇贵妃也跑到近前了,水中的两滴血也融合了。
皇贵妃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哭着扑向北国帝,开始嘤嘤嘤。
“陛下,您就这么信不过臣妾嘛,您看吧,两滴血融合了,这证明孩子就是您的啊。
您非要信了南后的话,差点就害死我们的亲骨肉了。”
皇贵妃刚生产完,本就自带一股子可怜,此刻更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北国帝动容,既然结果都已经表明孩子就是他的,那的确是他错怪了皇贵妃。
“爱妃,是朕错怪你了,你放心,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等着看皇贵妃浸猪笼的皇后傻眼了,怎么会这样,那两滴血不应该融合在一起才对啊。
时浅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她信誓旦旦的说孩子就是足月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陛下的孩子。
北国帝看时浅和独孤珏的眼神也很不友好,原来时浅也不过如此。
为了自己的大师兄,不惜害死一个孩子。
独孤珏冰冷的皱眉,北国帝的眼神如果再过分一分,他就要动手了。
时浅仍然很淡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北国帝,滴血认亲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你让大监也将自己的血滴进去,相信他的血也可以跟孩子的血融合。”
大监的血也能跟皇贵妃所生孩子的血融合,这,实在是太荒唐了,简直就是胡闹啊。
太监可是无根之人,根本就不会有孩子。
北国帝的眸子中带上了怒气,时浅简直是在侮辱北国皇室。
但气归气,心中一旦有了怀疑,就不会轻易放下。
“滴血。”
“是,陛下。”大监不敢废话,直接咬破手指,颤抖着手,将自己的血滴进了碗里。
大监的血一入水,很快就跟之前的血珠融合了。
众人都懵圈了,我的天,大监难道跟陛下还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北国帝的眸子阴鸷骇人,用力将怀里的皇贵妃推倒在地上。
“贱人,还不如实交代。”
变故来的太快,皇贵妃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朕绑起来。”
北国帝觉得,这孩子的血能够跟他们的血融合,应该是王太医在其中动了手脚。
孩子的血在跟大监的血融合的时候,王太医就知道,他是彻底的完了。
不管皇贵妃和王太医如何挣扎,他们最后还是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众人还没从刚才震惊的一幕幕中回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后也太神了吧,她怎么知道这孩子的血可以跟大监的血融合的。
难不成,大监真的跟陛下有什么关系吗?
“南后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能够跟陛下的血融合,那就说明是亲骨肉啊,至于大监的血为何也能融合,他们就不是很明白了。
“南后,刚才是本帝错怪你了,本帝给你道歉。”
北国帝能说出道歉的话,也算是个人物。
“北国帝不必如此,谁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本后知道大家现在都在疑惑,这孩子的血为何能跟别人的融合。”
“是啊,为什么啊?”
“因为皇贵妃在怀孕的时候服用了一种药,这种药会让孩子的血可以跟任何人的血融合。
对吗,王太医?”
“啊,微臣不知啊。”被点名的王太医还在垂死挣扎。
“不知没关系,来人,给朕打,留口气就行。”
“啊,不要打,陛下不要打,罪臣招认。
南后说的没错,罪臣是一直给皇贵妃娘娘服用一种药物,这样孩子生出来后即便是滴血认亲,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其实王太医对这个办法还是不太有把握的,所以便在滴血认亲的水和碗上动了手脚。
不过最后还是被时浅给识破了,但在两滴血融合的时候,王太医以为能躲过一劫呢,结果又没有躲过时浅的眼睛。
他们计划的一切都很好,怪就怪时浅的医术太厉害了。
皇贵妃没想到王太医这么怂,这还没用刑呢,他就什么都说了,真是没胆的男人。
她当时就不该选他,而是应该擦亮了眼睛好好选。
其实皇贵妃想多了,也就王太医这样人品不好的才会跟她,其他估计会直接告发她。
王太医这么说,完全是打算牺牲皇贵妃来保住自己了。
这让皇贵妃怎么能受得了呢,当即就反驳了。
“陛下,这个老东西就是胡说八道,臣妾在怀孕期间并没有吃过什么药啊。
您看看这孩子,他跟您多像啊,他就是您的孩子啊。”
皇贵妃是咬死了不承认,因为承认是死,不承认还有一线希望。
“皇贵妃,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如果认错态度良好,陛下也许会看在之前的情分上饶你不死呢。”
王太医苦口婆心的劝道。
皇贵妃真想一口唾沫吐在这老东西的脸上,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呢,只要是男人就无法忍受头顶变色,更何况是皇上呢。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啊。
他们就是见不得臣妾跟您好啊,就是想害死我们的孩子啊。”
“贱人,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嘴硬,还不赶紧从实招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陛下,这就是您的孩子啊,您不是已经调查过了,臣妾没有跟任何男人接触过啊。”
皇贵妃想好了,就是死也不说,这孩子就必须是陛下的。
皇后气的很不得狠狠的给皇贵妃几巴掌,这女人还真是嘴硬,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说这孩子是陛下的。
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时浅不是厉害吗,怎么还不来戳穿她。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皇贵妃就是说出花来,北国帝也不会接受这个孩子是他的了。
“朕一直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负责给你安胎的王太医。”
北国帝这话一出,王太医直接吓的瘫坐在地上。
其他人全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皇贵妃能够顺利瞒到现在,怪不得王太医一直帮忙瞒着。
原来,这孩子是他们的啊。
“不,陛下,就是给罪臣一万个胆子,罪臣也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王太医知道,如果这件事坐实了,那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了,皇上可能一怒之下诛了他的九族啊。
“贱人,你来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如果你肯从实招来,朕可以放过龙耀。”
皇贵妃也是个嘴硬的,上刑对她来说,她并不怕,但她的软肋是她的儿子。
其实她这么做也是为了龙耀,生下这个孩子,完全是为了给龙耀铺路。
北国帝此话一出,皇贵妃当即心动了。
“陛下,我说,您猜的不错,这孩子确实不是您的。”
听到这里,众人的心竟然有些隐秘的紧张,天呐,真的是给陛下戴绿帽子了啊。
王太医现在很后悔,怎么没有趁着这女人生产的时候弄死她呢,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他就安全了。
还是因为有过那么几次,他心软了。
“孩子是谁的?”北国帝冰冷无情的道。
“是他的。”皇贵妃指的的人赫然就是王太医。
王太医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眼睛一番,晕死了过去。
“来人,将他泼醒。”
“是,陛下。”可惜这个时装死是没用的,侍卫直接泼了一桶冷水上去。
“唔,陛下,罪臣知罪了,但罪臣也是被这个女人逼迫的,有一次她宣罪臣去给她看病。
结果,她将罪臣迷晕了,然后等醒来,大错就铸成了。”
王太医万分委屈的道。
“你胡说,我才没有,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怪不得任何人。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辈子能睡到皇帝的女人,你就是死也不应该有遗憾了。”
皇贵妃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皇贵妃这话竟然引得在场一些大臣的赞同,当然这赞同只敢放在心里。
那可是皇上的女人啊,也不知道滋味如何。
但如果让王太医说的话,他宁可出家当和尚,也不想跟这疯女人扯上关系了。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这九个多月的高兴,最后证明是给别人养孩子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让北国帝的身子剧烈的晃了晃,真是一辈子都算计别人了。
今天才知道,他被枕边人给算计了个彻底。
亏他还想着如果这孩子出生后是皇子,他就将太子之位传给他。
这样一个野种,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等等,陛下,不要啊,孩子是无辜的。”
怀胎将近十个月,皇贵妃虽然有利用这个孩子的成分在,但也是真的爱他,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吧。
在场的妇人们也纷纷动容,这话倒是不错,皇贵妃该死,王太医也该死,但孩子应该好好的活着。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应该来承受这么多。
时浅也马上要当母亲了,她也不想这个孩子被扼杀。
“北国帝,上天有好生之德,就放过这孩子吧。”
北国帝看着刚才还哇哇大哭,现在却睡的香甜的孩子,眼中闪过不忍。
但如果这个孩子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耻辱,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他被一个女人背叛过。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北国的皇帝,是北国最尊贵的男人,这种耻辱是无法承受的。
“父皇,不如就将这孩子送去寺庙吧,让他从小为我们北国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