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赵承凯一把抓住袁大刚的胳膊,说:“大刚,别冲动!”
袁大刚听到这话,这才慢慢放下拳头,一把把王朝恩推开。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悬着的心这才放回去,并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先绑了他们!”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几个人上来,那些人看着赵承凯和袁大刚,一个个胆怯的不敢行动。
“一帮废物!”王朝恩骂道,“高玉林!你还再犹豫不敢行动吗?!你是公然要背叛朱司令吗?!”
高玉林被激的只能大声道:“来人!先把他们几个人控制住!”
“是!”
收到命令的士兵迅速集结成一队,绕着赵承凯等人就要包围起来。
“啊。。。。”江若宁被吓得瘫软倒地。
袁大刚一把扶起她低声道:“别害怕!”
江若宁哆哆嗦嗦的说:“你,你别碰我!”
袁大刚一愣,随即发现她站起身就往赵承凯身边退去。
赵承凯没有看她,看着王朝恩沉声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王朝恩冷笑道:“这里毕竟是海城,我还是一市之长,朱司令联系不上,我总不能事事都听你的吧,即便你是他的女婿,当然,这一点也是有待商榷了。”
他说完,高玉林接着道:“赵司令,抱歉,我得听命于密码本的号令。”
赵承凯平静道:“你无须抱歉。看来这次密码本是真的了。”
王朝恩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了。早告诉你了,我放在胭脂楼里的密码本是假的,那儿的人都不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再说了,小凤儿这种见异思迁胆小怕事的婊子,我可能对她说真话吗?”
“有道理!”赵承凯居然称赞道。
“哼,还以为你多本事呢!没想到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倒是开始相信二小姐会给你带绿帽子的事了!”王朝恩冷冷道。
“这个嘛,”赵承凯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也不见得!”
“你不服气?!”王朝恩讥笑道:“到如今这个局面,你还有什么花招就尽管使出来啊!”
“甚好!我说,看够了戏就出来吧!”赵承凯突然朝着天花板喊道。
话音未落,大厅天花板上突然“哗啦啦”的掉了很多砖块,底下的人们忙惊叫着躲开,就见从上面垂下几条铁链,呼啦啦的下来很多黑衣人,他们都是身背大刀手里拿枪,行动迅速冲向高玉林的人。
高玉林的人没得到他的号令,不敢开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又把他们包围起来。
王朝恩大惊,想扭头跑却又迈不开腿,只能强装镇定的对高玉林说:“这怎么办?”
高玉林看看四周说:“看看情况再说。”
王朝恩只能闭嘴。
最后一个从楼顶上跳下来的黑衣人笑嘻嘻的对赵承凯说:“兄弟行动迅速吧?一接到你的指令,马上下来了。”
赵承凯却不满道:“你这腿脚不利索了吗?这么慢!”
“你知道现在楼顶上多冷吗?兄弟的腿已经动麻了!能这样下来算不错了!”
赵承凯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倒是王朝恩看清来人之后惊讶道:“你,你不是。康。。。。。”
“嘿嘿,是我,王市长您记性真不错。”
“康复为,你不是下南洋了吗?”
“是啊,不过那里又闷又热,我就又回来了!”
王朝恩震惊的无以复加,不停的看看他又看看赵承凯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他的人!”
一旁的高玉林适时附和道:“看来赵司令早就在海城有所布局啊!”
赵承凯微笑道:“这也谈不上什么布局,只是他和我师从同门,所以有些交情罢了!”
“怪不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就对康复为这个人表示出极大的兴趣!我应该察觉到的,哎。。。。。”王朝恩即愤恨又无奈的说道。
很快他敛下情绪,又昂起头怒道:“不管怎样,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就算现在抓住我们,也跑不了多远,更出不去海城,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听话为好!”
赵承凯看看四周,“这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赵承凯迅速掏出手枪一个纵跃就抵在了王朝恩的咽喉处。
“啊。。。”王朝恩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赵承凯拉了一把。
“小心啊!王市长。”
“你,你,你要做什么?你敢挟持我?这里可是海城!由不得你胡来!这里无数双眼睛可是看着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既然还有其他人,那么,我就一锅端了吧。”
说完,赵承凯看向四周,其他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有一个大胆的男人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个,赵司令,容我说一句公道话,今天这事儿可是王朝恩挑起来的,和我们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们只是来参加个冬至宴会就把小命丢在这里,实在是太惨了。求您看在我们也曾为海城的百姓出过力的份儿上了饶了我们吧?我给您磕头啦!”
他“咚”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其余人也跟着跪了下去,顿时求饶声响彻大厅。
王朝恩看着这些人,怒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小人!我手里还有枪呢!也未必就输了!”
“你闭嘴!最该死的人就是你!明明朱司令已经把女儿嫁给赵司令了,你哪来的自信敢质疑二位司令的安排?不说痛痛快快的交出密码本,还妄图联合高玉林来造反!你说,你是不是想趁机把朱司令的人赶出海城,由你来做主?!你有野心也不要害死我们!”男人愤恨的大骂着。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着,议论着。
王朝恩气的青筋暴起,赵承凯却在他耳边低声道:“是不是快气死了?要不我杀了你一个,换他们所有人的命,或者,杀了所有人,留你独活?”
王朝恩略略扭过头,斜着眼睛看着他说:“我赌你不敢!”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
“啊!!!”
惨烈的尖叫声从王朝恩的声带里发出。
他整个人瞬间倒地,大腿处涌出浓稠的鲜血,巨大的痛楚令他感觉整个人像被撕裂一样。
赵承凯收回枪说:“你怎么忘了!我也是拿枪的人啊!你不该怀疑我!更不该对抗我!”
“陈寨主,麻烦你给他止血,今天就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我希望在场的其余人等都能以他为戒,不要轻易尝试挑衅我!”
“是,是,我们不敢!我们不敢!”跪着的官员们纷纷表忠心。
陈有生收到命令后,就几步上前去察看王朝恩,刚低头看向他的伤口,就听到“咚”的一声,他忙回头,就见赵承凯不知怎的突然倒在地上!
他一个箭步蹲过去,就见赵承凯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昏死过去。
“怎么回事??”康复为和袁大刚也紧张的蹲下身来问道。
陈有生心头大喜,不过面上却是一片担忧之色,“赵司令似乎有点急火攻心,晕倒了,应该无大碍。”
“哈哈,哈哈哈。。。”王朝恩看到这里居然指着赵承凯大笑了起来,不过一使劲儿,晕了过去。
康复为急忙站起来安排道:“你们看着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是!”队员们利索的把枪上了膛,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众人。
袁大刚低声问:“可以把司令抬回房间吗?”
“可以!”陈有生和他目光相接。
袁大刚拉过赵承凯的胳膊,伸手从裆下掏过,使劲儿扛起他,步伐稳健的上楼去。
江若宁看到后,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看着陈有生。
只见他和康复为低声说了几句话,才匆忙追袁大刚而去。
康复为指挥着兄弟们送人的送人,送医院的送医院,这一晚上的风波就以赵承凯的晕倒而结束。
与此同时的省城。
杨家的小楼里,众人已经吃完晚饭,正坐在一起喝茶。
阿华喝了一口热茶,不禁赞道:“这个茶叶怎么是甜的?”
杨易林也抿抿嘴道:“是有一点甘甜。”
杨佩瑶笑道:“好喝吧,这是陈佩岚送给小海哥的冬至礼物。”
“哦?”随着杨易林的目光,顾小海淡定的笑道:“是送给大家的!”
杨佩瑶笑道:“是吗?她可是有心了,知道我们都喜甜。”
顾小海无奈道:“这一点倒是我告诉她的。”
杨佩瑶看了一眼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干脆问道:“小海哥,这里也没外人,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顾小海看了看杨易林,奶妈安伯以及阿建阿华兄弟俩好奇的目光,干脆心一横道:“既然你问起来,那我就和大家说一个事儿吧。”
“什么事儿?”
“我决定娶陈佩岚。”
“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顾大哥,你要结婚啦?”
“你确定吗?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众人五花八门的问询,顾小海只能拔高嗓门道:“大家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看着他。
“你们听我说,没有发生任何事,我对她一直以礼相待,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我们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决定在一起的,绝没有任何的愧疚和遗憾。”
“那,你什么时候行礼?”杨易林沉默片刻问道。
“明年春天吧,等天气暖和了。”顾小海认真道。
“那离现在不过几个月了,我们得抓紧置办起来。”
杨佩瑶立即说道:“爹,您忘了,家里不是一直有给我和小海哥置办的结婚东西吗?可以拿来用啊?”
顾小海摆手道:“不必,那些东西留给你和赵司令,我们俩打算。。。。”
“这样,那些东西你和瑶儿一人一半,毕竟我一直当你是亲生儿子一样。”杨易林说道。
顾小海感激的说道:“多谢杨叔,其实我打算带着她回我的家乡看看,虽然这么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但是我想去父母的坟上磕个头,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为我高兴高兴。”
杨易林点头道:“应该的,毕竟你也是顾家的男儿郎,这样的大事也该让祖先知晓。”
杨佩瑶笑道:“小海哥,你回家乡我没意见,但这杯喜酒你总不能少了我们的吧?”
顾小海忙道:“那是自然,我们亲人之间总会是要聚一下的。至于说我为何不大操大办,在现今这个局势下,我觉得还是低调点好。”
“这是,我娘的主意吧?”杨佩瑶一边问一边看了下杨易林的神情,果然就看到他面色一变。
顾小海也发现了,于是斟酌再三才开口道:“是,佩岚和我提过最近陈家寨有大动作,不宜节外生枝。”
杨佩瑶没有说话,心里想到:那天深夜赵承凯千里迢迢跑来见自己时说得话,那样急切,看来他最近也会有所行动。
想到这里,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沉默下来的杨佩瑶,杨易林就说道:“时间不早了,都歇了吧?”
众人答应着也就各自回了房间。
这个冬至夜,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和温馨,仿佛预示着什么似的,显得冷清和肃潇。
第二日的清晨,开始飘落雪花,晌午的时候也没有停歇的意思,还渐渐的起了北风作伴。
这一上午,杨佩瑶打碎了两个杯盏,直惹得奶妈不停的把她从厨房赶出来。
“我说小祖宗,别给我添乱了,去外面逛逛,好不好?”
“下雪了,不想出去。”
“咦?你不是最爱这雪景什么的吗?怎么突然变了?”
“不知道怎么了,我今天心好乱,总要做些什么事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突然“叮铃铃。。。”电话响起。
杨佩瑶瞬间扭头看着那电话,却没有勇气走过去接。
“怎么了?接电话啊?”奶妈疑惑的说着,“我去接?”
“不!我来!”
杨佩瑶整顿一下慌乱的心绪,几步走过去接了起来。
“是我。。。。”范祖光异常严肃的语气说道,“海城那边传来消息,赵司令身体抱恙,需静心修养,一切事务交于陈家寨主代为处理。”
杨佩瑶深深的吸口气,“消息准确吗?”
“准确,就是昨晚冬至夜,本来宴请众海城官员的赵司令突然晕倒,很多人亲眼见到,如今消息都传开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
“海城市长质疑赵司令来路不明,并企图逮捕他,当然了,他没有成功,不仅如此,还被赵司令所伤。可在这之后,赵司令突然倒地不醒,现在生死未卜!”
“你,怎么样?需要我做什么?”
范祖光等不到杨佩瑶的话,就主动说道。
“继续和海城保持联系。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我们,静观其变吧。”
杨佩瑶尽力保证这句话说完整,才撂下电话。
一直看着她的奶妈问道:“瑶儿,赵司令那边出事了?”
杨佩瑶摇摇头,心里出现千万条信息,还来不及仔仔细细分辨,只能含糊道:“说他身体抱恙。”
“啊?那严重不?你打算怎么办?”
杨佩瑶笑笑说:“奶妈,厨房里钝着汤呢,你快去看看吧。”
“哦,好。”奶妈惊觉刚才多嘴了,看杨佩瑶给自己台阶下,就顺着她的话去了厨房。
刚打发了奶妈,又一通电话响起来,是在商会里的顾小海,他只是问了问杨佩瑶的打算就挂了电话,接下来是梁金凤和严永平。
这些人都很镇定的问询着,没有一丝担忧,这一切都源于杨佩瑶一副处变不惊的语气和态度。
可挂了电话的杨佩瑶却内心焦灼着,思维不停的跳跃着,她在猜测这条信息背后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两日后,省城的大雪终于停了。杨佩瑶接到学校的通知,说在元旦前两天要进行学期末考试,这也是学校最后一次考试,接下来的半年就是正式的实习期,等实习一结束,她就可以拿到毕业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教员了!
一想到这里,她打算先在家静心复习,而海城的事,她仍旧没有动作。
这一点令陈有生十分疑惑,他听着刚从省城来找他的陈家寨二当家熊霸天的描述,皱眉道:“毫无动静?连商会都没有行动?”
“的确没有!我临走的时候,特意去商会那溜达了一圈,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出入不说,还很安静。老大,你说,他们莫不是,还不知道这个信吧?”
“不可能!这次的动静这么大,别说省城了,就是京城都有人来电话问询他的伤势!”
“那大哥怎么说的?”
“当然是说他突发心悸之症,暂时还未苏醒!”
“嘿嘿,还是大哥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独揽大权!”
“闭嘴!说话也不看看地方!”
陈有生站起身走到门边,听了听动静,才低声道:“虽然我用那个女人暂时拿捏住了袁大刚,但是外面还有赵承凯的师弟康复为,这个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精明着呢,我们得小心些!”
“是,是是,还是大哥英明!”
“去,把云娘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是!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