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烧火的常相思突然问道,“大哥,今日是绛衣先找上这里来,他就是你妹婿,可别忘记了,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
“我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破了这里的阵法,要知道的话,就不会这样说了,还是觉得……青沐公子更适合你!”常珞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悦。
如果青沐公子今日出现在这里,一定还是一尘不染,而不是像凤绛衣活像个叫花子。
常相思却不这么认为,“不管是不是破了阵法,反正他都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
而后常相思明媚一笑,朝着一旁的常珞望去。
“大哥,我与绛衣就剩余拜堂,不如大哥给我们当着证婚人好了!这一次的婚礼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只要拜个天地将之前的婚礼补齐了就是!搀”
常珞转过脸,神色是认真的,却有着明显的不赞同。
“四妹妹,我还是觉得你是不是该慎重一些,别说我不同意这一门亲事,若是爹与娘在世的话,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我的婚姻我做主!我觉得他可以让我依靠,就足够了,大哥,要与他生活的人是我!”
常相思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朝着常珞望去。
“如果他可以给你一辈子的依靠,我也不至于如此,我这是为了你好,不至于你将来会后悔,当初我刚恢复常珞的身份不阻止你们二人来往,是因为不想让你们对我的身份起疑心。”
“可如今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是锦瑟的身份,四妹妹,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大哥并非觉得他如今庶民的身份配不上你,而是他的生命还剩余多长时间?”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常珞将那一大锅的水倒入了桶里,整整两桶热水,而后又看向常相思。
“我给他送洗澡水过去,一会儿就过来。”
说罢,轻松地将那两桶热水提起,朝着外头走去。
常相思看着常珞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全天下的男人常珞就觉得青沐公子好!
她将锅烧热了,而后往锅里倒了些油,先煎了两只鸡蛋放在一旁白净的盘子里,又往锅里倒了些油,将刚才准备的肉片放了进去,锅里立即滋滋作响。
而后又放了几朵鲜嫩的蘑菇下去,等炒了些时候,又往锅里加了水,大锅盖直接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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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绛衣正愁着洗一遍还有些不干净,桶里的水第一次发现这么脏,幸好没有留常相思过来给他搓背。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凤绛衣以为是常相思回来了,正要起身,却见常珞提了两桶热水进来。
常珞看了一眼桶里的脏水眉头一蹙,勾起一抹冷笑。
“都说第一公子喜爱干净,还有些洁癖,依我看……怎么跟个叫花子一样?”
凤绛衣知道常珞并不喜欢他,可他毕竟是常相思的兄长,自己实在没必要与他计较太多。
“外头传的话怎么能信呢,不过我也愁着没洗干净,打算再洗一遍,正巧大哥过来!”
常珞懒得看他,转身就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桶里的水已经快凉了,凤绛衣只得起身,身上随便披了一件薄衫。
就扛着那一桶洗脏的水朝着外头走去,直接倒在了外面,才又扛着浴桶回到房里,将冷水与热水都倒尽了浴桶里,又在里面仔细地清洗了一遍。
等到常珞回到厨房的时候,常相思已经将面条煮好了,正拿了一只干净的大碗将面条盛好,再将两个荷包蛋给放在最上面。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常相思朝着外头望去,看到常珞正走进了厨房,便露出一丝笑意。
“大哥,我刚好将面条煮好了,这么晚了,你快吃吧!”
厨房里就有位置,常珞干脆将面条端了过去,寻了一处位置入座,而后指了指前面的空位。
“你坐这里!”
其实常相思打算回去看看凤绛衣的,不过这个时候常珞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就这样走。
于是在常珞的对面入座,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条,吃了几口面条之后,又用勺子喝了几口汤,再将勺子放下,拿起筷子去夹荷包蛋,荷包蛋的蛋黄没有熟透,咬一口立即有蛋黄缓缓地流淌出来。
常珞道,“往后给我的煎蛋记得全熟!”
他还是习惯蛋黄全熟。
常相思颔首,默默地记下了,她喜欢煎蛋八分熟的时候。
看到常相思颔首,常珞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四妹妹,刚才的话,你考虑得如何?”
“还是那一句话,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大哥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我很感动,但我绝对不会因此而放弃他,大哥也看到了凤绛衣对我的感情,也看到了他这几日为寻找我的奔波,可青沐公子呢?”
“你信不信这个时候的青沐公子虽然也在寻找我,但他是派了下人寻找,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一处风雅的地方弹弹琴,喝喝茶,这便是凤绛衣与他们的区别!”
因为喜欢,因为担心,因为紧张,所以凤绛衣亲自去找,不论能不能够找到,他都不放弃!
但青沐公子就不会是这样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的手下不少,可以任他所用,也许寻找她的时候一开始会去找。
可一直找不到之后他就不会亲自去找了,而是让他的属下去寻找。
常珞想到凤绛衣那一副犹如叫花子的样子,心中虽然不满常相思的话,但还是无法反驳。
常相思看到常珞难得没有反驳的样子,又道,“还有大哥可有想过,如果我真的与青沐公子在一起了,那么他能够容下我的孩子吗?大哥,你想想看,如果是你,你会容得下你自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吗?你能够帮那男人养着孩子吗?”
青沐公子的手段,一定会想方设法除去这个孩子!
常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而后朝着常相思望去。
“如果你担心孩子的问题,生下来我来帮你养!”
“我不会与我的孩子分开,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认别人为父,而且将来大哥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没必要为了别人的孩子这样委屈了自己。”
她深呼吸了口气,目光染上坚定,“大哥,对于绛衣不管你接不接受,他都是我的丈夫,这一辈子唯一的丈夫,也是你的妹婿!”
常相思没有多停留,起身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外头已经一片漆黑,只能远远地看到锦瑟楼那边外头还留有几盏灯笼。
常珞也深呼吸了口气,看着常相思离开的身影,区区一个凤绛衣怎么就让常相思对他鬼迷心窍了?
他始终没想出一处凤绛衣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当然除了那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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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相思回到锦瑟楼的时候,凤绛衣已经穿戴整齐,并将洗后的浴桶的水给倒了出去。
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发现下巴处的胡渣,又一点点刮掉,这才发现自己终于回到了原来眉目如画的样子,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很少穿这样暗色的衣袍,倒是让他穿出了几分的味道,还发现一点儿都不输给凤墨娆!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凤绛衣回头一看,见是常相思立即朝她一笑,这才浑身干净清爽地朝她走去,轻柔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脏不臭了!”
“而且也不老不丑了!”
常相思笑了起来,经过一番沐浴的他,一身上下清清爽爽,还带着那一股久违的清冷的寒香,犹如寒梅气息。
不过这样抱着他,还是感觉到消瘦了点儿,常相思心疼地将脸藏在他的怀里轻轻蹭着。
“我那些时候一直担心着你,如今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
回想到常相思当初为他挨剑的时候,他看得出来伤势很深,当时嫁衣都是血,玄舞一身白衣更是染红了大片,如今抱着她都能够感觉到她消瘦许多,之前发现有孕好不容易养起的那么点儿肉,又全都毁于一旦。
常相思道,“现在还包扎着呢,等明天换药的时候再看,明天你给我换药好了!”
虽然常珞给她换药的时候并没有冒犯之心,可毕竟是个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那好吧,伤口疼了就说!看你还伤着就四处乱跑,回床上休息去!”
凤绛衣松开了她的手,带着她朝着床边走去,而后亲手褪去了她身上的外衫,让她躺回了被窝里。
他这才折回去将房门关上,也褪去了外袍,就着单薄的白色内衫在她的身边躺下。
“好几日没有这样跟你躺在一起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他咧唇一笑,抬手去触碰她的小腹,似乎还是一样平坦,但又似乎可以感觉到一点点,那是以往感觉不到的,凤绛衣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孩子,毕竟月份还小得很。
但这个孩子还在,对他就是最好的恩赐了。
他虽然担心常相思的安危,可也害怕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没了。
“还在一起就好,我大哥有些不待见你,你别放在心上,只要我认定的人,谁都无法改变!而且我大哥自己也说了谁先找上青云山庄的人,谁就是他的妹婿!”
常珞不待见他一事,凤绛衣倒是不放在心上。
“只要你待见我就足够了,至于常珞……我娶的人是你,又不是要与他过一辈子,所以常珞不待见我的话听听就过了,不放心上!”
他侧过身子,知道常相思后背有伤不方便翻身,也不能够压着了,所以只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腹中。
他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许是那一日失血过多,此时的脸色在橘黄色的灯光中还是显得苍白,他心疼地凑了过去,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只是这一吻本来只是轻轻的一吻,可当一触碰到她的唇,凤绛衣就离开不了,他索性加深了这个吻,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她扯疼了伤口。
他整个人跨在她的身上,丝毫不敢压到她的身上,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品尝着。
整整十日的时间二人没有这样亲昵地在一起过,常相思承受着他的温柔,缓缓地闭上双眼,只觉得这一刻整个人都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一颗心也找着了归落的地方。
绵长的一吻结束之后,二人气息不稳,常相思显得迷离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最后抬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二人的身子靠得极近,可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是那样强烈。
凤绛衣轻轻叹了口气,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地吻过,身上已经有了变化,有些难耐,可他知道必须忍住。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欠我的这么许多,我可是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真要憋死他了!
常相思听到他的话,也知道凤绛衣在这方面虽然没有节操,但还是有分寸的,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下来躺好,你这样子会累!”
虽然覆在她的身上,但怕压着了他,身上的重量全都靠着双膝支撑着。
凤绛衣翻到她的身边躺下,改握住了她的手,此时夜并未深,他虽然几日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但见着常相思整个人都还处于激动与兴奋中,倒是没有一点儿睡意。
常相思看到他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便道,“早些睡吧,这些时日你一定没有好好休息!”
能好好休息吗?
她与孩子生死未卜,每每想到常相思为他挨剑的场面,他就是睡着也会噩梦醒来。
而且这几日他只有在上山前的那一晚在客栈住过,一到客栈里就狠狠地睡了好几个时辰,只希望到时候他能保持体力上得了青云山庄,破青云山庄的阵法。
“这个时候能安心睡了,反而睡不着,跟我说说这几日你是怎么度过的!常珞对你好吗?”他侧过脸看她柔美的面孔。
常相思想到这十日的种种,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都在这里养伤。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人就在青云山庄,每日由大哥照顾着,青云山庄已经废弃,这里没有下人,所有的事情全都靠着大哥,一日三餐也都是大哥亲自下厨,你不知道一开始大哥那厨艺……”
“我吃了好几日半生不熟的米饭,不论是米饭或是菜与汤都有一股焦味儿,一直到前天我可以下床,才到厨房里亲自指导他,今日难得可以做点儿事情,就打算给大哥煮一碗面报答他这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没想到就把你给盼来了!”
十日里,她昏睡的时间比较多,醒来的时候除了担心凤绛衣,担心那一场婚礼之后不晓得多少人受伤甚至死亡,倒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凤绛衣想到常珞今日主动给他烧得洗澡水,还有这些时日下厨,虽然还是埋怨常珞将常相思带走,让他寻找了好几日。
不过这些时日倒也给常相思提供了安静养伤的场所,对于常珞的埋怨又减少了几分,不管他是常珞还是锦瑟,只要对常相思无害,他不管那么多。
明日开始我去学下厨,往后我烧饭菜给你吃!
常相思想到自己才刚受完常珞的虐待,再一个常相思估计她的胃就要承受不住了,忙道,“大哥这几日厨艺有所长进,还是让大哥下厨吧,你若是想学等回到凤府找个厨子亲自教你!”
说到凤府,常相思问道,“婚礼之后,凤府里的人如何了?我们受损可严重吗?”
凤绛衣想到自己婚礼上血流成河的场面,眉头忍不住蹙起,那花费了好些时日重新修葺布置的凤府毁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喜堂那一座殿宇,偏远些的建筑倒是没有受到损坏。
“具体的我还真不清楚,当日在喜堂上你被青沐公子掳走之后,还有玄舞也被他带走了,我一路追到了北街第二个巷子入口,便是青沐公子作为琴师居住的那一处院落,在那边发现你。”
“我见着青沐公子一时间没有忍住上前与他扭打起来,却没想到有个黑衣人破窗而入将你带走,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后来我猜想那人极有可能是常珞,又想到常珞是锦瑟的身份,所以一直都在寻找常珞可能会去的地方。”
至于凤府如何,当日参与的宾客是否有受伤,凤绛衣一无所知。
不过当初被青沐公子揍得鼻青脸肿,十日之后,虽然没有上药,但脸上的淤青红肿倒是都消退得干净,否则今日常相思看到他的时候一定更为狼狈。
夜,逐渐深了。
外头刮起了大风,一阵阵凤拂过墙角,拂过山林,都带来一股鬼哭狼嚎的声音,远处更有群狼嗷嗷的声音,屋子里确实一片的温馨。
当日参与婚宴的都是他们二人的好友居多,虽然有鬼门关与白衣卫,还有神仙派的人也都在。
但毕竟青沐公子派来的人不少,只怕是血洗了一番,当日喜堂外杀戮一片,喜堂里几方交战,还有那一剑对准的是凤绛衣。
当初看到的是长剑朝着凤绛衣射来,但此时一想,倒是有几分可疑。
那一把长剑是青沐公子下属的人所持的长剑,按理来说想要杀凤绛衣必须手持长剑朝凤绛衣刺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想要利用那一把长剑要了凤绛衣的命。
那么那个时候会是谁?
常相思索性将自己想到的疑点与凤绛衣说了出来,凤绛衣听到她的推断与怀疑,再联想到当初喜堂的一切
“皇上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暗卫动手,一直都在喜堂里看着双方交战。”
“你怀疑凤黎苏?”常相思问道,却是将眉头轻蹙起来。
不过想到那时候凤黎苏已经知道凤绛衣的身份,应当是突然容不下他才是,所以借此除去凤绛衣也是情有可原。
凤绛衣颔首,“只是怀疑,但是不是他也不敢下确定,反正那一把长剑是青沐公子下属的,那就不能够排除青沐公子,青沐公子对我是有杀意,但那一把长剑不一定会是他们。”
这事儿还有点儿不好查,那时候喜堂里乱成一片,不过有几位不懂得武功的人躲在角落,也不知道可有注意到喜堂里的一切。
但凤绛衣想了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他们不懂得武功,突然遇上这样的杀戮,怕是当时就被吓到了,哪儿还会注意到喜堂里的一切?
常相思也将所有的事情都细细地想了一遍,但那时候那一把长剑是从后背袭击而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那时候已经赶到了喜堂的出口处,后面宾客与青沐公子的人都有不少,谁都有可能!
“不管是凤黎苏还是青沐公子,我都觉得很可疑,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接下来想要对付你的怕也有不少,不过你毕竟是鬼门关的尊主,若是得罪了你,鬼门关也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或许不会明着对付你,但暗地里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是常相思所担心的,凤绛衣将身份暴露出来,很多时候做事都方便许多,但招来的危险也不会少。
凤绛衣笑了起来,“别想这么多了,至于喜堂里的事情,我到时候让人查查看,说不定还真会有线索,你好好地休养,我们就在这里再过个三五日吧,我猜想那时候青沐公子还找不着你的话,可能会亲自来青云山庄,到时候我们寻个地方住着,这个时候也只能将常珞带上,他背叛了青沐公子,青沐公子是不会放过他的,至于皇上那边对于常珞早有所怀疑,此趟回去,皇上也会审判调查常珞。”
“我当初告诉了皇上常珞的身份,既然如此,那就带着他吧,不过大哥还不一定愿意呢!”
如今常珞还尚未接纳凤绛衣,怕是不会轻易跟他们走,而且常珞的性子也不是遇事就会躲藏的人!
常相思有些后悔告诉凤黎苏关于常珞的事情,不过就算她不告诉凤黎苏,凤黎苏也是有办法查到的,再说了,凤黎苏从未信任过常珞。
“到时候我与他说说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绛衣已经有了睡意,好几日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常相思听到凤绛衣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侧过脸看他的时候,才发现凤绛衣已经睡着了,面容很是安静,就像个孩子一般。
知道他这些时日必定没有好好休息,常相思也没有再打扰他,轻轻地将被子拉高了些。
她安静地看着那张沉睡的俊美容颜,洗去了一脸的风尘,又刮去了新长出来的胡须,整个唇边还有下巴干干净净的,皮肤极为细嫩紧致,线条也完美,又恢复了当初的风华清贵。
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里,淡淡的暖意传递到她的手中,常相思舒适地闭上了双眼。
心想,终于可以睡个好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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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庄的夜色极浓,夜晚的风很大。
一道孤寂的身影坐在屋顶之上,夜风吹着衣袂,带着刺骨的寒意钻入了衣内。
常珞依旧坐在高高的屋顶之上,一壶清酒,偶尔喝上一口。
他的内力浑厚,这么点儿冷意,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远处传来的狼嚎声,一声连着一声,有近有远,但大都是下方山林里传来的声音。
进入青云山庄需要通过阵法,否则在外面看来这里不过也是一片山林罢了,所以狼群无法进入青云山庄。
常珞又饮了一口清酒,而后将酒壶扔在了一旁,酒壶失了重力滚了几圈摔了下去,很快就传来它支离破碎的声响,阵阵酒香弥漫上来,随即被风吹散。
常珞觉得是不是快到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凤临国容不下他,南雍国也容不下他,没想到自己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若是他爹还在的话,怕是直接家法伺候,赶出常家了。
可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这一条路,他还是会继续走下去。
今日连凤绛衣都找来这里,怕青沐公子也差不多要找来这里了!
他的背叛,青沐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必定是无尽无休的追杀。
常珞想过这个时候直接离开,但又实在放心不下常相思,将她交给凤绛衣还是觉得各种不够靠谱。
凤绛衣能活的日子怕不会长,一旦毒发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没有海棠红的解药!
如果没有常相思,他可以走得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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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将一碗燕窝端到了肖夫人的面前,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夫人,这几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媚儿的突然开口,让肖夫人微微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
“没什么,就是担心慕儿!对了,这几日璎珞可有来过?”
媚儿摇头,“璎珞公子这几日倒是没有来此!”
肖夫人颔首,“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
媚儿知道肖夫人心中有事,但也不好再询问,只得行了礼退了下去。
媚儿离开之后,肖夫人才长长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她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或许不应该吧,她亲眼目睹的事情,只能烂于心中。
只是想到常相思受的那一剑,此时生死未卜,一直都没有传来她的消息,她甚至派了人去相府里打听消息,也派了人到凤府那边打探,可一直到今日常相思都没了消息。
肖慕从大婚之日一直到现在都整整十日了,也一直没有回来,想到肖慕受的伤,这些时日在外头也不知过得怎么样,想到此,肖夫人有些忧心忡忡的。
婚礼那一日,她亲眼目睹皇上的暗卫撞到了旁边青沐公子的下属,所以长剑才会朝着常相思的方向飞去,最后扎入了她的后背。
肖夫人并没有看到凤黎苏其实是想让暗卫对付凤绛衣,只看到了那一把飞出去的长剑刺在了常相思的后背上。
她一直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杀常相思,而且这事情她也只敢拿出来想想,并不说出来。
皇上不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常相思吗?
如今此举可是爱而不得,所以毁灭?
既然如此,皇上又为何要满城搜查常相思的下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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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凤绛衣是睡到隔日午后才清醒过来,此时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带着几分暖意。
凤绛衣回想到昨日与常相思相拥而眠的场面,侧过脸去看,才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他以为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吓得立即起身,下了床朝着外头跑去。
“相思,相思——”
刚喊了两声,就看到常相思与常珞二人朝着这边走来,一看到常相思,凤绛衣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昨晚上并非一场美梦。
吓死他了!
这一吓,让他的脑门都出了点儿汗水。
常相思也看到了凤绛衣,衣着单薄光着脚朝着他们走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吓死我了,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在梦里发生的,要是还得重新再找一次你,我会疯掉的!”
他已经不禁吓了,再失去一次,体会一次失去的痛苦,他会撑不住的。
常相思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潮意,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一早就醒来了,想到你这些时日没有睡好,所以才让你多睡些时候的,昨日的一切不是梦,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她抬起了小脸朝他一笑,见他脑门上的汗水,还有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疼,也不顾常珞就在这里,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常珞尴尬地将目光落到别处,而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阻止不了,总不能够将常相思关押在凤绛衣寻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他还不至于会做出。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还有那一记轻吻,凤绛衣才松了口气,紧紧地抱着她。
“相思,不许再离开我了,我真的无法再承受你的离开了,一辈子都不许再离开了!”
“嗯。不离开了,死都不能将我们分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这里的风有些大,凤绛衣只身着单薄的一件薄衫,常相思带着他回到了房间,一回到房间,凤绛衣依旧将她紧紧地抱着,说什么都不肯再松开。
一想到刚才醒来的时候不见她的人影,此时还是一阵后怕,这十日里除了寻找,他活得行尸走肉,以往的潇洒完全不复存在。
常相思离开了他的怀里,将外袍取来给他穿上,又用手背擦拭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有些自责,她应该在屋子里陪着他一直到醒来的。
穿戴整齐,凤绛衣又将一头披散下来的头发用红色的玉冠束好,红色的玉冠配上墨色的长袍,明明有些不搭,但是放在凤绛衣身上,倒是觉得很是顺眼。
回头看到常相思也是披头散发,他让常相思在梳妆台前坐好,拿起象牙梳子一点一点轻柔地梳理着那一头如墨色一般的长发,最后将头发绾成发髻,用簪子固定好。
簪子的簪首是红色的宝石进行雕琢的花朵,凤绛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大婚之日佩戴的簪子。
常相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云鬓高耸,作为妇人的打扮,不过倒是显得利落了几分。
凤绛衣也满意常相思这样的打扮,“往后每日,我都给你梳不同的发髻!”
看来他得多学着点儿了,目前掌握的几个发髻,还不够。
而后目光落在她的后背,“需要换药了吗?我想看看你的伤势。”
常相思起身从一个柜子里将药物还有纱布一样样都取了出来,才道,“当初那一剑冲着你的时候正中心脏的位置,还好我比你矮,所以避过了要害,只是伤口深了点儿,倒无大碍!”
凤绛衣想到隔壁是常珞的房间,还是走了过去将房门关得严实,这才又折了回去。
此时常相思已经将外衫褪去,里面的衣衫一层层褪去,直到露出后背缠绕的纱布,纱布上倒是没有血迹。
凤绛衣将纱布一层层揭开,这才看到了伤势的位置,后背肩下的位置,幸好没有穿透,不过伤口看起来很深的样子,因为他看到了正面锁骨下方的地方一片血瘀。
伤势恢复得不错,没有发炎,上面已经起了一层暗色的结痂,他重新上了药,又取来干净的纱布一层层地缠上,最后,一记轻柔的吻落在旁边的肌肤上。
常相思只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带着他呼吸之间的温热,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凤绛衣就很久没有这样对她了,平日里也都是亲吻几次作罢,此时,她一下子难受起来,呼吸也加重了许多。
---题外话---完结文《穿越:王爷,你快滚!》、《弃妃,谨记妇道》、《倒霉穿越:绝色小姬》、《娘子,为夫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