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快进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膳食。”林奕扯出一抹笑来,面色僵硬的对两人打招呼,随后嗯,就转身为他们带路。
看到自家弟弟的表情,林密抱着康熙的手抿嘴偷笑道:“玄烨,你看看他,他那个表情是不是很好笑呀?”
“确实有些滑稽。”
林奕的那个表情分明是不想笑,却又不得不强撑出一抹笑来,显得十分滑稽。
康熙对于自个儿娇娇的话也极为认同的。
前头的林奕,听到自家姐姐的话,脸上挂着的笑又僵硬了几分,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听见自家姐姐的调笑,林奕无奈的转身回过头,带着些苦恼开口道:
“阿姐,你还说呢,你也不想想我明日该如何自处呀?”
“平日如何,明日必当也如何,何必纠结呢那样多呢?”林密的心态倒是极好。
林奕听到这话,忍不住嘀咕一声:“说的倒是轻松!”
“你说我,我可听着了啊。”听见自家弟弟的小声嘀咕,林密嘟囔道。
康熙打断了他们的玩闹,让他们先用午膳,莫要饿坏了身子,他身子骨健硕,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有些担心林密,虽然知道她现下并不一定有胃口,但多多少少还是要吃一些的。
“好了好了,莫闹了,先吃饭。”
听到如同大家长一般的康熙发话,两人便不再打闹,听话的跟着他,先去吃午饭。
康熙又想到林奕之前带着小元宝,必定是已经先吃过了,却还是让他陪着再吃上一些。
“渐之,想必你已经用过饭了,但还是在陪朕和你姐姐再坐上一会儿吧。”
“还有一月便要科考了,正好朕考考你的学问。”
听到康熙这般说话,林奕便也不好再拒绝点头应下。
渐之是他的字,康熙是他的姐夫若是直呼其名,倒是显得不亲切,于是康熙在知晓林奕的字以后,都是称呼他的字号。
家中的婆子在将饭菜端上去以后,便躲到厨房里去了,毕竟面对这等贵人,她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因为得罪了皇上,被拉下去砍头。
林奕体谅他表示理解,也未多说什么。
桌上的菜都是灵异准备的自家姐姐爱吃的东西,至于姐夫,她并不晓得喜欢吃什么。
毕竟帝王的喜好不可窥探,不可打听。
好在康熙也不太挑剔,只要不是太过重口的东西,他都吃。
饭前一碗汤是他的习惯,不拘于是什么汤。
今日的这碗汤倒是家中的仆子做的,用的是昨日里自家姐姐送过来的番茄,打的番茄鸡蛋汤。
味道也还不错,但康熙也只是浅尝,毕竟它往日极少喝这种素汤。
林密倒是喝了满满当当的一碗,他确实很喜欢番茄的味道,这汤她也极其喜欢。
外头的侍卫和一起出宫的小太监宫女们都是未用膳的。
好在林奕定的分量足够,虽是外头的侍卫不好食饭,但吃些糕点还是可以的。
酒足饭饱以后,林密便留着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自己去看睡得香甜的小元宝。
小元宝有些嫌热,便踢掉了自家舅舅给他盖上的小毯子,露出了小肚皮,睡得极为香甜,还打了几个小呼噜。
林密感觉睡着的小元宝有些像那个时候刚刚去乐河行宫,玄烨给她捉来的小兔子,软乎乎的,可可爱爱。
看了一会儿,林密便转身出去了,毕竟这虽然是自家弟弟的房间,但待久了,终归也是不好的。
院子里头种着一棵桃树,现下正是结桃子的时候,那桃子又大又红,挂满了枝头,看起来并未有人摘过。
林密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漂亮的桃儿,将它摘了下来,让丫鬟带去洗干净,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慢慢品味。
味道极其不错,吃了一个林密,觉得不过瘾,还想再摘一个,只是刚刚吃的饱饱的,再吃一个的话就撑着了,于是林密便只能作罢。
林密出去以后,康熙与林奕也并未在厅堂待多久,而是直接去书房商讨事情了。
两人商讨事情,她不乐意去听,一时间竟有些无聊,于是吩咐两秋去将弟弟的那个婆子招来问话。
主要林密是想八卦。
“草民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
“快起来吧,找你来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我弟弟。”
“他在金京中这几月过得如何?”
婆子舒下一口气,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就好,虽然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东西,看来日后她要对这位主子更精细些才对得起自己拿的银钱。
“主子他除了读书,便是出门与好友相聚,其他的草民便不知晓了。”
林密叹一口气,她就知道是这样子,实在无趣的很。
“这样呀,那倒是无聊的很。”
紧接着,她又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期待这回这婆子能说出她心中期许的那个答案。
“其实我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呀?”
只是,并没有如意。
这婆子姓赵就是这巷子里的人家,谁说六次在临邑的居所做工?但也确确实实没有听过或者是见过这位公子与旁的姑娘有什么牵扯。“这草民就不知晓了,主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管的。”
一开始,林密指派来的宫女还被这婆子认为是与林奕有关的姑娘,或者是与之相好的姑娘,哪曾想竟是会错了意。
先前会错了意,如今本来就没有,也不敢编造一个出来瞎说,而且,这位林公子确实极为洁身自好,与友人人出去相聚也是极少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书房里认真苦读。
林密想听的八卦没听着,有些失望,于是便撑着下巴开始发呆,倒是书房里的两个人聊的几回热火朝天。
先前在热河行宫的时候,康熙便考教过一次林奕的学问,对他极为满意。现如今,这种满意又加深了几分。
而且康熙心里想着另一件事情,想要指派他去做,只是他如今还未有功名在身,倒是不太方便。
“待到你上金銮殿的时候,朕便亲自为你指派差事,只是这差事,却不知你是否愿意去?”
“皇上是什么样的差事?”聊起正经事的时候,林奕可不会将康熙称呼为姐夫,而是直接用尊称。
“这事有些辛苦,也十分危险,但朕与你姐姐却觉得此行十分重要。”
康熙并未明说,只是一再提醒他这份差事极为危险,想叫他考虑考虑,虽然康熙意主此事由他去办,但终归是自己的妻弟,所以康熙还是会与他说明风险,然后再遵循他的意见。
“皇上,您明说便是。”灵异听得有些迷糊了,他并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政史,所以对朝堂上的情况也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栅栏听康熙这话,还以为他要派自己去打仗。
只是想了又想,派自己去打仗这事太过荒谬,于是便请康熙明示。
见他并不惧,康熙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道:“朕欲派你带队出海,去看看外面的国家学习,他们先进的文化,然后再带回大清,壮大大清,使之更加强盛。”
“然而,海上太多未知,故风险极多,朕便有些担忧。”
林奕听到这话,却是笑道:“皇上主意我效仿郑和,我感十分荣幸,待到我金榜题名,请皇上务必指派于我这桩差事。”
少年人,总是十分有激情,而林奕平日里性格温和,面对这个机会,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坐上康熙指派的船队到海里傲游。
生在水乡,他自然也是回水的,只是这还不够还需加强体魄才行,常年读书,自然就疏于锻炼。
林奕向康熙请求,在船造好之前,他想先到军中历练。
康熙也允诺下来,只是前提是考上功名,起码有资格殿试,面圣才行,不然这桩差事他会交给别人。
林奕虽然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但是因为出海这桩事情钓在前面,倒是有些忐忑。
生怕这届出现十分多的牛人,让自己排位较末,得到康熙的保证也舒下一口气来,走到殿试还是可以的。
剩下的细节还需要等以后来商定,定了带队之人,自然还需要一些随行的队员,一批技术精湛的水手。
这些人自然需要去海边寻找,那些人对海边较为熟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侍卫也需要会水。
不然若是发生海难,连自救都做不到,那不就相当于士兵上战场但不穿盔甲,不带武器一般,实在于太过可笑。
所以被指派去出海的士兵,必须是精兵中的精兵,还要熟悉水性,这般倒是叫挑选的工作难上加难。
不过索性还好,还有一年的时间挑选来得及。
军中已经挑选出一批人选去学习水性,然后再在这群人中,优中选优,精中选精,务必选出最强的,最合适的人。
再在民间挑选一批学习能力强的人才过去,光是武夫必然也是不行的,所以还得需寻一些书生前往,但也追寻自愿原则,若是强迫着去想来,怎么样也是做不好事情的。
两人越说越兴奋,恨不得明日就出海去。
两个男人在书房里说了太久的话,林密支撑着下巴静坐在石桌凳上睡着了,外头的太监和宫女可不敢叫贵妃娘娘睡在外间,虽然是炎炎夏日,并不会感到寒冷,但趴着睡,终归也是睡不舒服的。
这个院子里也没有,能让他歇上一会儿的房间,因为院子并不大,故只有四间屋子,一间林奕自己住了,还有一间是给书童住的,其中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做了书房。
等到太监轻轻的敲响了书房的门的时候,正巧两人的事情也谈论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小事需要商讨一下。
越是商讨就叫康熙越发觉得他这妻弟是个有大才之人,一时间,竟是忍不住叫他多说了一些。
“怎么了?”康熙说的兴致正高呢,突然听见了敲门声,心下便升起几分不悦,又想起了还在外头的娇娇,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出声问道。
“回禀万岁爷娘娘,在外头的石桌上趴着睡着了。”那小太监自然听出了康熙语气中几分不悦,连忙开口道。
听到这话,康熙嘴角挂着的笑意,顿时撇了下来,眉头微微触起,带着些懊恼。
娇娇怕是等的累了,今日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实在是让人心力憔悴。
本来吃完午饭后娇娇便该午歇的,线下这处没有条件午歇,他便只能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无聊的等着他们。
他可真混蛋,说起正事来,竟将娇娇给忘在外头了。
林奕听见小太监的话,心头也十分的懊恼,自己竟然没有将姐姐安顿好,叫姐姐尽在石桌上睡着了,他可真是不应该呀。
与是连忙跟着康熙出去的步伐也出去了,等到,到了院子里的时候,便见着康熙已经一把将自家姐姐抱在了怀里。
然后示意小丫鬟去将里面睡着的小元宝也一起抱出来,这是要准备回宫了。
“渐之,朕在金銮殿上等着你,可莫要叫朕失望才是。”康熙将已经抱在怀里的林密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回头向自己的妻弟要求道。
“在下,必定不负皇上所托所愿。”林奕拱身行礼向康熙许诺道,随后又轻声在口中说了一句,叫他务必好生照顾好自己的姐姐。
对于他的这句话,康熙听到了,只是并未出口答复,而是微微额首,看到进去报小元宝的太监已经出来了,康熙便将簿子向外迈,打算回宫去了。
怀中抱着一个人上马车,自然是不太方便的,但是即便如此,康熙也并没有假手于人,而是将怀里的人护紧,弯身自抱着人上车去了。
而小元宝呢,则由宫女在另一辆马车负责照看着。
使进巷子的时候,车队发出了极其引人注目的声响,而走的动作走时却轻柔许多,像是不想打搅任何人,连车辙声都轻柔的多。
一时间,竟叫许多待在家里的百姓都未发现皇帝已经走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