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它的骨头用铁水浇灌起来,铸就了一座它的雕像。
他们用最恶毒的咒术,把它封印在了石像里面,让它继续为他们镇守这一方土地,并且每一次祭拜它的时候,都要念一句诅咒,然后焚香叩拜,把它生生世世囚禁在这里,不得转世不得离开。
灵力和功德被诅咒抽取的时候,就算它已经只剩下灵魂,也疼的伤心伤肺,然而最疼的还是心,它深深挚爱的人类,它为了他们甘愿拼尽一切保护他们的人类,最后却是这样对它。
看着他们满脸笑容,满身崇拜的跪在它的尸骨铸就的铜像前,用诅咒抽取它的力量保护他们,它的心……
从此永坠黑暗。
“艹,这简直忘恩负义到了极致,这伙人还救什么救,全部杀了干净。”听着黄鼠狼字字泣血的诉说,五毒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见过缺德的人,但是没见过这样缺德的。
别人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囚禁尸骨加天天诅咒,这心黑成这样,枉费生而为人。
张成也面色难看之极,一巴掌拍到身旁的石头上:“可恶,该杀。”
如此举动,法律上无法判定该杀,情理上死一万次也够。
“冷静。”灵空小和尚脸色也很难看,看了眼愤怒的五毒和张成,再看了看被困住的那几百个村民,灵空抬头看向黄鼠狼的方向:“一方之词不能定论,云墨姐还请弄清醒几个村民,让他们也说说此事。”
背对着灵空的云墨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手朝着捆住的那群村民中几人一勾,一个老人合着三个小孩子,腾身就被吸了过来,云墨看向黄鼠狼:“解开他们的诅咒。”
黄鼠狼一脸深入骨髓的恨意看着当头那老头,手下却一点犹豫都没有,一挥爪解开缠绕在他们身上的诅咒,冷笑道:“那就让他们说个清楚。”
黑色怨气闪过,双目呆滞的老头和三个小孩子眨了眨眼,眼神缓缓的恢复了灵动。
回过神来的老头入目就看见满身冰冷站在他面前的云墨,不由愣了一下:“我记得我们村子没这么俊俏的后辈啊?小姑娘你是前来游玩的吗?我们这穷山僻壤的没什么好玩的,你一个人要小心一点啊。”
下意识对着云墨说了两句,老天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点没对,低头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又看看身上被五毒的剑划破的地方,老头:“咦,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正在家里做饭吗,我……哎呦,老纯头,小李,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啊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这天,这天也不对,这这……”
终于看见后方挣扎的村民们和头顶黑漆漆的天空,老头神情一下就惊慌起来。
云墨看着神色惊慌的老头,神色冰冷:“你……”
“呀呀,好漂亮的黄大仙,你是我们的守护神黄大仙吗?”云墨刚开口,一旁三个醒过来的小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恐怕才三四岁的小男孩注视着黄鼠狼的方向,突然惊喜的开口。
云墨视线一下扫过去,这个小男孩居然能够看见怨气成型的黄鼠狼?
漂浮在半空中的黄鼠狼,冷冷的看着下方看着它的小男孩,血红的眼中全是杀气。
然而,那小孩子根本看不懂杀气不杀气,喜悦的拉着两个小伙伴,跑上前两步,就站在黄鼠狼漂浮的身体下面,噗通就跪趴在地上,朝着黄鼠狼就拜:“黄大仙,你好啊,我叫小宝,每年都有给你烧香的,你记得我吗?”
另外两个小孩子看着小宝,神色也激动起来:“小宝,你真的看见黄大仙了吗?妈妈说黄大仙已经有上百年都没有出来过了。”
“我知道,我爸爸说黄大仙为了保护我们已经死了,这一百多年它肯定修仙去了,现在终于成为仙人就来看我们来了,小宝小宝,黄大仙长什么样子啊,你快说说。”
跪姿都没怎么学好的小宝,笑眯眯的抬头看着漂浮的黄鼠狼:“黄大仙可漂亮了,有这么大,全身金灿灿的就好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可美可美了。”
全身金灿灿像太阳一样?
云墨听到这个叫小宝的孩子对黄鼠狼的形容,阴沉的脸色缓缓的平和了一些,若非至纯至善的灵魂是无法看见怨气化形的黄鼠狼的,而且他没看见这黄鼠狼外身上全是黑色的怨气包裹,只看见了骨头里的金色功德,这个孩子对这只黄鼠狼报以全身心的信仰和爱戴,才会有如此的视角。
云墨看了眼漂浮的黄鼠狼,它的眼神依旧充满怨恨,只是扫过小宝等小孩子时候,那份怨恨隐隐约约露出一丝半点的纠结,不过也很快淹没在强大的怨恨当中。
云墨不急着开口询问了。
而这个时候,震惊慌乱的老头听见小宝等三个小孩子的话,合身朝着小宝他们就扑来,激动的抱着小宝道:“小宝,你说什么,你看见了黄大仙,真的假的?”
小宝举起手指着头顶漂浮的黄鼠狼:“真的,它就在这里。”
老头听言满脸的恐惧被狂喜代替,朝着黄鼠狼的方向就砰砰砰磕下头去:“黄大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总是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你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大仙,快救救村民们,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好奇怪,大仙,你快救救他们。”
靠坐在大石头上的五毒闻言再也忍不住,满脸鄙夷的讽刺道:“你怎么好意思再朝它求救,脸呢?”
老头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朝大仙求救,它是我们的守护神啊。”
“哈哈哈……”就在他这话音落下中,一道充斥着浓浓嘲讽和怨恨的笑声,突然从空中传出来,那只黄鼠狼缓缓的在老头的眼中露出身形,血红的眼几乎要滴入血来的恨着老头:“守护神?哈哈哈,就是死了也要强制守护你们的神吗?真是可笑啊,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今天居然还有脸来求我救救你们,救?不,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滴血的狂笑声中,黄鼠狼一爪子就朝老头抓去。
云墨抬手挥开黄鼠狼攻向老头的一爪子:“不急。”一边转头看向那老头。
老头看着从半空中露出身形的黄鼠狼,愣了一下后,猛的退后两步:“你不是我们的黄大仙,你是黑色的,我们的守护神是黄色的,你不是。”
“村长爷爷,它是黄色的啊,可漂亮的黄色。”小宝满脸不解的抬头看着神色震惊的村长,明明是黄色怎么说是黑色。
“黄色?不可能,它身上全是黑色,一双眼睛还是血红色的,好恐怖,不是,它不是。”村长只看了一眼黄鼠狼的双眼,就被里面的怨恨和杀气吓的不敢再跟它对视。
小宝一脸不解:“不恐怖啊,大仙好漂亮好漂亮,眼睛就好像蓝色的宝石,是蓝色的,我认识,村长爷爷你怎么认不出颜色了?”
说罢,伸出小手就去摸黄鼠狼的身体,不过由于个子太小,怎么也摸不到,只能摸到黄鼠狼脚下的位置,不过小宝却美滋滋的举着手站在那里,就好像自己已经摸到黄鼠狼的脚一样,可高兴了。
“蓝色?”惊恐的村长愣了一下:“我们祖上传下来大仙的模样是黄色蓝眼睛,可是它明明是黑色。”
“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变成黑色?”云墨突然插话进来。
村长猛的转过头看着云墨,神色又惊又疑:“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你们自己知道。”云墨面无表情的看着村长,手一挥破开山丘后面蔓延的黑气,露出一座祠堂来。
那祠堂不是普通村子里的宗庙,而是雕刻满了黄鼠狼图案的黄大仙宗祠。
里面以铁水铸就了一座黄鼠狼的雕像,雕像面前香火非常盛,虽然现在已经全部被熄灭,但是到处都是香烛和烟灰,可以看见平日的盛况。
那村长被云墨的手段惊了一下,但是第一时间注意的居然是祠堂里的情况:“香火怎么熄了?大仙的祠堂香火绝对不能熄。”
说着居然不顾身边的情况,冲进祠堂点燃香火就恭恭敬敬的跪下:“熊熊骨火,燃我四方,护泽苍生,还我之愿,守护,镇。”话音落下,双手持香在胸前画了一个五瓣花的图案,然后站起就把香往香炉里插去。
“嘶……”就在他手中香火插入的当口,漂浮在半空的黄鼠狼突然轻轻的撕了一声,怨气聚集的身体轻微抖了抖。
“村长爷爷,大仙好疼,你别插香。”举着手站在黄鼠狼身下的小宝,突然嗷的一嗓子就朝老头喊了起来。
老头村长被这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手腕一抖,就把那香给重新拔了起来。
伴随着他拔起香火,抖动的黄鼠狼再度恢复了平静。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云墨,此时终于动了。
缓步走到祠堂里,伸手夹过老头村长手里的香,云墨冷笑一声:“镇魂之咒,曼陀罗花之阴纹,还真是你们亲手的作为。”
一旁的五毒灵空张成看见此幕还有什么不明白,最是嫉恶如仇的五毒直接跑了过来,一掌推开微愣的村长,叉腰就骂:“你们真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你们死了还不够,还要扒皮抽筋镇压骨头,然后把它的魂魄一丝一丝抽出来用来保护你们是吧,太恶心了。
你们活着还不如早死了,这也是这只黄鼠狼,要换做是我,早就把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挫骨扬灰灭个干净。我今天还救你们,救个屁啊,我去救猪救狗都不救你们这群畜生。”
“这比赛分我不要了。”张成直接一拳头砸在石头上,挽起袖子就朝黄鼠狼走过来:“说,你要怎么报仇?我给你打下手。”
灵空小和尚则摇摇头,走过去一掌敲碎那铁水铸就的黄鼠狼铁像,从中央掏出一个桃木盒子,桃木盒子里盛放着一块骨头,一块黄鼠狼的头骨。
无声的叹息一声,灵空小和尚抚摸着那头骨就轻轻诵起经来。
老头村长见此又惊又骇,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灵空冲过去,几乎崩溃的大吼:“你敢破坏黄大仙的雕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素不相识你们凭什么破坏我们的雕像,你们……你们会破坏黄大仙成仙的,你们……”
灵空伸出手挥开扑来的村长,神色淡淡:“成仙?它被你们如此镇压和天天诅咒,没死的魂飞魄散已经算它功德够厚,何必在我们面前还惺惺作态。”
扑过来的村长被灵空挥退,第一时间没有反扑过来,而是双眼陡然圆睁,一脸震惊:“什么镇压和诅咒?我们没有啊。”
五毒在旁冷笑一声:“镇魂之咒,镇其骨血让其不得进入轮回,生生世世困于此地。曼陀罗花阴纹,吸收镇压者之功德和灵力,以滋养自身。你们没有,难道这是我们做的?”
抬起手,五毒指着漂浮在半空的黄鼠狼:“知道它为什么是黑色的?就是因为怨,因为恨,它为你们不惜一死相护,你们却到死都不放过它,剔骨镇魂诅咒轮番上场。
他是黑色,那是因为它是怨气化形,它已经没有办法凝结出实体,只能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怨气凝结出身形。看看这漫天的黑气,看看这厚实的云层,这都是怨都是恨,都是这上百年你们对它所做所为形成的滔天愤怒。”
“不,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们没有镇压,没有诅咒……”村长听到此处,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神色慌乱之极。
“不愿意相信?”云墨低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村长,伸手朝着远处被捆绑着的村民一挥手:“那你就看看你们天天念叨的那句话的威力吧。”
一挥之下,那几百个村民从摇摇晃晃中回过神来,还来不及惊讶,张成直接一令旗劈过去,其中上百个男人的小手指前一节被生生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