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怒喝的正是孙皓,他与朱宣站在人群后方观望。
黑衣蒙面人听到此话,猛地瞪大了双眼,一只手迅猛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田以闪电般的速度甩出一枚飞镖,直接击中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匕首,将匕首击落在地!
匕首落地的同时,黑衣蒙面人也被众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他面朝夜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眼中寒芒大盛。
李田走上前来,一把扯下了黑衣蒙面人的面罩。
而后,众人一齐围上来,以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此人的脸。
与此同时,朱宣高声说道:“快去请抚军将军!”
一刻后。
审讯室。
步协坐于上首,朱宣与孙皓坐于两侧,门口还挤满了他们手下的侍卫们。
被抓住的那人,已被五花大绑,位于审讯室中央。
孙皓对此人高声喝问道:“你为何要栽赃陷害我的侍卫张丰?!你是否与那些刺客有勾结?!是何人指使你做的?!”
孙皓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心中想道:“看来就是此人,将军情地图放进了张丰的包裹中。栽赃陷害张丰之人,就是此人!”
“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阴谋。隐藏于暗处的敌人,恐怕不只是要除掉张丰,最终目的是要除掉我!”
那人忽然放声大笑:“指使我的人,正是抚军将军!就是他令我刺杀乌程侯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之时,步协额角青筋暴起,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污蔑!”
话音未落,步协的侍卫长裘荣,径直奔至那人面前,猛地飞起一脚,直击对方胸口,竟是把此人击晕在地!
而后,他拔出腰间的长剑,直刺对方心脏!
在那人被长剑刺中之前,李田跃到裘荣面前,拔出长剑,以手中长剑抵住裘荣之剑!
两剑交击,清脆的金铁之声,使在场所有人神经紧绷!
步协见李田阻止裘荣,立即暴怒起来,怒斥道:“你是何意?竟敢庇护犯人!”
李田眼神坚毅,目光直击裘荣,并未看向步协。
裘荣与李田手中之剑相抵之时,孙皓迅速地高声问道:“抚军将军的侍卫长如此做,意欲何为?难道是要杀人灭口?”
步协高声回复道:“此人口出狂言,污蔑本将军!”
紧接着,裘荣持剑的手一使劲,竟是想将李田逼退!
与此同时,朱宣高声说道:“此事未水落石出,不宜大动干戈!”
步协听到此话之后,脸色铁青。他沉默数息之后,轻咳了两声。
裘荣手一甩,收回长剑,但仍然警惕地看着李田。
李田的剑被甩开之后,他并未再对裘荣动武。
裘荣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田,大步走回步协身后。
孙皓与朱宣,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李田也收剑回鞘,沉默地回到孙皓身后,眼神冷漠。
朱宣见此,平静地问道:“此事蹊跷,必须严加审查!但抚军将军与乌程侯都卷入此事,理应回避。”
步协扫了一眼朱宣,眼神森冷,说道:“那就有请云阳侯秉公处理。”
孙皓见此,心中想道:“若刺杀真的是步协指使,那么这步协的演技实为高超!”
“只是,此人与步协,究竟有没有关系?”
“该如何才能证明张丰是无辜的,救他于危难之中呢?”
孙皓自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并未有太多深切的感受。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与一切格格不入,所有人与事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但在他遭遇刺杀,张丰救他的那时,孙皓感受到了。
那是遭遇生死危机的感受,那是被他人拼死相救的感受,那是大难不死的感受!
孙皓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个时代,想要活下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之前在心中立下誓言之时,早已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很难生存。但他并未想到,自己的处境竟是如此危险。
张丰拼死相救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孙皓的脑海中。被张丰护卫时的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孙皓心中想道:“我定要救张丰!他拼死救我,如今遭难,我怎能坐视不理?!”
就在他思索之时,朱宣神情严肃地对步协说道:“本侯自有公断,绝不会无故偏袒。”
随即,朱宣将手一挥,高声喝道:“冷水泼醒!用刑!”
皖口军营的兵士们,与朱宣的侍卫们,听到此话之后,一齐走上前去。
那人立即被冷水泼醒,而后受刑。
经过一番狂风骤雨般的猛烈击打,那人却是不像张丰那般坚毅,而是高声说道:“我招!我都招!”
朱宣做了个手势,他的侍卫们见此,立即停止用刑。
那人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其实,抚军将军令我刺杀乌程侯,是因为他早与魏国有书信来往,有降魏之心。”
他的话还未说完,步协就高声怒喝道:“一派胡言!本将军身为大吴重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打!往死里打!本将军不信,你不会说实话!”
又经过一番严刑拷打,此人坚决不改口,仍然声称是刺杀主谋是步协。
而后,他又晕死过去,用冷水怎么都泼不醒了。
朱宣见此,神情严肃地说道:“抚军将军,看这情况,不能再用刑了。”
步协皱了皱眉,语气森冷地说道:“如此之人,他的话不可信。”
“若是云阳侯与乌程侯,执意相信此人话语,那么反而会进入居心叵测之人的陷阱!”
“依我看,应该将他拖下去,严加看押,明日再审!”
既然步协已下令将此人押走,孙皓与朱宣无法下达继续审讯的命令。
那人被押走之后,被关押在了张丰隔壁。
寅时。
一片漆黑之中,趴在地上的张丰,忽然听见了隔壁有敲墙声。
仅仅过了数息,又有同样的敲墙声。
这异常的声响,立即引起了张丰的注意。于是,他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
紧接着,他听见隔壁传来了一道极为痛苦的惨叫。
“什么情况?!”负责看押的四人惊呼道。他们急忙点起灯,进行查看。
“此人竟然死了。”朱宣的侍卫说道。
“是自尽还是被杀?”孙皓的侍卫问道。
步协的侍卫与皖口军营兵士,脸色难看,并未说话。
“速速禀报抚军将军!”
一刻后。
步协、孙皓与朱宣,带着手下的人,来到了此处。
军医上前查看了一番,而后神情凝重地说道:“已经死了。死因是中毒。他的脖颈上扎有一根毒针。”
孙皓眼中掠过一丝寒芒,说道:“还未审问出结果,就先被杀了!这定是有人杀人灭口!”
朱宣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步协却是似乎松了一口气:“此人,死不足惜。”
孙皓看了一眼朱宣,于是朱宣立即会意。
紧接着,朱宣平静地问道:“抚军将军,既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张丰是敌国之人,能否释放他?”
步协立即说道:“既如此,那就把他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