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怎么察觉到的酒店各处香味的轻微麻醉迷惑性。
酒店里这么布置,就是要让客人有一种慢慢沉浸入酒店的感觉,这些香味并不致命。
至于脑花菜肴里的香料,那更是独有的秘方,令人吃过之后,终身难忘。
终身能够牵制客人的心。
而冰柜里上一任客人交易留下的秘密,做成菜肴,是一种玩笑话罢了。
有交易。
但不会是做成菜肴。
之后,白轻云,景放他们的筹码交易也会执行。
欠下债务的败者,也会索取欠款,进行另一种交易。
这是这里长久以来的一个不对外公开,以供上流人士,交易的秘密场所而已。
“一点点。”
崔柔听他这么问,反而像是很坦诚地道:“小时候老生病,大一点又出了车祸,身子骨实在是很不好,和药草之类的打交道多了,所以就会比别人关注得多一点。
虽然我吃海鱼过敏,可是那香料却是好东西,这次没吃到实在是可惜了点。”
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没有吃到美味东西而感到可惜一样。
左管家见此,沉吟片刻,“既然这样,也许以后,我会想办法送你一点。”
崔柔听出了话外之音,帮他找到人了,一切好说。
她不由露出微笑,“行啊,那我进去睡了,还可以睡两个多小时,五点准时叫我,谢谢。”
她转身走几步,左管家忽然上前来叫住他。
在监控死角,左管家低头问她,声音压得格外的低,那双眸子里深浅不一的透着长期占据在脑海里的疑惑,“你认为手链的人和我是什么关系?”
崔柔想了想,“大概是姐姐吧,比你大一点,这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却是女孩子喜欢的漂亮小玩意,看款式,估摸着是是二十年前的款式了。”
左管家对此产生疑惑,“你都没有这么大,你怎么这么了解?”
崔柔闻言笑了,笑得几分漫不经心,“年纪小也不代表没有见识,多古老多现代的东西,我可都见过,你也不用忙着质疑,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行了,就这样吧。”
左管家也不再多说了,但那注视的浓黑眼神,不难猜出。
如果说谎骗他。
会死。
崔柔并不以为意,想让她死的人挺多的。
这个,还真没必要树敌。
因为他其实还挺深不可测的,至少,涉及到的背后组织是这样。
而,傅启荣似乎也牵涉其中。
傅忱霄身体上长期以往被下的毒,至今无解。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来自于这个。
其中牵扯之多,傅忱霄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安排了人进来调查。
只是这里,大概不过一个据点而已。
中秋夜那天,
也许是一个更大的宴请场面了。
真能见到幕后之主吗?
崔柔打了个哈欠,妈耶,好困。
睡觉睡觉!
至于,录像带,必须要特制的播放器才能播放。
回去再说。
五点的时候,左管家准备来敲了门。
而崔柔一切准备妥当了。
上了船,发现彭与之仍然睡着了的姿态。
可见,那脑花香料的菜肴,真是令人睡得深沉,美妙。
左管家在码头恭送,天还没亮,海水扑打的声音席卷来,他的声音并不大,会海浪卷走一半。
“为什么要带走王先生的客人?”
崔柔的听力却好,站在甲板,纠正他,“那不是他的客人,只是一个玩偶而已。”
左管家,“王先生醒来不见了他,可是会发疯。”
崔柔,“走都走了,会怎样?”
左管家,“被侍应生按下来。”
“那不就行了。”
崔柔仍有困意,哈欠连连,挥手。
左管家抬眸,“可我看你不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崔柔困倦地看过去,“你好像也不是。”
“……”
左管家恭敬送别,“行,不问了,崔小姐请慢走。”
船动了。
他站直了身体,身姿笔直,打理得完好的头发仍旧被风吹乱。
而他视线之内,是人生镜面上第一个打碎一角的人。
好像,在撕扯那被塑造的真正空白的人生。
过去是什么,他又是谁。
一切,会有答案吗?
……
崔柔坐在甲板上的小座椅上仰着头,看着还未天亮沉寂深沉的大海。
不多时,越过了警戒线外看见了若影若现的船只。
大概就是傅忱霄准备接应的船只。
只不过她没有发出求救的信号,也就不需要靠近海岸边了。
到了岸边,彭与之还没有醒。
真是睡得够久了。
崔柔过去拍醒了他,“该下船了。”
彭与之梦里醒过来,皱紧了眉头,似乎并不愿意醒来。
梦里是一切美好的,自由的。
醒来的窒息感又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以及保持着低贱的屈辱的姿态。
可是,眼前的人是崔柔。
他的头仍旧不太清醒,怔怔地看了好半天。
崔柔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看来美梦的效果确实是很好,都不愿醒来了。”
“下船了。”
崔柔起身过去推过自己的小行李箱。
彭与之起来,愣了一下,“竟然离岛了?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崔柔见此,冷淡地笑了一声,“怎么,还想回去?”
彭与之脸色发白,“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想要回去那种地方……”
他俊白的脸上淤青未散,手上还包扎着。
看起来仍然像是没有恢复好的,被扔进泥水里的脏布偶。
破败又灰暗。
崔柔神色微收,“其实回来了,也和那里一样,不是吗?”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那种人前光鲜亮丽,人后低贱如提线木偶般的人生……”
彭与之闭了闭眼,昨夜的美梦不再有,而他也该回归现实。
他睁开眼睛看向崔柔,真心地说道:“但真的很谢谢你,崔柔,是你给了我勇气和力量,甚至让我能够提前离开岛屿,我……”
“别谢了,以后有钱了多做公益。”
“这一次我真的能够逃得掉吗?”
崔柔闻言,嗤笑,“如果连这点勇气也没有,就回去当狗吧。”
“我!”
彭与之脸色灰败又羞愧,“绝不!”
就算是抛弃掉所有的一切,回到最底下的穷苦日子,也不会再退缩了!
“想好了,这个给你。”
崔柔递给他一张名律的名片,转身挥手,“我先走了。”
“等一下!”
彭与之追出了船舱,见她脚下顿住,忽然鼓足了勇气问,“为什么这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