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终落定局
突然之间,几具炼尸齐齐一滞,竟然如同被锋利的丝线缠绕,身体上出现一道道无形的勒痕,凝结出一朵朵冰霜,随后崩解,落地。
“不知我的尸毒,楚师兄尝到了几何?”
段天魂站起身来,不复刚才的胆小畏惧,反而一脸冷漠。
“我早已知晓你能操纵炼尸,所以做了一点小设置,希望你能喜欢。”
段天魂嘴角冷笑,如同阴风煞起。
那是一道极其霸道的毒药,能够顺着炼尸的操纵,反向释放毒素。
与其说是什么毒药,倒不如说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诅咒!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给你为奴百年吧?”
段天魂大笑出声,随手一挥,一具身穿红衣的全新炼尸赫然出现。
这具炼尸浑身黝黑,仔细看去,那分明是一簇簇黑色的毛发,只是太过细小,如同它的皮肤一般。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血色云海之中,忽然传出一道莫名其妙的摩擦声。
透过血气,隐隐地能看见其中竟出现了一个有些方正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
段天魂心生诧异,可当记忆重叠之时,脑海中顿时涌出一股荒谬之感。
当那东西完全冲出血气,映入眼帘,虽然早已有所心理准备,可亲眼看见,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是一口血红色的棺材。
棺材就这么晃晃悠悠地飞了出来,好似有些不堪重负。
段天魂活了将近半甲子,见过御剑的、御刀的、御兽的、御尸御魔头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御棺材的!
来不及多做震惊,红衣炼尸当即就飞向血棺,准备将其一掌拍碎。
就在这时,血棺的棺盖忽然开启,竟是两道身影从中出现,只不过那个血色身影是直接飞出,另外一个是爬出。
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色血液,楚长生面色苍白,体内气息紊乱至极。
身处血劫与血鳄碰撞的中心,若非他眼疾手快,直接取出血棺钻了进去,不然此时早已化作飞烟。
断头女子本被楚长生的法宝们感化了不少,可楚长生的出现,又将她的本能勾起,只能陷入一场苦战。
段天魂那尸毒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手控尸之术他已是许久未曾施展,倒是有些忽略。
好在他从始至终都有防备,一缕也是分成五份控制了五具炼尸。
就算段天魂在那具炼尸做了手脚,他也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只是这毒确实霸道,哪怕只是沾上了一点儿,也直入心脾,渗透到了五脏六腑。
短短时间,他的体内竟有了衰竭的迹象。
早已被压抑许久弑杀本能的断头女子提着自己的脑袋就冲了出去,原本楚长生还觉得对方实力一般,可那看似强悍无比的红衣炼尸只是一个照面,便直接被拍散了一条胳膊!
两具炼尸缠斗在一起,眼见楚长生状态不佳,段天魂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手中握着一柄血色长枪,枪身一抖,泛着凌凌威光,直接送了出去。
“此枪,断你的魂!”
段天魂的判断并没有错,此时的楚长生根本没有任何躲开的可能,毒素已然深入体内,让后者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出身于修真家族,尤其是段家的老祖,曾经是中峰的一位血色长老,地脉筑基的存在,只是在一次修行过程中出了岔子,这才不得不离开血溪宗,创立家族。
段家老祖以一手霸道枪法闻名于世,子孙后人皆有修习此法。甚至还被收录到了血溪宗的藏经阁中,成为了典藏的秘籍。
枪,百兵之帅。
尤其是在段天魂这种实力超然的天骄手中,更是不凡。
可段天魂很显然低估了楚长生的底蕴到底有多深厚。
那一柄裹挟着恐怖威势的长枪直挺挺地刺在了楚长生的胸膛上,只见那枪尖微微一顿,竟是无法再进半分。
这是什么?
他为什么能抗住我这一枪?!
段天魂面色骇然,段家霸王枪是他的底牌之一,极少在人面前出现。
其他天骄自然知道他来自段家,但他选择尸峰之后,倒是让人对他的枪法产生了一些质疑。
毕竟若是枪法出众,自然当去段家人极多的中峰才是,又何必来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尸峰争雄?
久而久之,同门也就渐渐淡忘了段天魂与段家枪法的联系。
可实际上,段天魂的枪法天赋极强,也从未放弃练习。
之所以选择来尸峰,也只是为了争上一争那万人之上的血子之位。
中峰血子自宋家老祖得势以来,便一直是宋家的囊中之物,他还不至于狂妄到敢去和宋缺这种未来的老祖人选争中峰血子。
为了将这一人尽皆知的技能当作压箱底的手段,他从来都只会在送敌人上路的时候方才使用。
近二十年来,无一失手。
可如今,他的霸王枪竟然在一个他调查地清清楚楚的弟子身上失手了。
“该死!你果然有所奇遇!”
段天魂气急败坏,当即收枪,准备再刺出一枪。
但在他那枪没有杀死楚长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霸王枪,本就讲究一往无前,怎能一击不中,再来补上一枪?
在他的视野中,楚长生从血棺中取出一柄骨弓,明明没有箭矢,但他仍旧拉开了弓弦。
咻咻咻——
四支魂箭带着尖啸怒骂之声,直接洞穿了段天魂的四肢。
手中长枪跌落在地,发出铮铮叮当之声。
眼中带着不可思议,段天魂望向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大洞,怔怔出神。
还不待有第二个反应,那已占据了绝对上风的断头女子一爪捏碎红衣炼尸的头颅,随后如同嗅到了鲜血的鲨鱼,不顾一切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两只纤纤玉手直接探入他的腹腔之中,随后猛然一扯!
段天魂的肉身竟是直接被从中间撕开,鲜血喷洒溅射,脏器掉落一地。
饶是见多识广的楚长生,见到这一幕也从心底泛起了不适。
对断头女子而言,这就如同沙漠中渴了三天的旅人,忽然遇到了一泓清澈的湖泊。
只是她喜欢的湖水,是红色的而已。
将手中的头颅放在脖颈上,女子施施然睁开眼。
她的美目中血红不复,舔了舔嘴角溅射而来的血液,她转过头,望向楚长生,带着满脸的血迹,莞尔一笑:
“接下来,该算算咱们之间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