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呢?”玉瑶问道,说到一半,她想到反正一时也走不了了,问道:“跟那日见顾阳路上你见过的那些人有关吗?”
鞠汴一愣,讪讪道:“你……你知道了啊?”
“果真有关。不过我不知道。”她隐约有担忧之色:“出什么事了吗阿汴?”
鞠汴迟疑片刻,在想该从何说起,不等他开口,临安道:“皇姊,我来说吧。”接着她给了鞠汴一个肯定的眼神。
“鞠汴他之前还在国子学上课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关于鞠姓的消息,皇姊也知道,这个姓氏在建康城并不常见,当年鞠家出了……”她担忧地看了鞠汴一眼,接着道:“出了那件事以后,这个姓氏在建康城就更少了。”
是以原本鞠汴只是无意听了一耳朵,是谁家招来的下人,竟然还能写诗,几个官家公子哥调侃之时,才知这个能写诗的下人姓鞠。
鞠汴当时便心生疑惑,有隐隐的预感,但他面上不显山露水,偷偷花银子找人叫出了这个下人。这一见面,竟是以前鞠府的人,算是鞠汴二叔家的庶子和庶女,当年鞠汴年纪小,只见过他们几面,可鞠汴当年不但是最小的嫡子,还有神童之称,小孩子的眉眼就算张开了,变化也不大,这两个人当即就认出来了。又对了一些当年鞠家人才知道的事,这便认了下来。
原是当年流放后的鞠家人,大多数都死了,就算没死也病的病散的散,这二人在流放一年后被当差的缺钱给卖掉,落了奴籍,辗转数年,竟又回到了建康城,二人年纪轻轻身上也落下了病根。
“原来那日你是要给他们银子叫他们躲起来。”玉瑶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是被人胁迫了。那他们现在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不会被人发现的,还找了大夫给他们看病。”
玉瑶事无巨细,又担心地问道:“你现在还没有俸禄,钱够用吗?不够的话你可以在公主府的账上划。”
“我……就是从公主府账上划的……”
“……”
玉瑶继而笑道:“你倒是聪明,不过你是对的,我以后也放心。我这马上要走了,公主府账上的钱我看了就就可惜,恨不得让你都划走。”
“不过……”玉瑶迟疑,只是安顿鞠家后人的话,他们两个不必大半夜还在这里吧。
“然后呢?安稳完以后你应该发现了什么吧。”
临安道:“瞒不过皇姊。”
那一对鞠家兄妹,在流放途中才知鞠太傅当年的案子有蹊跷,有可能是被人构陷。可那时那还有鞠家,鞠家几个嫡子在路途中都死了,更不用外人说有谁会替他们说话,于是这件事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可谁知他们兜兜绕绕竟然又回到了建康,还遇到了鞠汴。
“所以,阿汴,你想查明当年的事?”
鞠汴点点头,带着一点恳求,和无所畏惧的坚定眼神。
“不仅如此,我想为父亲翻案。”
这是玉瑶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父亲”这个词,玉瑶忽然就觉得什么都可以理解了。即便他真的想要只身犯险,也是作为一个儿子理应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