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忘了你体内的噬心之毒了?”慕容冶狞笑着看向墨煌,森然阴冷,威胁之意十足。
正如二公子当初所说,慕容冶此人阴狠警惕,不会信任任何人,每一个进魔羽宫的人,都会被他要求服用传说中的噬心丹。
此毒无解,唯有每个月服药压制,一旦停药,轻则痛不欲生,重则全身溃烂而亡。
这也是为什么墨煌如此强大,慕容冶还放心让他在身边,只是他没想到……
天岚眸光眯了眯,看向身前的墨煌,想看清他的情绪。
可哪怕是这种情况,墨煌寒冰一样的面孔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噬心丹,呵……
“走。”墨煌冷冷地对天岚吐出一个字,飞身逼近慕容冶。
地护法和黄护法上前,似要拿下天岚,却被夏子奕和龙腾拦住。
“逆子!”皇帝指着夏子奕,冷喝。
“带他走。”夏子奕不曾回头看他父皇阴冷的脸色,只是看着天岚道,清清淡淡的语气,扫向君羡羽的目光中却有几分担忧与关心。
形势,再一次出现戏剧化的反转。
“谢谢。”天岚朝夏子奕颔首,礼貌而客气,揽着君羡羽飞身而出。
御林军手中的弓弦已搭上箭矢。
“放箭!”待天岚他们现身,那统领一声冷喝。
霎时间,成千上万的箭矢从四面八方破空疾射而来,如暴雨倾盆,一眼望去,只剩下漫天箭矢。
“走!”天岚回首喊了一声,朱雀,白虎和一众暗卫扫开身边的箭雨,飞身朝皇宫外掠去。
众人像合作过无数次一般,默契异常。
天岚断后,她一手揽着昏迷的君羡羽,另一手调起灵力,她云袖挥舞处,罡风如漩涡般卷起所有的箭矢,再一转,箭矢已经调转了方向,飞向地上那群御林军。
御林军抬起盾牌防御,却依旧防不胜防,一时间惨叫迭起。
等他们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见不到半个人影。
回到离恨宫,君羡羽的情况却很不好,寒毒间歇性发作,冷热交替,他布满汗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走火入魔一般,看起来很吓人。
他昏迷着,神色却很是挣扎,似是陷入梦魇,他嗫嚅着,声音细弱蚊蚋,天岚凑近了,隐约能听见他说得是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墨煌说过,若是寒毒再发,可能就是君羡羽的死期,至少也会变成废人。
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天岚思忖着,心脏都揪紧了,如同有人拿针,一下一下地戳在上面,锐痛……
御医束手无策。
她知道,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墨煌,他是最后的希望。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君羡羽突然霍地翻身而起,原本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目此刻只剩空洞无神,以及野兽般嗜血的赤红。
御医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君羡羽完全是六亲不认的状态,朱雀,白虎,都被他扔了出去,连君冰舞和天岚都挡不住。
任何人,只要在他的攻击范围内,他都照打不误,且他疯狂时的功力,较之平日,更是上涨了近十倍。
天岚担心这样虚耗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君羡羽一拳砸在君冰舞肩膀上,将她打飞出去,天岚绕到他身后,扬手意欲劈晕他,君羡羽却骤然旋身,扣住天岚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骼错位声伴随着天岚的一声闷哼,她的手腕被他拧到脱臼,他却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天岚!”
墨煌赶到,就看见这混乱的一幕,他他冰封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紧张,五指大张,掌心凝聚起灵力。
这一道灵力射出,本来直指君羡羽的心脏,然而,他看了天岚一眼,眸光微闪,手中的灵力转了个方向,打向了君羡羽的肩膀。
君羡羽闪躲不及,鲜血无声地染透了他肩部的衣袍。
他吃痛,似有更加狂躁的趋势。
天岚咬牙,倏地扬手,一巴掌扇向君羡羽的脸颊。
这一巴掌,快狠猛,打得君羡羽脸上的面具都掉落,唇角亦是溢出鲜血。
“君羡羽,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天岚歇斯底里地怒吼,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刻,她真正体会到了打在他身,痛在她心的滋味。
也许是这一巴掌拉回了他心中仅存的理智,亦或是他这一声痛苦的嘶吼撩拨了他心中那根柔软的弦。
君羡羽空洞的眸紧紧地锁着他,怔楞了几十秒,倏然双眼一翻白,直挺挺倒了下去。
天岚下意识地想要接着他,可她脱臼的手腕刚一动,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她眉梢微拧,而后面无表情地将脱臼的手腕重新推了回去。
又是喀的一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可她却一脸漠然,似乎感觉不到痛意。
可众人分明看见她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
墨煌看着她,心疼伴随着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心疼她的痴傻,愤怒她的不懂得爱惜自己。
“救救他。”天岚抱着君羡羽,抬眸看向墨煌,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写满了祈求。
墨煌神色冷酷,双唇紧抿,冷冷地看着她,心口,却有一团怒火越烧越旺。
他不懂,天下好男儿这么多,为何他这宝贝妹妹偏偏看上君羡羽?
逃不开的宿命,解不开的纠缠,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一口气哽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墨煌终是抵不过她眼中的期盼,冷然道:“你留下,其他人全都出去。”
众人看了墨煌一眼,又迟疑这看了天岚一眼,天岚颔首。
临走,君冰舞扔给墨煌一个冰冷的眼神,警告他别耍花招,她总觉得,这男子每次出现的太巧合,也太及时,总觉得不对劲。
她甚至怀疑,君羡羽忽然出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对于她的眼神,墨煌选择性无视。
众人都退出之后,墨煌倏地扬手,一道无形的灵气没入天岚的眉心。
她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冰冷英俊的男子长叹一声,弯身抱起她轻得过分的身子,当他的眼眸扫过君羡羽时,闪过一抹戾气,很快有消散,转变成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