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柔睨着贺楼远,这人是小心过头了吧?你就一混混头子,难道还怕别人给你下毒?再说这鱼烤之前还是活的,有毒没毒看不出来?还是说防的就是我了?
凌小柔气呼呼地继续烤鸡,看贺楼远怎么看都是不爽。
哼!还防着我了?若真想要你命用得着下毒那么拙劣的手段?随便弄些相生相克的东西也能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经过凌小柔的一番努力,烤鸡总算在动人的香气中烤熟了。
放在一大张干荷叶上,凌小柔很小心地用刀将鸡腹挑开,与调料充分融合的香菇竹笋,既有孜然粉的香,也有胡椒辣椒的麻辣,更渗透的浓厚的鸡油,吃上一口鲜香滑嫩,比鸡肉还好吃。
吃鸡肉凌小柔最爱的就是鸡腿间那一块又肥又嫩的鸡腹肉,先将两鸡腿都掰下来,扯了块肥嫩的鸡腹肉放进嘴里,果然是让人回味无穷的美味。
贺楼远在凌小柔将鸡从火上拿开时,就已经望眼欲穿地盯着了,可惜瞅了半天,凌小柔也没要分他半只的意思,实在馋的跟百爪挠似的贺楼远将手上烤了一半的鱼递过来,“和你换?”
凌小柔抱着包了烤鸡的荷叶扭身,给了贺楼远一个大后背,有了美味无法阻挡的烤鸡,谁还在乎那一条鱼?
再说他烤的鱼哪里有她烤的鸡好吃?换了才傻呢。
贺楼远馋的直咽口水,凌小柔可以转身,他也可以追过去,烤鱼也不管了,往火堆里一扔,绕到前面蹲在凌小柔面前,“味道如何?”
凌小柔嘴里嚼着鸡肉,一脸的若有所思,吃了好些口才道:“这个……不好说。”
又转了个身,给贺楼远留下个大后背,扯了块鸡肉放进嘴里,小样,不是怕有毒嘛?怕就别吃呗。
之前离的远,香味还不那么明显,凑到近前才发觉那鸡不是一般的香,除了鸡肉的香,其中还有各种香料混合着一种从未试过的香味,闻着倒像是那种黑乎乎的蘑菇发出的,实在是太馋人了。
再次转到凌小柔身旁,一只手已朝鸡肉探去,“不好说?我来替你尝尝。”
凌小柔将荷叶一包,状似惊恐道:“这可不成,之前鱼是你自个烤的都怕有毒,我烤的鸡吃了更不安心,若是把你吃坏了,我可没有一万两赔你。”
贺楼远愣了那么一瞬才明白过来,凌小柔是误会他之前的举动是让她给试毒,想解释说沾了你口水的鱼更好吃,又觉得那话自己想想还成,真说出来还不是讨打?
就是不打,凌小柔再恼了不理他也不成。
可这烤鸡实在是香,让他看着凌小柔吃真是对他的折磨,想偷一块吧,凌小柔又抱的紧,试了几次都没成。
只能默默地坐回火堆对面属于他的那块石头上,以退为进再做图谋。
凌小柔吃了半只鸡就觉得撑的慌了,下午吃了不少的烤肉,原本就没有多饿,只是觉得不吃些东西心里总是发慌。
再怎么吃,她的食量也就那样,难不成还为了和贺楼远赌一口气,再把自己撑坏了?
手上捧着的半只鸡扔了又觉得可惜,不如就留着明早起来放在火上热热再吃,可瞧贺楼远那一脸,你吃不下我吃的得意,凌小柔恨恨地在鸡身上乱咬一气,势必要将记号咬满鸡身。
你不是怕有毒嘛,我都给你试了,你若是不膈应是被我啃过的,你就吃吧。
结果看贺楼远一脸笑意地望着她的神色,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将荷叶包递向贺楼远,“这样了,你还吃吗?”
手上一轻,荷叶里面的鸡便换了手,只剩下一张空空的荷叶,贺楼远一口下去,鸡就少了半只腿,明明是狼吞虎咽,瞧着却还不失优雅。
凌小柔呆呆地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怎么就和旁人不一样呢?
隔着火堆,凌小柔手臂撑在又腿上,手掌轻轻托腮,感叹道:“我觉得你们不像混混,至少不是普通的混混!”
贺楼远吃鸡的动作不停,眉头却微微挑动,“我们……原本就不是混混。”
凌小柔‘嗤’地一笑,“讹人的手法倒是熟练,不是混混又是什么?”
贺楼远想想之前庆生等人讹人的手法虽是从屈鸿泽那里学来的,也确实是让人看不出半分违和。
再说,从相识之初,他在凌小柔面前就总是吃了东西不给钱的形象,也难怪凌小柔会误会他们原本就是混混。
想想,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用不了两天就是认亲宴,误会就误会吧,到时总是会澄清的,他还是很期待凌小柔震惊的表情。
就这样,一个吃着,一个看着,难得的气氛还算温馨。
火堆渐熄,天色不早,丁财旺那边半点消息没有传来,若不是想趁夜色偷袭,就是放弃了这一百多人。
就是真打起来也轮不到她出手,傻等着也白等,不如好好养精蓄锐了。
将炭火熄灭,又浇了一桶水上去,凌小柔进屋,直奔之前凌小敏的屋子,这屋子原主也来住过多次,有了那些记忆,倒是轻车熟路。
贺楼远随后跟上,即使是敌暗我明,守夜这种事也轮不到他来做。
在阵前和西夷兵斗智斗勇,每日最多睡不过三个时辰,又连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他也不是铁打的。
凌小柔突然止步,回身怒视贺楼远,指向对面另一间凌成与方氏从前的屋子,“你,那间!”
贺楼远不情不愿地看了眼,虽然屋子似乎大了些,可那里没有喜欢的人。
但是,在看到凌小柔沉着一张脸,好似在说你不过去谁也别睡,到底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
凌小柔舒了口气,还好他没有不轨的举动,不然凭彼此的战略,她真心拿他没辄,进屋、关门,插了两道门栓才觉得放心了。
到处都是一筐筐的炭,屋子倒是干爽的很,味道也不难闻。
虽然睡觉没被没褥,只有硬硬的床板,好在天气已不算很冷,即使夜间关严了门窗,合衣对付一宿也不算难挨。
不时听到对面屋子传来的‘叮咣’声,凌小柔忍不住就想贺楼远是不是在那里拆房子?偏偏上下眼皮直打架,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却不知贺楼远比凌成高了半个头,这床凌成睡着都不长多少,贺楼远睡上更显小了很多。向上顶到头,向下顶到脚,怎么睡怎么憋屈,最后只能侧着身子蜷着腿对付。
凌小柔夜里睡的也不安稳,一会儿梦到丁财旺带了趁夜偷袭,被贺楼远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一会儿又梦到丁财旺带着手执弓箭的兵将把二花嫂家团团围住,从外面不分敌我地往里面射箭,一时间血流成河。
一会儿又梦到贺楼远站在她面前,激动地说:我不是混混,我真不是混混!
当她问起他不是混混又是什么人时,外面的鸡鸣将凌小柔从梦中吵醒。
瞧瞧泛白的窗纸,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丁财旺竟然没带人来?
起床,整理下身上的衣服,睡了一晚的硬木板,也是腰酸背疼,看来是享受惯了,刚穿越过来时原主和凌睿溪家里的被褥比没铺也好不了多少,她不很习惯地睡了几天?
打开房门出去,对面房间的门大开着,走过去,已不见贺楼远。凌小柔只当他去了二花嫂家,出了院子直奔二花嫂家走去。
结果,在二花嫂家连半个人都没看到,不但贺楼远带来的十几人都不见了,就是抓来的一百多人也没了影,地面也收拾的怪干净的,完全看不出昨夜这里曾抓了一百多人。
凌小柔有些懵了,不过是睡了一夜,这人都凭空消失了,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丁财旺带人过来把贺楼远等人都抓走了?
可那样不是要喊打喊杀,为何她半点声音都没听到?凌小柔不觉得自己睡觉会睡到那么大的声音都听不到,再说她昨晚本就睡的不安稳,丁财旺真派了人来,她不可能半点声音都听不见,更不可被漏掉。
正因找不到人焦急,就听从大伯娘家的方向传来贺楼远的喊声:“大丫……大丫……”
凌小柔从没想过有一日贺楼远的声音会让她如此激动,撒腿就往回跑。还离大伯娘家院门很远,就看到一手提着口锅,一手拿着个米袋子的贺楼远,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一头扑进贺楼远的怀里。
“你去哪儿了?”
凌小柔理直气壮的指责使得贺楼远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会提醒凌小柔早起就忘了戴面巾,一张小脸美美的,与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样,真想扑上去啃两口啊。
将手上的锅和米袋举了举,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想吃粥。”
凌小柔白了他一眼,“丁财旺的人和你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贺楼远提着东西进院,边走边说:“昨晚县令死了,丁财旺被抓,那些人教训教训也就都放了,竹村的人除了几个染了些病,大多都没事,在县里休整半日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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