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摇头,不确定地道:“回来就没见着,八成是去逛街了吧?”
心里却有些不痛快,毕竟一个媳妇家家的带着两个孩子整日的不在家,谁知道出去做什么了?
凌小柔也没放在心上,若不是看在凌成的份上,方氏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喝过酸梅汤,又吃了些酒楼里做的点心,也累了一天,凌小柔就先回房歇息,可一进到房里,就感觉屋子哪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仔细看了两眼,才看出来,原来屋子里的梳妆台不见了。
凌小柔当时就火大了,这事问都不用问,肯定是方氏干的。
她是很久没在福荣楼住了,可也不能随便谁都能来她屋子里搬东西是吧?今儿搬了梳妆台,明儿是不是还要搬别的?更庆幸当初住到庄子里时把银子和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了,不然还不定有多少东西都被方氏给划拉走。
只是梳妆台上还摆着一盒首饰,虽说不是很贵重,可就这样被人拿走,心里也不舒服。
掌灯后又过了很久,方氏才带着虎儿和青妞回来,两个孩子都困的睁不开,方氏也是脚步虚浮,显然是劳累了一天的样子。
方氏没想到婆婆会回来,先是心虚了下,之后带着孩子们过来给李氏请安,可想到之前婆婆在家时每日都给自己立规矩,方氏的目光就有些怨毒,好在被她以低头掩饰掉。
李氏坐在堂屋里,让吉祥如意带两个孩子去洗洗睡觉,而她看着方氏脸就沉下来,“方氏,这一天到晚不着家,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就是这样做凌家媳妇的?”
方氏一哆嗦,赶忙陪了笑脸,“今儿这不是孩子们在家呆的闷了,非要闹着我出去,后来就去了他们舅舅哪儿,吃了晚饭又坐了会儿,回来就有些迟了。”
李氏瞪眼,“你那弟弟还在蓟城?难不成还要你来养?”
方氏知道婆家人都不待见方海,只是道:“他在城里找了份事做,如今也能赚了几个钱,再说……我这手上也没几个银子,想养他也养不成。”
李氏听出她语气里的怨气,冷笑道:“你这是嫌我管着家里的帐了?哼,若是我不把持着,家里那点底都得让你划拉娘家去。”
见李氏动了怒,方氏不敢反驳,何况李氏说的也是实话,从到了蓟城,方海从她这儿要走的至少也有三十几两了,如今挣了银子也没见他要还一两。
心里恨婆婆的同时,也有些怨弟弟,谁让她有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娘家,不然也不会在婆家抬不起头。
李氏见方氏不说话,恨声道:“方氏,虽说我这个做婆婆的不大管事,可你要记着,你是李家的媳妇,若是被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别怪我让成子休了你。”
方氏忙说不敢,李氏还气哼哼地让她回房歇息。
凌小柔这时从东屋出来,皮笑肉不笑地对方氏道:“嫂子,明儿早起我要梳妆,麻烦你把梳妆台给我送回来。”
方氏脸上一白,瞧了眼李氏,见她瞪着自己,忙把头低下,道了声:“嫂子知道了。”
凌小柔又道:“还有那盒首饰也别忘了。”
说完,凌小柔转身回屋,李氏气的脱了鞋子照着方氏就是两鞋底子,“偷东西竟然偷到自家堂妹屋里了?”
方氏带着哭腔道:“媳妇没想偷,就是想着堂妹不在,先借来用两日。”
“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李氏见她还嘴硬,又是两鞋底子,都扇在方氏脸上,当时就红了两块,“滚回自己屋去,不争气的东西。”
方氏哭哭啼啼地跑回东厢,很快屋子里传来方氏和虎儿青妞的哭声,直到半夜才消停了。
第二日早起,方氏就让吉祥如意把梳妆台抬回凌小柔的房间,上面还放着首饰盒子,凌小柔打开看了看,少了一根蝴蝶金簪和一对金镯子。
想了想一直到半夜的哭声,最后还是算了,毕竟谁也不想闹的家里一直不安宁。
一早,小伙子就推了板车给送鱼来,在他身后还跟了个老汉,也推了一架板车,车上也放了一桶鱼。
老汉见了凌小柔倒头就拜,自称姓庄,小伙子是他的小儿子,叫庄贤。
听说福荣楼的东家要买鱼,爷俩起早下海打了两桶上来。
听老汉说了一堆话,凌小柔这才知道,原本老汉一家就住在海边,靠为来往商船搬运货物为生。
蓟城一面临海,常有别国的商人通过海路将货物运到大衍国,只是他们所乘坐的商船太过巨大,而近海之处海水又很浅,船支很难靠岸,就有一些靠海居住的人家用小船帮着客船卸货。
多半的商船都会在海边将货物卖给从大衍国各地赶来的商人,也有部分人会将货物运到大衍国内。
还有一些本就是大衍国的商人出海的,他们运回来的货物多半都是要送到自家的铺子里卖。
庄老汉一家就是帮人卸货为生,当商船少的时候也会打两网鱼到集市上来卖。
凌小柔便有心去海边看看,万一有什么外国来的新鲜东西她也好买些,又向庄老汉打听了商船的事情后,伙计们也将鱼都数好了。
这两桶鱼足足是昨日的四倍,凌小柔直接给了爷俩四百文钱,并说明往后再打来鱼都按这个价给,而且,喜的庄老汉直跟凌小柔作揖,庄贤也乐的嘿嘿傻笑,从前四百文钱可是他们爷俩扛好几日货物的工钱,想不到打了一早上鱼就赚到了,直说回去还去打鱼,问凌小柔还要不要。
凌小柔向他们保证,不管他们打多少,她都要!
得了这话,爷俩也不想去扛货物了,拉着平板车就跑,能多送两桶就多赚四百文,若是赚的好了,一天可不就是一两多银子了?
凌小柔瞧爷俩的劲头笑了笑,她当然不会说在福荣楼里一盘鱼就能卖一两银子,值得上他们四桶鱼了。
有了鱼,大厨们卯足了劲地做,除了一多半是马面鱼,还有很多刀鱼等杂鱼,凌小柔昨日也都指导过做法。
很快一锅锅香酥鱼出锅,放凉之后送到福荣楼前摆着卖,只要买上两盘鱼,就可以用福荣楼的食盒带回家。
除了做成香酥鱼卖的好,凌小柔还让柴大厨也烤了些马面鱼,配上她新做好的蒜蓉酱,真是下酒的好菜。
只是瞧着柴大厨总是用一种愧疚的眼神盯着自己,让凌小柔心里发毛,总觉得柴大厨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
可柴大厨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只能私下里多注意些了。
等庄家父子又送了两车鱼过来时,之前的鱼也卖的没剩下多少,只是这一上午卖鱼福荣楼就进帐五百多两,凌小柔瞧的很有成就感,若是专门收了鱼做成香酥鱼销往别处,想必也会赚的很好。
只是如今只有庄家父子打鱼送鱼,鱼量不大不说,夏日天热,做好的香酥鱼即使是包的好,最多也就能放两日,再久就容易坏掉,只能等天凉下来之后,她一定会让香酥鱼卖到全国各地了、还有麻辣鱼条、香辣鱼排,这都是很好的下酒小菜嘛。
庄家父子也没想到鱼会卖的这么好,以往这些可是富贵人家都不怎么爱吃的东西,结果经人家福荣楼一卖就成了好东西。
来时路上遇到有拎着食盒的,他还问过一句,一盘香酥鱼不过五条,就卖一两银子,抵得上他们五桶鱼的价了,这吃的哪是鱼,明明就是金子嘛。
庄家老汉就有些动心思了,伸着脖子要往厨房里看,想要瞧瞧人家是怎么做的鱼,若是学会了,他回去也做做,就算不卖一两银子一条,只卖十文钱一条也赚翻了。
结果,被一个二厨看到了,喝道:“乱看什么?这也是你能看的?”
庄老汉也不恼,只赔着笑脸道:“我这不是好奇你们做的啥,咋那么香呢。”
二厨鄙夷道:“做的啥也不是你能吃得起的,往后记着,厨房重地,再敢乱看别怪我们东家不收你的鱼了。”
庄老汉这才有些怕了,虽然他卖鱼没有福荣楼赚的多,可比起平时一天到晚卖不到几十文钱,已经好太多了,若是福荣楼的东家真恼了他,不收他的鱼,那可真是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等伙计数好了鱼,庄老汉拿了五百多文钱,拉着车就走,庄贤在后面跟了两声,庄老汉也不应,庄贤也只好拉了板车跟上。
那个二厨将庄老汉窥探厨房的事与凌小柔说了,凌小柔表示知道了,又夸了他几句,让他往后多加注意些,免得菜方被人偷去。
得了凌小柔的夸赞,二厨有些飘飘然,突然被他又想到一件事,“东家,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小柔示意他说,二厨想了想道:“大概一个月之前,您刚离开蓟城不几日,我常常见到少夫人在厨房打转,尤其是柴大厨的烧烤棚,只是转了几日后就没再转了。不过,在后来少夫人每日都会很早出门,很晚才回来,之后我就听人说城南那边好像也开了个烧烤铺子,生意似乎还不错,只是一直没机会去看看。”
虽然二厨没有明说,凌小柔倒是听明白了,再联想到之前柴大厨愧疚的眼神,更觉得那个烧烤铺子跟自己有关。
只是方氏和柴大厨,他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凌小柔正合计着要不要去城南看看,酒楼外就乱了起来,听着倒像是有人在酒楼前骂人。
凌小柔将帽纱戴上,到前面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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