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回王府时贺楼远被抬下马车,抬进王府大门时,外面很多人都看到王爷满身鲜血的样子,估计用不了多久王爷受伤过重的消息就能传得满城皆知,凌小柔不知道贺楼远这样弄得人心惶惶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显然贺楼远假装受伤,就一定是之前也遇袭了,能做到让对方深信不疑伤重的样子,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血都是别人的?
结果,当丫鬟提来热水,凌小柔让贺楼远把外面这身都是血污的衣服脱掉,洗洗晦气时,被贺楼远推脱过后,凌小柔怒了,这时候她哪里还不知道王爷可没像他表面说的那样无碍。
三下两下把王爷的衣服扯开,王爷想躲但对上凌小柔犀利的目光,只能站在那里等着被扒。之后,凌小柔不出意外地看到王爷胸前缠着几圈厚厚的白布,上面还有血色殷出,凌小柔把从王爷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往地上一扔,难怪这件看着不是王爷早上出去时穿的那件,原来真是受伤了。
想到王爷受了伤竟然还想要瞒她,当时眼泪就掉下来,看那位置离着心可不远,万一偏上一点,她的孩子是不是就要没爹了?
又殷出血迹的伤口也不知是不是被她之前打坏的,凌小柔一边生气一边心疼,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本来王爷是不会哄人的,但这些年有过很多‘痛’的记忆之后,人也学乖了,别看凌小柔在外人面前温温柔柔的,但也仅限于在外人面前。
关起门来凌小柔发飙时,就是老太妃都远远地躲着看热闹,从来都不会给贺楼远求情。所以,贺楼远这些年早就练就一副油滑的口舌,一见凌小柔掉眼泪,贺楼远甜言蜜语可劲地往外扔,当然这些都是关起门的事,在外人面前,王爷还是那副冰块一样让人敬而远之。
凌小柔也不是要跟王爷闹脾气,只是乍一见早上还好好的人才半天不见就受了伤,瞧着伤的还不轻,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被贺楼远哄过了也就算了,只是心里还是难过,可毕竟天热,王爷又受了伤,身上肯定是难受,可王爷受伤了就不能洗澡,凌小柔只好拿了湿帕子给他小心地擦。
贺楼远想逗凌小柔开心,可逗了几句,凌小柔还是只顾着掉眼泪,贺楼远没办法,‘哎哟’叫了一声,凌小柔便紧张的什么似的,放下湿帕子,也顾不得流眼泪:“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
贺楼远趁机握住凌小柔的小手,“大丫,我真没事,这点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当初在战场上比这凶险的时候都不知遇到多少……”
凌小柔瞪了他一眼,“接着说!”
贺楼远闭紧嘴巴,凌小柔拇指十指捏在一起,挑着贺楼远身上离伤口远的地方掐了几块,王爷还不敢绷着身子,不然掐不着肉,凌小柔发作不出来,再气坏了自己。
“记着下次再敢受伤,惩罚翻倍。”在贺楼远身上掐出几块紫色,凌小柔满意了,王爷不是那点伤算不上什么吗?这点小掐伤就更不算什么了,凌小柔就让他多尝几下。
贺楼远嘴上没敢呼疼,脸上都没敢有一丝疼痛的表情,可真疼啊,心都被掐的一哆嗦一哆嗦的,毕竟受伤都是一瞬间的事,事前不用准备,事后也没有打算再挨一下,哪像这样坐在这里等着被人掐,明知道疼还不敢躲,更知道这一下掐完了还有一下,跟受刑似的。
贺楼玉正在老太妃那里说要娶凤舞的事,老太妃虽然对凤舞不是很满意,可也知道儿子心意坚决,她再反对也无效,只能叹着气答应过些日子准备给他们成亲,只是鉴于凤舞的身份和如今的模样,老太妃原本就不想大办。
贺楼玉也没意见,老太妃就是要大办他也会阻止,倒不是怕凤舞的模样引起轰动,而是黎安歌就在渭城府,万一因大办婚事被他得了信,就算不怕他,被他跑过来阻止也很麻烦。
老太妃这边答应下来婚事,自然还要跟凌小柔说说,如今王府由凌小柔做主,这么大的事也得她来张罗,娘俩刚谈完,那边就有人来报,王爷回府了,还是被抬回来的,一身都是血。
老太妃当时就觉得脑袋发晕,从前贺楼远每次上战场,老太妃都心惊胆战,好不容易不用打仗了,怎么还受伤了?而且还是被抬回来的,老太妃当时就扶着贺楼玉的手奔凌小柔这边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贺楼远坐在桌旁,上身什么都没穿,只在胸前缠着白布,上面还有血色殷出,凌小柔在屏风前洗帕子,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老太妃见贺楼远虽然身上有伤,但精神不错,可见伤的不是很重,再看凌小柔的样子才有心训贺楼远几句:“远儿,你多大的人了?还不处处当心些?瞧把柔儿吓的?”
说完走到凌小柔身边安慰,凌小柔也缓过劲了,见老太妃过来了,怕自己这样再让老太妃心里不好过,便摇摇头,“娘,我没事,只是事发突然有点吓着了。”
老太妃说完又横了贺楼远一眼,贺楼玉凑过贺楼远面前,对着他露在外面的地方看了几眼,突然很神秘地笑了。
贺楼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几眼,倒是没怎么在意,不就是被凌小柔掐了几下,过后也就不痛了,至于让他笑得贼兮兮的?
而凌小柔也注意到贺楼玉的目光,看过之后脸就红了,实在是被掐出来的痕迹怎么看怎么诡异,看在不清楚的眼中还真有些像是……吻痕?
去旁边取了件衣服扔给贺楼远,贺楼远本来想说眼看就要睡觉了,伤也让凌小柔看到了,这里的都是自家人,穿不穿衣服真不重要,王爷还是喜欢睡觉时什么都不穿的。
可被凌小柔盯着挖了几眼,还是乖乖把衣服披上。
老太妃也是跟贺楼玉神秘地对视一眼,笑眯眯地带着小儿子离开,天色不早,贺楼远又受了伤,他们还是别在这里妨碍人家夫妻歇息。
早起,贺楼远刚起床穿衣,就看到旁边凌小柔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人没清醒过来,只是被他吵醒了,正迷瞪着呢。
刚要哄凌小柔再睡,凌小柔却瞬间醒过来,“受伤了就乖乖地睡,起这么早还练功不成?”
“不练了,只是过去看着明诚练功,免得那小子偷懒。”
凌小柔鄙夷地撇撇嘴,“明诚会偷懒吗?我还怕他没人看着不知歇息呢。行了,也不差这一两日,就先让他自己练着,等你伤好了再教他也不迟。”
别看明诚是大皇子,但这孩子能吃苦,比他儿时还要勤奋,怕他把自己累坏了倒有可能。
瞧着外面微微透进来的暗淡晨光,贺楼远想了想道:“我还是去看着点吧,万一我不在他再把自己累着了。”
凌小柔心知他这是习惯了早起,让他再躺着也是受罪,干脆躺回床上,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吵我睡觉!”
贺楼远轻悄悄地穿鞋下床,拿起放在屏风前的衣服穿好,临出门时想起来,“大丫,昨日从海外送来两船椰子,估计今早就能送来王府,你看着怎么吃吧,若好的话,回头我就跟他们定好,每个月都送几船过来。”
凌小柔一听椰子就来了精神,在这个没有汽水饮料的时代里,夏天喝一个冰镇椰子才叫爽快,椰冻也最适合夏天来吃。
而且椰汁喝了吃了,剩下的椰肉还能做成椰蓉,或是干脆就榨出椰油,那才叫一个香呢。
凌小柔也没心思睡了,等贺楼远洗漱出门后就起床,让丫鬟也给自己打来水,洗漱过后天色也透亮了,凌小柔就赶紧把今日府里要安排的事都整理出来,待会儿吩咐下去后,她就可以专心地等椰子送来。
虽然大衍国也能吃到椰子,却都是从海外运来的,毕竟大衍国的气候不适合椰子生长,这样一来椰子就有些贵了,而且,大衍国人都不是很喜欢吃椰子,又不会用椰子做食物,也有些喝不惯椰汁。
若不是凌小柔之前做过几次椰子芝麻包,宁远王府也很少吃椰子,最多就是夏天热的时候弄几个喝喝冰镇椰汁罢了。
这些椰子还是之前凌小柔无意中提过一回想吃椰果,贺楼远才让人去海外买来。
果然,当凌小柔让人去问了后,就知道椰子已经送来了,凌小柔当即就让人都搬到王府的冰窖里,这个冰窖是仿造蓟城福荣楼里的地窖建造的,平日新鲜食材都放在里面,既保鲜又凉快,在最里面还存了不少的冰,夏日吃用也很方便。
这批椰子有些多,好在冰窖因为要储存作坊里的食材修的很大,还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可以存放椰子,原本一只椰在在外面最多也就能存放半个月,放在冰窖里的保鲜室,怎么也能存个一两个月,就算在路上已经耽搁了有三、五日,存上一个月也不是问题。
而这期间,天气又热,凌小柔觉得就是每天在明诚的鸡留香里就能卖的很好,完全不用怕一个月之内卖不了。就是要算下成本,赔本的买卖可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