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刚回到顾晨熙专门命人准备的客房,公子如晦就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紧捂着胸口坐在床边,看着地上那鲜红的血,苍白的嘴角轻勾起一抹苦笑:“当真是老了。”
啾啾……
小银狐从窗外跳在地上,睁着一双湛蓝的眼,不满的呼噜两声。
“你这个小东西,倒是想着来教训我来了。”
笑了笑,公子如晦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满我用了那一甲子的内力,但我实在不舍她再出什么事,索『性』封在她体内一些,免得她日后有危险。”
“啾啾。”
小银狐晃了晃脑袋,转身跳出窗外,不一会儿,跑进来,将嘴里的两粒果子交在公子如晦的手上,呼噜的哼哼着,似是在邀功。
“你竟然还私藏了血菩提。”
公子如晦哭笑不得,这血菩提可是数年才结那么几个果实,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还私藏了。
轻轻放进嘴里一颗咽下,公子如晦苍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他眸『色』微动,不动声『色』将另一颗藏在袖子里。
血菩提不止有延年益寿补气益血的神奇功效,食用之后还会抵挡毒物的侵蚀,他那个傻徒弟,还真很需要这个呢!
……
清晨,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
顾晨熙脸『色』苍白的收起匕首,将碗里鲜红的血小心翼翼的喂给还在昏『迷』中的女人,而南宫玥菡只是觉得嗓子干涸,本能的去喝。
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喘息声,南宫玥菡想要睁开眼,可奈何双眼皮沉的有如千斤重,暗想,这是『药』还是水,为何味道怪怪的?
“将军?”
“等下。”
将染血的碗收好,又快速处理了胸腔的伤口,顾晨熙这才打开房门:“什么事?”
“这……”
牧尘眉头古怪的皱了皱:“今早婢女去给西域公主送饭,结果发现……”
“发现什么了?”
提起西域公主,顾晨熙满眼满心都是厌恶。
“清灵在呢,要不,您亲自去看看。”牧尘脸『色』讪讪道。
顾晨熙眉头紧蹙,南翎羽毕竟是西域公主,要是在将军府出事,怕是对西域不好交代,尤其是现在涵儿正养伤的关键时刻。
示意牧尘守好南宫玥菡房间,顾晨熙快步赶去个南翎羽房间。
清灵正在检查南翎羽的伤口,见顾晨熙从外面进来,立即站起身,恭谨道:“将军。”
顾晨熙微微点头,一眼望去,只见南翎羽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一旁的不远处是一摊黑浓的鲜血,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在里面做着最后的挣扎。
寒眉几不可见的一蹙:“怎么回事?”
“子母蛊反噬。”
清灵冷笑:“这西域公主也算是自作自受,母蛊反噬,搞不好可是会肠穿肚烂的。不过幸好她自己给『逼』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把蛊毒虫给『逼』出来的,但看这样子,一定没少被折腾。
“派人照顾好。”
顾晨熙眼底毫无半丝温度,转身刚准备再回院子的时就听到了前院的吵闹声,他眉头紧皱:“来人,怎么回事?”
临平匆匆跑来,皱眉道:“将军,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非说奉旨来看望您,现在正在院外嚷着不走呢!”
闻言,顾晨熙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抬步向院外走去……
“放肆,杂家可是皇后娘娘的人,奉旨前来看望顾将军和三公主,你们凭什么阻拦?”
“将军受伤需要静养,不宜看望。”
金灵掏了掏耳朵,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这只只知道狂吠的狗一大早就来找麻烦,真是让人心情不好到了极点,若不是将军牧尘说不要轻易得罪这种小人,他真想一脚把这阉人踢飞。
“哼,皇后娘娘赐了这么多的补品和草『药』,你们竟然连人都不让人进去。如此蔑视皇后娘娘的好心,信不信杂家禀告皇后娘娘,让她赐你们死罪。”
沈德全捏着兰花指,哼,想他当初被南宫玥菡陷害挨了板子还被派到冷宫做苦力,幸好被皇后娘娘重用才得以重新过上好日子。
听说南宫玥菡恐怕小命已经没了,皇后娘娘特意让他来查看一番。本以为能看到南宫玥菡小命玩完,没想到这几个侍卫竟然不让他进去。
“真是狗仗人势。”
金灵扭了扭手腕,正想着要扭断沈德全哪只手时,远远的就看到顾晨熙一袭玄『色』锦衣的走来。
“将军。”
金灵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将军来了,否则这阉狗她还真要忍不下去了。
顾晨熙微微点头,墨眸沉冷的看向沈德全,只一个眼神,就让沈德全头皮发麻。
小心的吞了吞口水,沈德全立即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顾将军,您不是受伤了吗?这怎么看上去还好端端的?”
“怎么?你不相信?”顾晨熙神『色』淡淡道。
“奴才不敢。”
似乎为难的皱了皱眉,沈德全接着道:“顾将军实不相瞒,奴才这次是受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看望顾将军的,还带了许多的补品,可没想到,您竟然是装病在府,这若是被皇后娘娘和皇上知道了,那……”
话未说透,但沈德全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今日跟着他前来的还有来送补品的下人,到时候顾晨熙装病不肯上朝,也不肯才拜祭太皇太后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大赫。
哼,以现在顾晨熙的臭名声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看着沈德全得罪的嘴脸,顾晨熙解开衣衫,『露』出胸前还在渗血的伤口,寒凉的声音不带半丝温度:“沈德全,你在前院大吵大闹,影响本将军养伤的罪名可能承担?”
“这……”
看见那伤口,沈德全脸『色』骤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顾晨熙并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受伤了?
不只是沈德全被吓到,就连将军府的人也都被吓到,最后还是金灵反应快,一把抽出长剑架在沈德全脖颈处,冷声道:“一个狗奴才,竟敢打扰将军养伤,将军,杀了吧!”
顾晨熙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不点头,也不摇头的样子让沈德全一颗小心肝更是砰砰『乱』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是说了么,顾晨熙就是在装病,可这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沈德全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今天他不给顾晨熙一个交代的话,很有可能出不去这将军府。
抹了把头上冷汗的,沈德全想都没想就重重跪在地上,委屈着:“顾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奴才不知打扰了您养伤,奴才罪该万死,还请您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薄面上饶了奴才吧!”
刀上的寒气顺着皮肤渗透进骨子里,沈德全跪在地上的双腿隐隐发抖。
他今日来就是为了探一探将军府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的,可没想到,刚到这里,就已经……
“沈公公,说起来,你我之间,可是有不少的账要算呢!”
顾晨熙半蹲下身,漆黑瞳眸冷冷的盯着沈德全,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就是这个沈德全,帮着南宫铭晏去沈家耀武扬威,还有夕颜被抓时,这个沈德全可是没少在中间起作用。
还有当初涵儿刚刚嫁到将军府时,这个沈德全就多次找麻烦,现在正好他来了,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好了。
沈德全被顾晨熙盯着,早已经吓得不行,心想,他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顾晨熙真的不会把他给杀了吧!
“沈公公这张嘴当真是不讨喜,不如就别要了。”
递给金灵一个眼神,顾晨熙就像内院走去,半路上听到一声惨叫,也只是冷残一笑。
……
当满嘴是血的沈德全被抬进凤鸾殿时,申莱梦都快被气死了。她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摔碎在地,面纱下的脸狰狞扭曲着:“顾晨熙,你当真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你以为你是谁?”
“呜呜……”
沈德全用眼神委屈的控诉着,嘴里一边流着血一般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走,和本宫去见皇上。”
带着沈德全来到无极殿,申莱梦重重的跪在地上,委屈道:“皇上,臣妾奉您的命令让沈德全给将军府送去补品,可没想到顾将军竟然废了沈德全,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开口说话,皇上,顾将军此举实在是没有将您这个皇帝还有臣妾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竟有这等事。”
南宫铭晏眉头紧皱,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下方的镇国公和威远侯,以及远赴而来的平安侯,语气微沉:“沈德全,莫非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了顾将军,否则顾将军怎会发如此大的火?”
闻言,沈德全连连摇头,更是一个劲的往地下磕头表示自己冤枉。
“皇上,沈德全只是一个奴才,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顾将军作对啊!”
申莱梦眉头紧蹙,肩膀不停的抽泣:“三位元老大臣也在,臣妾身为皇后还会冤枉顾将军不成的?况且,当时还有好几个抬着补品的宫人一起前去,您问问便知。”
呵,本来她只是想派个狗奴才去探一探将军府里的南宫铭晏和顾晨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将军府又为何像个铁桶一样密不透风。
没想到这顾晨熙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把沈德全废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顾晨熙再多上一个目无天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