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大赫帝都中的百姓对顾晨熙越来越不满时,不知谁突然间喊了一声:“快看,那是将军府的马车。”
“看来是顾将军和三公主来了,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会出现。”
南宫铭晏和申莱梦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齐齐向不远处的马车看去,同样疑『惑』着那马车里的人究竟是谁。
顾晨熙第一个走出马车,满目柔情,小心翼翼的将南宫玥菡给扶了下来。
今日的南宫玥菡一袭素锦白裙,上面简单的没有半点花样,可就是这样,更加衬托她的的肌肤如雪,气质清冷。
南宫铭晏紧盯着那张绝美的面容,眼底不断有火焰升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火气究竟是怎么来的。
“真是没想到。”
申莱梦袖子里的拳头紧握着,满心的恨意让她面纱下的脸格外狰狞。
该死,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活着,而且还那么幸福。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脸被毁成这幅样子,而南宫玥菡却什么事都没有?南宫铭晏不是十分确定六月的计划无误,为什么南宫玥菡和顾晨熙还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皇后娘娘。”
南宫玥菡微微俯身,甚至不等对方说平身,便自行和顾晨熙去上香。
南宫铭晏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可恶,这两个人真是越来越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甚至连行礼都是这样的敷衍。
此时的南宫铭晏却忘了,他不就希望顾晨熙和南宫玥菡不将他放在眼里,然后以此来增加顾晨熙的罪名么!
“这顾将军和三公主出现了,想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看两人的脸『色』十分苍白,好像是真的生病了。”
百姓们距离高台很远,并未观察到两人行礼的敷衍,但还是有人故意提醒:“大家别忘了,这顾晨熙可是手段残忍的杀了整整一个村庄的人呢!”
被这么一桶冷水一浇,百姓们也都纷纷闭了嘴。
南宫玥菡不动声『色』的听着下面的议论,转过身走向高台,面对数千百姓,扬声道:“各位,今日本公主和将军前来,一是为了祭奠皇祖母,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前段时间,女子跳楼『自杀』的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南宫铭晏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申莱梦面纱下的唇角冷笑连连,而顾晨熙则是一脸柔情的看着身侧的女人。
他自然知道那个女人出现是南宫铭晏有心的安排,只是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所以选择了暂时的隐忍。
没想到,涵儿是想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帮他洗清罪名。
“皇妹,此事自有大理寺去调查。”
南宫铭晏眉头紧皱,语气微冷:“顾将军是大赫的功臣,朕自然相信他是无罪的,你就莫要在今日皇祖母的祭礼上说这些事了,万一皇祖母在天上不高兴怎么办?”
这话明面上似是在为南宫玥菡着想,实际上却给南宫玥菡扣上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
“皇祖母是个有大仁大义的奇女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赫的忠臣的受冤。”
唇角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南宫玥菡挥挥手,立即有几个农夫装扮的男女走上台,这中间还有一个九岁的小丫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四周,十分惹人喜爱。
“公主,仵作来了。”
牧尘指了指被两个侍卫抬上高台的女人尸体:“这就是那日在城楼上诉冤的女子。”
“嗯。”
用眼神示意牧尘下去,南宫玥菡转过身,美眸看向座位上的南宫铭晏:“皇兄,你看人都带来了,你也不想让皇祖母在天上看着不喜吧!”
“自然不会。”
南宫铭晏脸『色』不明,虽然不知道南宫玥菡从哪弄来这几个难民乞丐,又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情况是死无对证。
顾晨熙在大赫百姓中的形象已经不同于以往,更何况,朝廷上的大臣一大半都是他的人,他还怕什么呢?
南宫玥菡蹲下身,神『色』冰冷的看着地上的女尸:“仵作,你说说你的看法,毕竟,尸体这方面,你更胜一筹。”
“这很明显,此女子是悲愤交加之下从高处坠落而亡。”
仵作看都没看女尸一眼,便一口咬定:“三公主,这可是帝都中的百姓全都看见的事实。”
哼,一个公主不好好的享受荣华富贵,却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调查什么真相。即使会了点才艺也是没什么用。
仵作的不耻和鄙夷全都摆在脸上,顾晨熙脸『色』一沉,漆黑的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
他要忍住,不能白费涵儿的一片苦心。
“看来,仵作是十分确认了。”
冷冷的瞥了眼仵作,南宫玥菡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利落的划开女子的腹部。
几乎是刀起的那一瞬间,一股腥臭从尸体中蔓延开来,离的最近的一些百姓全都的捂着嘴鼻干呕起来,而上方的南宫铭晏一张脸『色』更是变得铁青无比。
他敢肯定,这个南宫玥菡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抛尸。
面对那难闻的刺鼻味道,南宫玥菡一张脸上毫无半点情绪,她淡定的检查女子的腹部,看着那乌黑的内脏,美眸若有所思。
这女子怕是在跳下之前就已经吃了毒『药』,也就是说,无论她是否完成任务,等待她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呵,这样不留半点把柄的事,除了南宫铭晏,她真的想不出第二个。
检查了一番五脏之后,南宫玥菡又检查了女子的手和脸,这才站起身:“仵作,你可知错?”
“什么?”
仵作眉头紧皱:“三公主,奴才犯了何错?”
“没有调查好死者的根本原因就妄下论断,看来,你平日里没少做这种事,装起无辜来都是这样的的得心应手。”
嗤嗤一笑,南宫玥菡声音大了些许:“各位,这人并不是跳下阁楼身亡,而是被毒身亡。”
“嘶……”
众人互相对视,谁都没有先说话,显然是不相信南宫玥菡的判断。
毕竟,这女子死的时候多么的悲切,那可是他们亲眼看见的,而现在,南宫玥菡却说,这女子不是『自杀』而是的毒杀,谁又能保证,她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丈夫胡说八道?
“皇妹,你玩够了吧!”
拿出方巾轻轻捂住嘴鼻,南宫铭晏冷声道:“朕念在你为顾将军着急的份上可以不惩治你,但你把这祭礼弄得臭烘烘,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上,这是想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南宫玥菡绝美的容颜上笑的意味不明,这个男人光是站在面前,她就觉得恶心的不得了,叫一声皇上都已然不容易。
“朕只是不想打『乱』皇祖母的下葬祭奠。”
在无人可见的角度,南宫铭晏眼神阴鹫,这个南宫玥菡,已经开始在明面上和他做对了,是肯定他拿她没有办法吗?
“太皇太后一定愿意遵从先皇的遗愿。”
顾晨熙上前一步挡在南宫玥菡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块墨绿『色』的玉牌:“这可是先皇随身之物,皇上可愿给微臣一个面子?”
“自然。”
这两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下方的百姓并没有看见两人的互动,全都睁大眼睛,等着南宫玥菡继续讲解。
顾晨熙转过身,薄唇轻轻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嗓音沙哑:“本将军这条命和将军府的荣耀就交给夫人了。”
这一吻就像羽『毛』一般在南宫玥菡心头挠了挠,她点了点头,再转过身时,又变成了那个眸『色』清冷的三公主。
“正常人死亡,内脏在七日中会保持鲜红的颜『色』,而此女的内脏却是一片黑紫和腥臭,只有中毒的人在死后才会呈现这种情况,因为毒『液』无法排出会积压在五脏六腑,所以才会这样。”
顿了顿,南宫玥菡接着道:“还有,女子的指甲是青灰『色』,就连舌头尖端亦是同样,这证明女子是在跳下之后的一段时间才毒发的。”
“好像还真是这样啊,快看那指甲,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颜『色』。”
离的近的百姓指着女尸大声提醒,其他人也纷纷观看起来。
“我家婆子的亲戚就因为是毒死的,所以嘴唇和指甲都是黑『色』的。”
“这个我也知道,我家牲口被人毒死,一切开肚子,也是这个情况。”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被毒死的啊!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在临死前拉着顾将军?”
南宫玥菡看着这一幕,美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这也正是她心机重的原因,为的就是让大家相信她是被将军『逼』死的,这样大家就不会有怀疑了。”
呵,百姓都是简单的,更何况,顾晨熙向来有威信,岂会这样被人泼了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