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莎莎缓缓转过身来,一个绝色美男正站在她的身后对他微笑。
那人身着锦袍,手拿折扇,面部线条刚硬冷冽,棱角分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尊贵冷冽之气,不正是她初到这个世界,在栖霞山时碰到的那个神色冰冷的极品美男么。他的身后还站着那个白白胖胖的的小太监,只是今天没有穿太监服,而是穿了一件材质普通的青衣直身,一副跟班儿打扮。
“咦?”
牛莎莎颇感诧异,轩王刚刚才蓄意谋害了她,没想到在这里又再次见到这位冷冰冰的极品美男。这算不算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呢?
“怎……怎么会是你?”百里擎天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刚刚那两句诗,会从印光大师说的傻子口里念出来。
“呵呵,真巧啊!”牛莎莎干笑两声,脑子里迅速地搜索着各种和美男搭讪的话语。
百里擎天倒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问道:“牛小姐也是特意来观看这玄武诗会的?”
“呵呵,路过而已,路过而已。”她才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狗屁诗会呢!只是因为轩王那王八蛋的一句话给她留下了一点印象,顺便看看而已。
不过,她好像来对了。这不又遇到这位美男了么?
百里擎天两眼看着湖面上的画舫,轻摇折扇,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牛小姐好像特别喜欢以这种打扮出行啊。”
“嗯?什么?”牛莎莎一时间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
百里晴天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斜剔着眼将牛莎莎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到上的扫了一遍,“牛小姐每次的打扮都是那么标新立异,让人不得不为之侧目啊!”
“标新立异?”
她的衣服都是竹韵帮忙挑选搭配的,难道是衣服搭配不好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牛莎莎的嘴角立刻抽搐起来。她又将身子探出去借着平静的湖水,照了一下自己。
天!湖水中映出的景象让她几欲抓狂。
头发蓬乱,杂草满头,本来漂漂亮亮的一身衣裙此时满是黄泥灰尘,堪比乞丐。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刚刚拖到野地里狠狠的蹂躏了一番似的。
不用说,头发是被她揉头上的包揉乱的,衣服是倒在地上抽搐时滚脏的。
牛莎莎一下想起了在栖霞山上与他初次相遇时好像也是这么一副鬼样子,心里顿感郁闷。为什么每次与这个极品美男相遇,她都搞得如此狼狈不堪?也难怪他会出言挖苦。
哼!真是可恶,这全都是拜那个该死的轩王所赐,害他在这个极品美男面前搞得姿态全无。
牛莎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水眸微垂,咬牙在心里将轩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也许是不想让牛莎莎太过于窘迫难堪,百里擎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湖面之上没有再看她,只有嘴里的话却是对她说的:“能再次与牛小姐相遇,我们也算是有缘了。方才闻听牛小姐所吟佳句,似乎只是下阙,但已知其非凡,让人大涨精神,不知这首诗可有上阙?可否让在下一饱耳福?”
牛莎莎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个诗痴。
她似乎很快就忘掉了眼前的尴尬,高深一笑,淡淡道:“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此两句直抒胸臆便以知足,哪还谈什么上阙下阙,强求倒不如不求了。”
不是牛莎莎不想说,而是故意想吊这小子的胃口。谁让他刚才要故意挖苦她呢!
果然,百里擎天脸上一副佩服神情,对牛莎莎拱了拱手道:“牛小姐所言精妙,在下受教了。”
这个时代的人吟诗作对,必然上阙不离下阙,还有千金求一联的美谈,像牛莎莎这样只管下阙,不在意上阙的,不敢说没有,但也绝对是罕见。
看这极品美男佩服的表情,牛莎莎也暗暗有几分小得意,却故作矜持的谦虚道:“呵呵,岂敢,岂敢,惭愧,惭愧。”
旁边那小太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牛莎莎这不伦不类的言谈,怎么看着都觉得别扭。
极品美男回头怒瞪了他一眼,那小太监脸色一紧,便不敢说话了。
“牛小姐恃才而不自傲,实在是比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却要强上许多了。”极品美男的目光注视在那些泛舟湖中卖弄文采风流的仕子们身上,脸上流露的却是一丝鄙夷。
“喂!我说这位人——哦,仁兄。麻烦你以后不要小姐小姐的叫,好哇?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牛莎莎,也可以叫我姑娘。当然,你若是直接叫我美女,我也不介意。就是别叫小姐。”牛莎莎对小姐这个称呼极为不满,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听到小姐这个词儿她不由自主的就会联想到某一个特定的人群。
“嗯?”百里擎天错愕地望着她。难道叫小姐有什么不对么?
见极品美男一副白痴表情,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牛莎莎又重复道:“反正叫我美女就对了,我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
开玩笑,就她现在这个颜值,难道还当不起“美女”这个称呼?哼,她也要好好的拽一把才行。
“哦!美女。”美女就美女吧,反正这女孩除了脏乱一点,其实也挺美的。不过,自他有记忆以来,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自恋的女孩,还那么大言不惭。想到此,百里擎天嘴角勾起,那冷峻高华的脸上竟然笑了。
嗯,这极品美男还挺上道的,牛莎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人——仁兄刚才说‘所谓的风流才子’?看仁兄好像也是文才非凡的模样,又怎么会对这些仕子同行们抱有偏见呢?”
“哎!”百里擎天停住了笑,深深叹了口气,望着湖面沉吟道:“牛小——呃……美女难道没想过么?我大庆朝盛产才子佳人,多有文人墨客,这些虽是优点,但也是缺点。”
“哦?”这个时代还会有人想到这些,牛莎莎顿时大感兴趣:“仁兄,不知这句话……呃,不,此言何意?”尼玛,拽文拽得她差点咬到舌头,以后还要这样文绉绉地说一辈子,简直要人命了,还不如让她继续当傻子,什么都不用说呢。
百里擎天点头道:“我朝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都有重文轻武的习气,无不以文采风流为荣。若是放在太平盛世之时,这些都没有错,可是在如此国难当头,北方重敌入侵的时候,他们却还依然故我,置国家于何处?所谓国家,国家,有国才能有家,如果人人都象他们这样,‘暖风熏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那我大庆朝,还有何希望可言?”他越说越怒,说完时,脸上早已是怒火满天。
“……”
原来他是个愤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