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冷了,你得多穿件衣服。”竹韵看着在院子里来回跑了不知多少圈的牛莎莎,担忧的说道。
小姐的行为她越来越不能理解了,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与时下的人完全不同,不仅说话比以前利索了,那日在静文楼居然还能吟诗作赋。小姐的那些说辞骗骗大公子还可以,骗她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她陪伴在大小姐身边几年,除了每日必念的经文之外她就从没见过大小姐还看过其他的书籍。
至于大小姐做事那就更令人费解了,就拿改造这院子来说,她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不但没有大家千金的架子,更没有大家小姐的扭捏作态,一切表现都是那么大气,那么随性。而且那些事情她做得得心应手,就像是曾经做过很多遍似的。
特别是第二次从栖霞山回来之后,小姐更是爱上了刀刀棒棒的东西,而且好像还有了一身好武艺,着实令她惊惧发憷,几乎立马就联想到了神神鬼鬼的东西来。
但她的这些发现从来都没告诉过任何人,因为,小姐虽然行为怪异却是一个好人,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就这样就行了,穿厚了反而像个狗熊似的动不了。”牛莎莎朝竹韵摆了摆手,继续运动。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袍和一条薄薄的绸裤,但对于正在做运动的她来说一点都不觉得冷。
花了短短两天的时间,这个院子基本上就被她改造的差不多了。她将院子里的盆栽和躺椅之类的全归放到了一边,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来作为自己健身的地方,还在边角处安放了一个自制的沙包,方便自己练习自由搏击。这具身体太柔弱,离她原来的底子还差得远,她必须加强锻炼。
“大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牛莎莎正练得起劲,林嫂就进院子来了。
“知道了。”牛莎莎随口答了一声,渐渐减缓了脚步。
也许是忙于朝务,她这个便宜老爹平时很少传唤她的,这大清早的就叫她过去干什么?
牛莎莎进屋随便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素净的罗裙,然后与竹韵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前面大厅去了。到了大厅,牛莎莎才发现除了牛丞相在里面,还有上次来传旨的高公公也在。
“爹,你找我有事儿?哟!高公公也在这啊!”牛莎莎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和高邑打着招呼。
“咱家见过大小姐。”
“高公公快请坐,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上次说请你吃饭,没找到机会,不如今日就在府上用膳吧!。”牛莎莎一边客套一边暗自猜测着这个老太监的来意,他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物。
“大小姐客气了,为皇上效劳是杂家份内之事,杂家宣完旨意就要回宫复命,就不在这里打扰了。”高邑皇命在身,对牛莎莎的客套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了礼。
又传圣旨?
牛莎莎这才看到高公公手上那卷明黄的圣旨,快速思考了一下,赏赐应该不会,难道是轩王被殴打的事皇帝老儿已经查出端倪来了?
牛莎莎自知殴打皇子的罪名可是很大的,心下不免忐忑,逐大起胆子干笑了两声,试探着问道:“公公,皇上不是又有赏赐到了吧?”
高公公抱着圣旨与旁边的牛丞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牛丞相笑着点了点头。
咦,还真是赏赐?捕捉到牛丞相的表情,牛莎莎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道:只要不是责罚就好,至于赏赐嘛——呵呵,照收不误。
高公公与牛丞相交换了眼神,拿出圣旨展开,像上次一样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唱喝道:“牛莎莎接旨。”
“唉,等等等等,高公公能先告诉臣女皇上这次都赏了些什么吗?”牛莎莎又来了一个临时刹车。
高邑奸诈一笑,摇了摇头。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管是什么内容,在没宣旨之前绝不透露,免得这丫头胆大包天,又会来个当面抗旨不尊。
“高公公。”牛莎莎走过去撒娇的摇了摇他的手臂,一副与他很是亲近的样子柔声道:“您看我平时都把您当长辈看待来着,您就不能先透露一点儿?”
“不能。大小姐别为难杂家,还是赶快接旨吧!杂家还得回去向皇上复命呢!”就知道这丫头事多,这次打死他都不说。
这里毕竟是古代,圣旨为大啊!牛莎莎没辙了,剜了一眼不近人情的老太监,只得乖乖的跪下,双手高举过头,口里三呼万岁。
高邑得意地昂了昂头,展开圣旨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牛相之女牛莎莎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皇三子年近而立,正妃之位空虚,当择贤女与配之。值牛莎莎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牛相之女许配皇三子为正妃,择日完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钦此!”
牛莎莎听得有点懵。这古代的圣旨写得文绉绉的,她听不太明白,不过这里面有个浅显的词语她倒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赐婚。
高邑宣完旨,牛莎莎都快哭了。也不知道这皇帝老儿的儿子是不是太多?或者跟她一样也是剩斗士找不到媳妇还是咋的?怎么老是拿出来推销啊!再说了,她就一定要与那轩王纠缠一辈子么?
“大小姐,赶快接旨谢恩啊!”
见她哭丧着脸愣在那里,高邑好心的笑着提醒她。那笑容笑得有点阴测测的,仿佛是在说,呵呵,看你这回还钻空子。不过,他真有点搞不懂,能与皇子婚配那是天大的荣耀,这丫头怎么搞得像死了爹似的?
牛莎莎抬头望向高邑,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呵呵,高公公,我想请问一下,上次臣女让您给皇上带的话您没带到吗?”
“带到啦,大小姐为何有此一问?”高邑甚是不解。
“既然带到了皇上他干嘛还老赐婚啊!臣女已经说得已经很明白了,退婚是必须的。”
“呵呵,大小姐可能是误会了,轩王爷是皇上的第九子。而这次赐婚的是皇三子——晋王爷,不是轩王爷。”
“退了轩王又来个晋王。得,高公公,这皇上是不是儿子太多都找不到媳妇儿啊,干嘛都推销给我呀?不会还要来个买一送一吧?”牛莎莎苦着脸道。
“大胆,休得胡言乱语。能赐婚于你,那是皇上对丞相府的恩宠。”高公公神色一凛,怒瞪着牛莎莎。这小丫头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简直不知深浅,他替两朝皇上宣读了几十年的圣旨,皇家威严哪容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老夫教女无方,公公切莫生气。”牛丞相在一旁也是大急,一边对高邑道歉一边使劲的朝牛莎莎使眼色,喝斥道:“莎儿,不得无礼,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看在牛帆的面子上,高邑终究还是软下了口气,帮着牛帆劝道:“就是,大小姐您可考虑清楚了。皇上赐婚那是皇恩浩荡,那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要敢拒婚那就是不识抬举,惹怒了圣颜,别说是你我,就是整个丞相府上下都得跟着遭殃,会株连九族的。”
牛莎莎是个现代人,对于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多少还是不能接受,她低着头抽着嘴角小声地嘀咕,“她们求之不得就让她们去求呗,反正我又不稀罕。”
“嗯?莎儿放肆。”见牛莎莎越说越离谱,连一贯和蔼可亲的牛丞相都变了脸色,端出了做父亲的架势来。
靠!不答应还不行了。
牛莎莎无语望天,这就是封建王朝与君主制度下的无奈,动不动就是株连九族。她现在顶着的是丞相千金的名号,纵使她自己千般不愿,她也必须得为整个丞相府上下的人考虑。现在就只祈求那个什么晋王,最好不要像轩王一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否则的话,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悲催了。
牛帆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爹”,在牛帆面前牛莎莎不敢再造次,终是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将双手举过头顶,高呼道:“丞女接旨,谢皇上隆恩。”
将圣旨合拢放于牛莎莎的手里,牛帆看了高邑一眼,两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牛莎莎在他们两人面前任性一下就算了,若真是抗旨不尊拂了皇上的颜面,到时,大家都要受到牵连。
接过圣旨,牛莎莎却头都大了。按理说,傻子都知道在古代能与王爷婚配那是无上的荣耀,但王爷不一定就是良人,经历了轩王之事之后,她确实是怕了。
扪心自问,她是想要有颜、有钱、有美男。可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平淡而快乐的生活,并不想参与到皇族的你争我斗中去。其实想想,那个百里擎天和前几日刚认识的华天佑看着就不错,挺靠谱的,应该都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想到此,牛莎莎脑子里又莫名地冒出一个人来,那就是——白苍。对了,刚刚圣旨里说“年近而立”来着,据无奇老人说白苍是亦贵妃的儿子,今年二十九岁,难道白苍就是那晋王爷?
天啊!一想到白苍的小眼睛大鼻子和他一见到花魁就色眯眯的样子,牛莎莎觉得整个头皮都麻了。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得毁掉多少好姻缘啊!
“呵呵,公公,您看我这圣旨也接下了,但我连晋王爷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您替我说说晋王爷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总可以吧?”牛莎莎走到高邑身前,伏低做小地涎着脸问道。
“大小姐,请放心,晋王爷虽已年近而立,但王爷芝兰玉树,尊贵高华,乃人之龙凤,与大小姐可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切!说了等于没说。你们以前不也这样形容轩王的么,结果还不是王八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