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以温柔抚慰,方才得以出得门,到了大门口,正撞见骆道人在七散人的搀扶下歪歪倒倒出来。
“哎,一把年纪了,还跟比自己小上百岁的年轻人拼酒,也不注意点身体。”
骆道人翻着白眼,舌头打卷,“臭小子……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我不撑场面,谁撑?”
沈渐对无暑道:“喝成这样,不如就在府上住下了,反正空房间多的是,不差这几间。”
七散人如今已经完全掌控自身仙兵,单一境界虽未突破至仙境,组合起来,困死仙境洞神以下绝无问题,若完全交由骆道人或沈渐掌控,就算卓隐元的七星杀阵也未必能敌,不过这个仙兵杀阵对沈渐完全是鸡肋,他也不想把七人当成武器来使。
毕竟自身也是天劫受害者,他对七散人的遭遇只有同情,并无利用的想法。
如今七散人正式成为道源宫供奉,有道源宫提供修行资源,可算得修成正果,有了一份长期保障。
无暑道:“临潼观备了车马,他们明天还得听老仙师讲道呢!今晚要是不回去,观主得说我们瞧不起他们。”
临潼观就在城内,属道源宫一脉传承,有点类似大梁的宣道观,外门弟子很难得到祖山高位仙师亲临,这次骆道人下山参加婚礼,临潼观好容易争取到接待机会,就指望着骆道人给他们指点迷津呢,自然不敢怠慢。
沈渐想想也对,便不再劝,搀着骆道人出了大门,来到临潼观来接的车马前,将他扶上车坐好,这才下车,冲观主行了个道门礼道:“师父就劳烦观主照顾。”摸出一壶金液琼浆塞进观主手中。
观主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观主并未参加婚宴,一来本就不相识;二则相请宾客多,这种分支外门本来就没啥油水,你请人家,人家来送礼也是一大难点,不让送嘛!客人一来,见其他客人都送,自己都觉得尴尬。他们又不比巫族,送不送礼,送什么全凭喜好,风俗如此。
不过既然人家来接骆道人,递上一壶喜酒,也在情理之中。
然后许修静也在自家门人背着出来,看样子比骆道人还惨,陆济也跟他们走在一起。
“许真人怎么了?”沈渐故作惊讶。
虽说现在天师、道源两宗和解,两个老东西毕竟斗了几百年,见面还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现在不能手上过招,就只能酒上分个高低,修行者之间斗酒,自然不好意思以气化酒这种小手段。
陆济笑道:“明知故问。”
沈渐道:“丁灏就劳烦陆师兄了,嫂子那边也让山上多照顾一点。”
“你都说了多少遍,烦不烦。”陆济眨了眨眼,“听说东院甚是精彩?”
沈渐一脸正经:
“谁乱嚼舌头,三个女人一台戏,八九个女人,可不热闹。”
陆济大笑。
送走一批客人,沈渐知道涂山月弦没那么容易收兵,而且好多远道而来的朋友都住在府上,本来就是不走的,等会儿才是真正展示道法神通的时候。
陆陆续续,离开的都是老辈和五宗七阀不太相熟的人,大多住天南给出的皇家馆驿和别院里面,年轻辈多半留了下来。
魔天大陆过来的本就做为主家,住东厢院,毕竟魔天大婚,他们也要负责安全护卫。
神道宗也住在院子里面,他们也算夫家人,自然不会离开。
除此之外,还有王张等一众损友,几条鱼塘大鱼,北齐公主、楚楚、张素锦,卓隐元等人。
南梅野亭也在门前送客,这时见人少,才靠近过来,说道:“雪儿性急,脾气过去就过去了,万事小心劝说即可。”
老岳父还是挺上道。
沈渐垂手恭听,拍胸膛保证不会辜负,这倒不是他信口开河,几个女人中,真正难缠的涂山月弦不可能常年跟在身边,毕竟是北大陆之主,有自己的一大堆事情。
李素梅目前目的未明,温未跑了,连天问老人都无法找到他的下落,将来是否良配还得观察。
幽牙澜月倒是死心踏地了,不过她现在也翻不起太大风浪。
最让沈渐忧心的反倒是陆璇玑,他对她原本没有太多感情,只有愧疚,不过最近突然发现,这女人似乎真对自己有点意思,而且跟千钟照之间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感情。
屠维走了过来,小声道:“用不用一会在洞房前搞座禁制阵法?”
沈渐翻了个白眼道:“能挡住仙羽?”
屠维怔了怔,道:“挡不住,能拖延一时。”
“那还有必要。”沈渐拍了拍魔君的肩膀,“放心去休息,我自有主意。”
不管在仙朝大陆还是魔天,新婚当晚都有闹洞房习俗,规则不一样罢了。
他是想把丈人岳母留下来,至少他们在,别人不敢怎么为难南梅初雪,自己怎么被整也无所谓。
不过南梅野亭何等奸猾,趁送娘家人出门工夫,早带着梅夫人跑了个没影,把烂摊子留给他自行处置。
脑壳痛!沈渐虽有所准备,还是对涂山月弦等女人将使出的手段心怀忐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怎么着也要硬着头皮承受下去。
等他回到洞房,屋子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由于人太多,屋里太拥挤,几扇窗户也大大敞开,窗台上也趴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以南梅家和千钟家后生姑娘最多,曹、萧两家也不少。
女帝清洗七阀时,包括谢家在内,迁入天南的人口占了绝大多数,王献登基,谢家因为大名城受到的破坏不大,基本迁回了旧地,而这三家故居都需要重新建设,尚有很大部分留在天南临时居留地,这次婚礼,他们三家前来到贺的人数也多。
沈渐看这架势就想溜之大吉,被眼疾手快的王张、曹十三逮住,连拖带拽带回洞房。
“各位兄弟,都有那么一天,大家还是合适点。”
“爽一时,神清气闲,你小子今天能轻易过关。”
王张看上去就像那种不活过明天的死样子。
沈渐无奈道:“那好,有什么冲我来,别让初雪为难。”
“新婚三天无大小,你当我们好糊弄。”
起哄的家伙躲在窗外,人太多,沈渐也没法锁定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