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凡事看的也长远,我爸的警告大概意思是叫我收着点,谈恋爱要慢慢来,不能一蹴而就,到时候也不好收场,他的这句话,确实把我弄醒了,现在的我,还是高中生,连自己最起码的收入都没有,也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真要弄出什么事来,还是要赖在学校甚至赖在父母身上。
我知道,我爸这么说,也是完完全全地为了我好,可他不知道,其实我和苏雅早就干了那事,只是安全措施做的好,每回都会带上TT,当然,表面上我是应承不断,说爸你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些事还是看得清楚的,自己会把持的。
得到我的保证,我爸甚是欣慰,还笑着说林南你已经长大了,过不了多久就会不需要父母的呵护了,殊不知,在他面前,我已经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总不可能说我和苏雅已经干过了那事吧,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天知地知,自己知,也没必要说的那么透。
和我爸谈完话后,因为时间晚了,他亲自骑摩托车载我去学校,刚好在校门口碰见周杰还有杨学海这两货,看他俩眼角下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用问都知道,指不定昨晚又到网吧通宵,见到我,周杰双眼亮了,直接就来了一句:“南哥,昨晚我和杨学海切磋了一下,感觉又有进步啊,你的那本乾坤大挪移炼的怎样了!?”
当时我爸还在推摩托车转头,听到周杰这句话,愣了一下,还神情古怪地看了周杰一眼,像看神经病一样,恰好周杰也看到了我爸,大概是学习了霹雳飞毛腿,现在牛逼了,长脸了,白了我爸一眼,挖着鼻孔嘟囔道:“干啥子呢大叔,这样看我干嘛啊,我脸上贴了金片么!?”
大概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我爸一句话也不说,收回古怪的目光,压根不理周杰了,调转车头就走,见我爸闷声闷气走了,周杰还看着我爸骑摩托消失的地方,顾自喃喃了一句:”草泥马,不就和哥们说个事儿嘛,连路人甲都来碍事了!”
“行了周杰,别在这瞎逼逼了,快进教室吧,不然迟到了。”拍拍周杰的肩膀,我有些无语,也不准备和他解释了,到时候看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指不定心理上凭空加点负担。
来的教室的时候,班级里的人差不多到齐了,班花也在,因为上次她挺身而出,帮我挡过一脚,令我对她的好感倍生,毕竟一起患过难,我还很友好地朝她打了个招呼,她也朝我笑笑,笑起来双眼眯成了月牙状,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让人心头不由一亮,挺好看的。
这时候,周杰问我:“南哥,你该不会又喜欢班花了吧!:?”
“怎么会,你就别瞎想了,还是好好地顾着刘诗诗那边吧。”我很干脆地回答了周杰。
上课的时候,不知觉中,我就想到天使姐姐那去了,在皖南春发生的那事儿,恍如昨夜,有种不太清晰的感觉,如果不是叶修带我去皖南春,指不定天使姐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那么美好吧!?
想到大腹便便胖子肥油油的手掌心摩挲在天使姐姐翘挺挺的臀部,我就一阵恶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在皖南春见到那不堪的一幕,可世上并没有所谓的后悔药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回头路可走,能做的,只有挽回。
是了,天使姐姐在大腹便便胖子掏出匕首刀后,说出一连串打击我的话,为的是避免我受到伤害,能让我快些离开,可我却傻傻比比地把她的话信以为真,当成是讽刺,还反讽了她一遍,直到在转角处,我看见她眼圈渐渐红了。
那时候,我心头刺痛了一下,才开始后悔,可等我跑过去,想和她道个歉,可她已然是转身不见,我心里,一直是有愧疚的,如石在梗,如果不和天使姐姐好好道个歉,我想我会于心不安,然而等我下了课毅然跑到校医室,看到里面的情景,里面的人,顿时震惊了。
校医室里,仍旧弥漫着那种消毒药水的气息,各种摆设基本原封不动,和我上次来的印象差不多一模一样,唯一变化的,就是人了,坐在校医室听诊台上的,不是以往那个看上去甜美无暇的天使姐姐,而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同样披着白大褂,胸口同样挂着听诊器,可结果,却是狸猫换太子,天差地别。
对于这个中年女人,我完全不认识,完全没有映象,还有,在听诊台上,本来有一盆好看的向日葵,以往的它,总是泛着金色流光的花瓣儿,每天迎着日出日落,绚烂开放,可现在,已经完全枯萎的不成样子,枝条垂落,奄奄一息,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灰色花盆,看上去落寞至极,在窗外投射进来阳辉的照耀下,也是那么无力..,..
“唉,这向日葵放这也怪可惜的,都渴死了,倒不如扔了吧。”这时候,中年女人注意到了白色听诊台上的这株与校医室格格不入的向日葵,叹了一口气,说着,她起身把向日葵花盆拿起,转身就想往垃圾篓里扔。
“阿姨,等等!”关键时刻,我出言制止了她,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一把夺过花盆,看了花盆里那株枯萎的向日葵一眼,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天使姐姐的影子,还有她笑起来的样子,舒眉露齿,是那么的甜美。
不知觉中,我也笑了,但在中年女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了,作为一个医生,从专业角度出发,她还拿出听诊器,按在我胸口听了听,又摸了摸我的前额,感觉没什么问题,这才说道:“小伙子,你来校医室干嘛的?”
愣了一下,这时候我才缓过神来,原来,校医室并不是我一人的主场,原本熟悉还可以开开玩笑的天使姐姐不见了,换来的,是一个严肃的中年校医,可是,天使姐姐去哪了!?想到那方面,我心里头难免躁动,努力控制自己心头的揣测,看了一眼中年校医,略带迟疑道:“阿姨,怎么校医室换人了,原来那姐姐呢?”
听我这么一问,中年校医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兴许是问的人多了,她也平淡了,说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曾挑上一下,见怪不怪道:“原来的天使校医已经辞职了,现在校医室各方面的工作,全部由我接手,小伙子,如果你是单方面地想来一睹天使校医芳容,恐怕,现在要让你失望了,没什么事的话,就离开吧,我还要工作呢!”
就这样,中年校医毫不留情地驱逐了我,但在走前,我还是捧起装有枯萎向日葵的花盆,这是天使姐姐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也是一份尘封的回忆,带着,可以留个念想,见我执意要捧走向日葵,只是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中年校医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她心目中,反正都是要扔了的东西,谁拿走都是无所谓的。
出了校医室,我闷声闷气坐在台阶上,看着手里捧着的花盆,我心里一下坦荡了,天使姐姐,就这样走了,离开,亦是解脱,可是,我想不到,走前,她竟然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预期,一切,都是无声地流逝,连个最起码的念想都没有。
难道,就是因为皖南春的那件事,她才辞职离开的么!?这一切的后果,都是我造成的!?不敢想象,我也不敢确定,只能努力让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如果真是那样,恐怕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林南。”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水晶白的高跟鞋兀地出现在我低垂的视线中,往上点移,是一双挺拔的美腿,没有丁点毛发,只是洁白,在浅浅阳辉的照耀下泛着油亮泽光,再上点是一条蓝色牛仔裙,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衬衫,胸前两股呼之欲出,似乎随时都能突破屏障。
单单是这些,就让我心头有窒息的感觉了,等我彻底抬头,顶着叶缝透射出来的浅浅刺眼阳辉,看到那张隐藏在遮阳伞下,化了淡妆的俏脸蛋儿时,我彻底愣住了,一种从心灵深处的叹服感油然而生,嘴唇蠕动之际,忍不住颤道:“天...天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