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声音,却似曾相识,打过来的人,是董虎,他在电话那边冷笑道:“林南,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董虎,南区真正的老大,南区中心几家主要的场子基本上是被他控制在手里,接到他的电话,我瞬间明白过来,以往的猜测,基本上可以在现在定型,青春酒吧被端,一定和他逃不了关系,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在城南高中是,到了南区,同样是这样的道理。
曾经何时起,我就开始担心,狼盟步入社会,最大的障碍就是董虎了,现在,该来的还是要来,终究挡不住,所以,我倒是释然了,在他的冷笑声中,并没有表露出多大的惊讶,只是坦然道:“董虎,青春酒吧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董虎那边,也没有推托,大方承认道:“当然啦,就你们一群毛都长不齐的学生仔,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是不是不知道哪跟哪了,林南,我还要告诉你,跳梁小丑就是跳梁小丑,你可别太嚣张了,至于你手中的狼盟,给你七天时间解散,一群生瓜蛋子,都滚去学校读书吧,没事出来混什么社会,瞎闹腾!”
说的时候,董虎言语讽刺,压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诚然,我们狼盟,在他们社会人的眼中,只是一群学生仔,翻不起什么波澜,在董虎那边,要做的,只是把我们覆灭在萌芽里,斩草除根。
本来,他先礼后兵,叫我解散狼盟,我会考虑的,毕竟,混社会是一条危险的路,还是一条不能转身的路,趁现在,可以回头,大可选择,加上我都和苏雅定亲了,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期,在这里面,我只想好好陪陪苏雅,不想再生波澜。
可是,我对于董虎目前的做法,实在是不认同,他先动了我们狼盟的弟兄,还不是动一个,是一锅端,明摆的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恐怕,我们在他心目中,只是几只小虾米,这样的做法,也是来个下马威,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后面迎来的,将是无尽的报复。
实际上,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只有答应,才能永诀后患,可我,心有不甘,难道,我狼盟的兄弟们,还有红毛哥的鲜血,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流下,像一片落叶,飘零在湖面,最后,连个声响的没有!?
见我久久不发声,电话那边,传来董虎霸道的声音:“林南,你还在考虑是不是,那好,过不了三小时你就要主动打电话给我了,等着后悔吧!’
说完,董虎那边,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回想董虎充满浓浓威胁之意的声音,我心里,更慌了,像一团乱麻,哪里都安放不下,如今的我,只有先到土豆KTV,见到叶璇,再做进一步决策。
可是,等我到了土豆KTV,遇见的景象,和青春酒吧如出一辙,到处都是狼藉一片,酒瓶子玻璃碎片,到处散落,兄弟们满身刀伤,躺在血泊中,就连叶璇,也是倒在了前台,陷入了重度昏迷中,不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很难想象,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好好的土豆KTV,就变这样了,董虎,行动速度这么快,快出了我的预料,这时候,我的心灵深处,才升起一丝惧意,到最后越聚越多,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怕,我怕我再犹豫下去,会有更多狼盟兄弟受到伤害。
最后,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董虎那边的电话,董虎那边,依旧张狂,大刺刺地问我这几个教训够不够,还要不要再来几个,说的时候,底气十足,信心满满,我敢肯定,他不是图一时痛快在开玩笑,很有可能,再对我们狼盟的弟兄出手。
我受伤不要紧,可狼盟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那是我的心血,我实在是不忍心,让狼盟的兄弟再受到任何伤害,所有,我选择了妥协,示弱道:“董虎,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去解散狼盟,你不要再对狼盟的弟兄们动手了!”
这句话,我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心里,莫名疼痛,如针刺般,还有些揪心,好像老婆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突然流产了,又好像最宝贵的东西,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人偷了去,那种感觉,是没有多少人能理解的,
难道,原本风头无两的狼盟,就这么解散了么!?可现在的我,别无选择,总不可能要死要活,做一个热血男儿,带上所有兄弟冲到董虎老巢去,只怕还没到目的地,中途就全军腹没了,只有妥协,才是最好的途径。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刻意在安慰自己,但我和苏雅婚期在即,我并不想给她留下什么遗憾,万一我真和董虎拼斗,出了事,进了局子,一切的一切计划,所有的愿景,都要泡汤,恐怕爸妈也会伤心吧?
更为关键的是,对于家人这块,我一直是隐瞒的,爸妈不知道我在混黑,也许,直到如今,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坐在课堂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生,就连对我知根知底的沈芸芸,也刻意给我隐瞒,所以,在这紧要关头,我并不想再出什么差池。
当天晚上,我就召集了狼盟剩下的弟兄,地点,仍旧是城南废弃广场,往日是白天,现在是晚上,可兄弟们的热情依旧不减,除去镇守在青春酒吧和土豆KTV的兄弟,余下的,只有二十余人,可他们,皆是群情激愤,对于董虎出手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们,以为我召集大家,是商量怎么报仇的,就连郝昌凯,也踏出人群,紧咬牙关,双手抱拳,向我主动请缨道;“南哥,董虎实在是太贱了,竟然端我们场子,我觉得,咱们应该派几个兄弟,在董虎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到时候跳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给他点教训看看,看他娘的还敢嚣张!”
“南哥,就算董虎是南区老大又怎样,我们狼盟也不差,我们狼盟的弟兄们,都是血性男儿,难道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董虎在我们头撒野么,大家伙一起上,掀翻他的老巢,看他怎么晃悠!”
“南哥,这口气不不能忍,大家都忍不了,既然你回来主持狼盟工作,就应该重新领导我们,把我们狼盟发扬光大,带着我们狼盟的弟兄,杀出一条血路,出人头地!”
“南哥,别犹豫了,快开口吧,只要你一句话,我带头上,干死那些所谓的社会混子,董虎算什么鸟东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动我们兄弟,我们就能动回去!”
兄弟们,满脸愤怒,无一不是表达对董虎的憎恨之情,看这状态,只消我一声令下,分分钟就能冲进董虎大本营,手撕董虎,情绪是一回事,但理智也要和情绪并存,现在,兄弟们的目标和重心都是集中在董虎身上,可他们没想到,董虎,不仅仅是一个人,他是南区老大,在他身后,还有南区所有的混子,真要冲过去,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所以,关键时刻,我止住了兄弟们的议论,把整件事的利害关系说了出来,先做到稳定他们的情绪,再沉痛开口道:“兄弟们,狼盟是我一手组建的,少不了兄弟们的帮助和捧场,你们的恩情,我也记下了,可现在,我想,再打下去,已经没多少意义了,毕竟,董虎身后的势力,不是我们轻易可以撬动的!”
等说完这句话,全场间,顿然鸦雀无声,一时间,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郝昌凯开口,愕然道:“南哥,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