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沉闷了起来,低低的哽咽声断断续续而起,有人开始哭了,哭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但哭声中,却有特殊的感染力,连带着的,往后的一大部分人都哭了,人群中,周杰哭了,虎妞哭了,郝昌凯哭了。
就连不苟言笑的杨学海都哭了,而且,他哭的声音更大,甚至一度掩盖在场所有人的哭声,好像这里,只是他一个人的主场,白姐也哭了,只是她的哭声不怎么大,基本上没声音的,但她的双眼,红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子,流连这番,迟迟不肯落下。
而我,只能像个幽灵一样,悬浮在半空中,看着大家的悲情反应,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心好痛,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幽灵,都快升天了,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流连于世间,凭添伤感!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牵引力,从我的身后引导出来,就像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在狠狠地拉扯着我,不由自主的,我的整个“身子”,也跟着踉跄后退了几步,到了后面,失去了自控能力,任由大手摆布,一步步后退。
出了太平间,从闪烁着明晃晃灯光的巷道出来,再回到原来的病房,飘忽中,我...又重新回到自己身子里,脑中,是一片电磁波般的混乱,眼前,黑乎乎一片,在某种特殊状态下的交融中,我的双眼,得以重新睁开!
眼前,依旧是我之前见到的那副景象,主治医生,就站在我身边,胸前,挂着一个白色听诊器,长长的链子,从耳朵那边吊下来,在往边上一点,是实习小护士,手里端着一个医疗盘,摆放着各式药品,她头上,仍旧扎着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发卡。
见我看她,她面色微红,微微偏过头去,在主治医生身后,是狼盟的众位兄弟们,从里面,我看到了数张熟悉的面孔,有周杰,有郝昌凯,有杨学海,还有虎妞...人数挺多的,反正我能想到的,都在这里。
行动有些不便,原来,我身上缠满了绷带,脸上还贴了几块白色膏药,围的挺紧实的,像一个烧伤的人一样,笑起来整张脸都有些僵硬,我笑了,大家也笑了,纷纷交头接耳,畅谈开来,一个个神采飞扬,洋溢着青春色彩!
“哈哈,南哥终于醒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在这等候三天三夜,总算是见效了!”
“卧槽,这是什么回事,南哥真的醒了,我该不会是做梦吧,让我掐掐大腿....草,真几把疼啊!”
“去你妈的,你个傻逼,没事掐什么大腿啊,难道你不希望南哥醒来吗,瞎激动什么!”
“大家都淡定点啊,好好说话,别影响林南休息了,等会又昏迷过去了!”
“奇迹啊,这是奇迹,几乎流尽了全身血液,心脏都停止跳动了,还能死而复生,医学史上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恐怕这位小哥能载入史册了,对,快下去把消息告诉院长,明天就去吉尼斯总部,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也让隔壁几个医院瞧瞧,咱们院里的医疗水平,可不是盖的!!”
“..."
屋里,像刚开锅的热水一般,热闹非凡,大家,无一不是议论纷纷,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言语中,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一瞬间,就连我自己,也惊讶了,傻乎乎地分不清,有种现实与梦境交汇的感觉,其实,在心底深处,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那种不清不楚的梦,可现在,我不由迟疑了,在迟疑中,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除了疼,还是疼,疼痛的厉害!
但随后而来的,是莫大的欣喜之意,我是有感觉的,掐大腿,疼!也能听到大家说话的声音,这也意味着,我现在是不是活过来了,而且刚才大家也说了,我能醒过来,是个医疗奇迹!
心里挺高兴的,我想开口说话,可动动嘴巴子,就僵硬的厉害,还有那种针刺般的疼痛,原来,我身上,还缠了好多白色绷带,捂在一块,像木乃伊一样,别说说话,就连轻微的动动手脚都是不行的。
但总算是活过来了,总比刚才做的梦好,刚才做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好像我已经死掉一样,现在,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见我醒过来,不管是狼盟的众位兄弟还是医生们,都是高兴的,忙前忙后,帮我张罗着各种事务。
有的回去通知狼盟的其余兄弟们,还有些守候在我的病床前,为了不让我孤单,向我说一些有趣的事,另外,我的病房也被转移了,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重症观察室。
其实,现在的我,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至于转移重症观察室,这是兄弟们的意见,毕竟,现在的我,不能表达什么,兄弟们怕我出事,在方方面面,才会显得这么谨慎!
一晃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个星期里,我依旧不能说话,只能用耳朵去听,照顾我的,是苏雅,我亲眼看见,她拿毛巾,帮我擦外面裸露出来的皮肤,有时候,还会小心翼翼地帮我正正身子。
弄的时候,她也会说一些小话,大概意思是叫我不用担心,好好养伤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交给她。
又过了一个星期,医生开始帮我拆绷带了,露出里面鲜嫩的皮肉,新长出来的,白白的,像初生婴儿一样,这会,我才能说话了,从医生的叙述中,我得知我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刀伤,就连皮肉都和躯体剥离了,流出来的血,更是一路染红了来时的路,场面,一度惊心动魄。
因为我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连医生都没多少把握,所以,才说我没救了,但狼盟的兄弟们,不忍心我就这么死去,一再要求下,医院,还是把我送进重症医疗室,进行抢救,消毒,包扎,处理...
但就在中途,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停止,意味着终结,几乎是哭着喊着,狼盟的兄弟们催促医生给我包扎,才有了后来的这番光景,至于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我甚至以为,冥冥中,就有超自然力在帮我,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具体,给我的印象一直这么清晰,过去了两星期,我心里,还是梗着这事!
试想一下,如果我死了,最后的结果,应该就会是这样吧?
可是,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再想那么多,也是没有多少用处的,在医生给我拆完绷带后,还给我涂抹了一种白色的软膏,全身涂抹的,帮我涂的还是那个实习小护士,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小手很软,按在我皮肤上,麻麻的,有种电触般的感觉。
当然,现在的我,是有家庭的人了,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什么用,其实,我最关注的,还是那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昏迷后,不是在火葬场,而死在医院,还死里逃生,最后活了过来!
所以,等狼盟的兄弟们来了后,我当即找他们问了一下,原来在我们跟踪面包车的时候,安小莉不放心,特地调动了警力,往我们那边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我们一行七人惨败,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周边,是里里外外的人群,这些人,都是猎豹的小弟。
毫无意外的,警方把他们包围,用手中的乌滋作为威慑,要说猎豹也是个猛男,面对一排黑洞洞枪口的乌滋,愣是带着旗下的小弟突围。
其实,乌滋,带过来,只是威慑的,没有警察敢真正开枪,如果真开枪了,就是一扫一片倒,现下这社会,死了一个人,就不得了,更别说一片了,指不定明天新闻报道上,到处多出了头版,一千个人里一千个哈姆雷特,后续引发的问题,是谁也担待不了的。
我想,猎豹到底懂些门道,加上这里地域空旷,适合逃跑,不像以前苏大门和凌战共同调动特警,一群特警堵包厢门口,就算想跑,也没地儿跑。
当然,小面积的开枪还是可以的,不对着关键部位,就对着小腿手臂什么的这些地方,最终的结果是,猎豹,在借着小弟掩护的逃跑途中,后脚跟键中了一枪,身子,一瘸一拐,开始踉跄了起来,还有青花,小腹边上也中了一枪,和猎豹比起来,好不到哪去。
本来,面对受伤的两人,警察是可以抓到他们的,但在中途,不知从哪开来一辆没有号牌的黑车,打着充满震慑力的高音喇叭,还丢下几颗烟雾弹,混淆视听,电光火石间,行驶到青花和猎豹面前,车门,本来就是开的,里面,看不到来人,但青花和猎豹,却快速跳了上去,绝尘而出,转眼就没影了。
也就是说,猎豹和青花这边,本来就是有接应的,可能,他们早就策划好了,教训完我们,就走了,想想也是了,在道上摸滚带爬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