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李如意答应了周夫人要去给周小姐上妆,在大喜日子之前,她到了周府,被安排在了客院,白飞雪陪着她,龙墨住的较远,晚上却是在外室守了一夜。
次日,五更天,李如意被人叫起来,请去了周小姐的闺阁。
白飞雪的剑交给了龙墨,人家女儿嫁人,必然忌讳血刃之物。
“李姑娘,麻烦您了。”周小姐的嫁衣是自己绣的,她的绣工也很好,穿在身上华贵明艳,娇羞一笑,不上妆亦有新嫁娘的娇羞妩媚。
“周小姐客气了,我可是收了红包的哦。”李如意玩笑似的口气笑说,打开化妆盒,她开始为已绞好脸的周小姐上妆。
周夫人去招待来宾女客了,陪着周小姐的是她嫂子,以及一众丫环婆子。
白飞雪今儿也换了衣裳颜色,毕竟不能白衣冲了人家的红事。
她和龙墨都是一袭红衣,搭配一件紫色斗篷,打扮的神神秘秘的,脸上还戴着金色面具。
周少奶奶在院外就看到一个怪人,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他们……
“少奶奶不必担心,最近我有点不顺,可能是同行找我麻烦吧,带上他们安全点。”李如意胡乱编造个借口,省得她们一个个的多想。
“香阁生意兴隆,自然会惹来人眼红,这趟真是麻烦李姑娘了。”周小姐很感谢李如意,冒着危险也来为她梳妆,真是个讲信用的人。
“少奶奶不必客气,能为周小姐这样美人儿梳妆,可也是我这手艺的福气了。”李如意说着吉祥好话,可不是什么奉承,而是想新娘子能高高兴兴的嫁人,这也算是一份祝福吧。
周小姐羞涩的笑了,这位李姑娘虽然很重香阁规矩,却也是个不失幽默风趣的人。
她们都在一旁瞧着,李如意的手艺真不是吹的,周小姐的颜色因为她的上妆,至少添了五分。
人还是周小姐,就是瞧着更俏丽妩媚了,也是神采焕发的十分明艳了。
李如意在周小姐眉心画了一对并蒂莲的艳红花钿,在她眼角各画了青鸾与火凤,寓意着鸾凤和鸣。
“并蒂莲开,鸾凤和鸣,好啊!”周少奶奶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妩媚艳丽,甚至是有些妖艳张扬的妆容,可寓意又很是吉祥。
“这妆是给新郎官看的,端庄之中,自然是多点妩媚艳丽比较好。”李如意没有将周小姐的嘴描的很小,而是恰到好处的比例。
周小姐的妇人发髻早已梳好,在李如意为周小姐上完妆,戴上这流苏金冠,一袭红嫁衣的周小姐,真的是端庄大方,又妩媚艳丽的夺目。
“哎呦喂!我可为许多新娘子梳过头,就没有见过像周小姐这般美艳动人的新娘子哟。”全福夫人可不是夸张,而是这位周小姐虽说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却没有美得如今日这般明艳动人,令人挪不开眼来。
“新娘子,本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李如意找了一块轻纱红布,两角挂在金冠上,虚遮着周小姐的容貌。
“李姑娘,这是……”周少奶奶可是看不懂了,为何要多此一举啊?回头还有盖红盖头呢。
李如意望着周小姐笑说:“这是一份神秘,如今天气又不热,如此遮一下也没有什么,当新郎官挑起红盖头,还是见不到周小姐的面容,他就要再摘了周小姐这块红纱,才能看到惊艳美丽的新娘子。这叫吊胃口,也是……闺房之乐。”
“李姑娘……”周小姐害喜了,可是,她也很喜欢这样子。
屋里大多数是过来人,当年懂李如意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吊足新郎官的好奇心,然后,再让周小姐的花容月貌惊艳新郎官一下,回头……新郎官更喜欢周小姐这位新娘子,夫妻生活更和谐些吗?
李如意为周小姐上完妆后就离开了,周少奶奶挽留她喝杯喜酒,她也推辞了,怕久留给周家招祸。
周少奶奶多塞了一个红包给李如意,真是谢谢她大老远跑这一趟了。
李如意接受了这份红包,也就带着龙墨和白飞雪离开了。
他们原本是从前门被周夫人迎进来的,如今前面来往宾客太多,李如意便选择了走后门,避着人快点离开吧。
可没想到,走后门的路上,却还是遇上了麻烦。
“表少爷您别闹了,今儿个可是大小姐的大喜之日。”两名仆人拦着一个醉鬼,一下子就向李如意他们撞来了。
“放肆!”领路的婆子呵斥两个小厮一声,又转身像李如意赔礼道:“真是不好意思,吓到李姑娘了。唉!这是我们表少爷,老爷妹妹的儿子。父母不在了,老爷当舅舅的哪里能不管他呢?可是……唉!冤孽!”
李如意也不好奇人家的家事,淡笑了笑,还是请这名婆子引路,他们想尽快离开。
表少爷推开两名小厮,上前拦了他们的去路,一见李如意如此绝色倾城,便是色心大起,舔了下嘴唇笑问:“这位姑娘是谁啊?我怎地从未在府中见过啊?”
引路的婆子拦住了要上前轻薄人家李姑娘的表少爷,行一礼道:“表少爷,他们不是府里的人,是夫人请来为大小姐上妆的人。”
不卑不亢说完这些话,给两名小厮使个眼色,还不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拉走。
两名小厮上去想拉住这位表少爷,却被他两脚踹开了。
“表少爷,你要做什么!”引路婆子也有些害怕了,这位表少爷据说可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走开!”表少爷伸手拨开碍事的婆子,走上前,望着李如意笑问:“我表妹今儿个漂亮吗?是不是很妩媚动人,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就等着男人来采撷呢吧?”
李如意没有搭理此人,让白飞雪扶起被推倒的引路婆子,让她带路,送他们离开。
“站住!”表少爷见李如意不搭理他,他本就是因为周小姐嫁人而喝醉了一肚子火,如今被李如意一无视,他就更火气大了。
白飞雪走在最后,一脚踹飞了此人,又转身随了上去。
引路婆子总算是明白,李姑娘为何带着两个怪人了。
也是了,李姑娘这样的容貌,不带着人保护,还不知道一路上会出多少事呢!
“表少爷!”两名小厮吓坏了,这人什么人啊?一脚就将人给踹吐血了。
李如意一直拉着龙墨的手,否则,这什么表少爷不死也得被废了。
今儿是周家大喜之日,这可是熟客贵客,不能这般坏了人家嫁女的喜事。
引路婆子送他们出了后门,又向他们道歉了一下,实在表少爷太过分了,人家打死他也不为过。
更何况,夫人一向讨厌这位表少爷,在外吃喝嫖赌也就罢了,竟敢打上大小姐的主意?呸!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李如意他们走着去到他们停马车的地方,上了马车,也就离开了本镇。
周家噼里啪啦一片喜庆,新郎官带人闯关接走了新娘子,周夫人也就是真放心了。
周少奶奶把表少爷又闹事的事告诉了他婆婆,幸好李姑娘今儿带了人来,否则,真让那混账东西冒犯了人家李姑娘,他们家这喜事得办的多晦气。
周夫人也是气的心口疼,李如意可是她请来为女儿上妆的人,人家一位老板不辞辛苦大老远来的,结果……唉!幸好李如意有先见之明,她是带着人来的,没有吃了什么亏,不然,她可真是太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周夫人私下将这事和周老爷说了,周老爷也是气这混账东西,可是……
这始终是他妹妹唯一的儿子,他总不能……唉!
周夫人意思是给他说门亲,让他成亲后搬出去,也省得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周老爷还是不想放任这个外甥不管,既然女儿都嫁出去了,这事还是算了吧?
周夫人气的要死,丢下话说,要是这人在府里闯出什么祸来,她第一个不饶他,到时候周老爷也拦不住她处理了这混账东西!
……
梨花村
李如意他们赶回梨花村,都已经是下午了。
而村里却是热闹起来了,他们进村后,就发现村口好清静,都没有什么人了。
回到家里,李如意就有点好奇的问:“今儿个村里是有什么大事吗?怎么村口都没有人了?”
“唉!作孽啊!”白竹兰怀着孕没去凑热闹,在家挑豆子回头做豆浆喝的。对于大女儿的疑问,她叹口气道:“你王大爷和王大娘也去了,赵槐花……呸!真是不要脸,趁着孩子去学堂,王有松也去镇上不在家,她竟然……唉!提起来都觉得晦气。”
李安心修着板凳道:“赵槐花与人白日在家厮混,两人黏糊的时间太久,王有松回来了,把人给捉奸在床了。”
“啊?这……”李如意前世是听过不少人出轨,可是……都是去开房在外头偷摸的,可赵槐花她……她居然把人领家里去了?
还是大白天的,她胆子也是太大了。
“那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咱们村里爱和女人暧昧的马哥,真是的,自家也是妻儿一大堆了,怎么还……”白竹兰都不想提这两个,她还是继续捡她的豆子吧。
李如意也是有点累了,她向龙墨撒娇,让他给烧点水,她想泡泡脚睡一觉,今儿起太早了。
“阿墨,锅里有饭菜,你们吃了再休息。”白竹兰提醒龙墨一句,这丫头真是的,使唤起人来,是越发得心应手了啊?
李如意笑着把红包上交她母上大人,就放过她一回,别数落她了。
白竹兰拆开红包一口,好家伙,她这是干什么去了,竟然给了她这么多钱?
李如意一看这钱数,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怎么是这么个数目啊?
白竹兰也蒙了,怎么是二百五呢?
“咳咳!可能是周少奶奶不知道周夫人给了我多少钱,所以……”李如意也觉得这有点搞笑了,怎么就成了二百五了呢?
白竹兰收起银票,对李如意说:“这攒着给你当嫁妆,到时候你嫁去龙家,也不能太寒酸了。”
“竹兰,你这就担心多了,以后咱们都是世子世子妃了,肃宁王府的钱都是咱们家的,咱们会陪嫁不起如意的嫁妆吗?怎么可能会寒酸?”李安心虽然不知道王府有多大,可他却知道王府一定很有钱。
“哎呦喂!我这真是一孕傻三年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白竹兰也不收这钱了,把钱递给李如意说:“拿着零花吧,咱家以后有得是钱。”
李如意收了这零花钱,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感情,就她一人是二百五了?
龙墨热了饭菜,一人给了一碗盖浇饭。是红烧肉盖浇饭,挺香的。
他们三个坐下吃饭,李如意把钱给了龙墨道:“给你零花钱。”
“嗯?”龙墨长对于塞到他怀里的钱,他有点疑惑的望着李如意,她何时这么大方了?
不是她说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为防止他变坏,所以她禁止他怀里有大钱的吗
可今日这红包,瞧着钱可不少吧?
“看什么看?我就不能突然想养你这个小白脸了吗?”李如意心虚啊,回头龙墨发现他怀里的是半吊子钱,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
所以,她其实该给龙墨五十两,她自己收二百两呗?
“做什么?”龙墨抓住了她的手,不是给他了吗?怎么还往他怀里掏钱呢?
“我觉得,得分白姐姐一点钱,不能咱们独吞了。”李如意就是想拿一张银票,她又不多拿!
龙墨才不信她的鬼话她一瞧就很心虚,一准儿是……
“我不用钱。”白飞雪一直就没用过钱,以前在家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后来成为了暗卫,吃穿用度太后会让人安排好,也没有用钱之处。
如今来了梨花村,吃穿不愁,也不用钱。
龙墨点了李如意的穴道,从怀里拿出三张银票,果然是二百五,半吊子钱啊。
李如意怒瞪他,她还是想休了他,武功好了不起,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