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下朝回来,听李如意提起易不凡此人,他的神色便是十分的一言难尽了。
“怎么了,这个易不凡很厉害吗?”李如意见龙墨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不是吧?这个人真的是个超级大麻……
“此人可说是臭名昭着,遇上他的人,就没有能受得了他的,而且……”龙墨望着李如意,有点好奇道:“据说他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怪物了,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看着不像啊。”李如意觉得那个易不凡,看起来就最多二十多岁,怎么可能……
龙墨也不问她怎么把人抓住的了,她先带他去瞧瞧人怎么样了,这个易不凡可是令四国都头疼的人物了。
他每二十年出没一次,出来一次,就会在一个国家掀起血雨腥风,四国简直就是——谈易色变。
李如意带着龙墨去了练武场,人应该还在下头好好的吧?
龙墨嘴角轻微抽下,便打开机关,下了地牢去了。
李如意跟在龙墨身后,她再见到易不凡时,易不凡似乎是老实多了。
易不凡整个人颓废的蹲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辈?”龙墨不敢靠太近,因为……易不凡的武功很高,就算他被锁着关着,也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易不凡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他连手腕上的铁链都扯不断,更不要说是这玄铁笼子了。
“那个,我也不是故意关你的,就是……最近有点事,怕你捣乱,等……等事情过了,我就放了你。”李如意是真怕易不凡捣乱,她母亲快生了,一点意外都不能出的。
易不凡骤然站起来,扑过去,双手抓住铁栏,眼睛赤红的看着李如意冷笑:“很好,你是第一个能困住我的人,很好!”
李如意觉得她是招惹了一个老怪物,她仔细想了想办法,最后……她嘿嘿一笑道:“前辈,不如我教你针法吧?呐!你别瞧不起我这针法,我告诉你我会的针法……你绝对会吃惊,怎么有人会这么多套针法呢。”
易不凡眼神阴鸷的盯着这丫头,他以为他还会傻乎乎的信她的鬼话吗?
“前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不是坏人。”李如意是知道这事她做的不厚道了,可是……听了龙墨的话,她更不后悔把易不凡锁起来了。
龙墨也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个七八十岁的人,便收起恭敬姿态,打量他两眼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易不凡?”
“冒充?”易不凡勾唇冷笑,看向龙墨道:“你不知道吗?在我们不凡门,只有一师一徒,徒弟会杀了师父,吸了师父的武功,然后成为新的易不凡。不过,我也能当你一句前辈,今年我已经是而立之年的人了。”
李如意从龙墨身后直起腰来,长舒口气道:“我就说,这世上又没有人能长生不老,怎么可能他会八十多岁,还像个二十多岁的模样?”
易不凡瞪向这丫头,她倒是真不怕死。
李如意现在是不怕易不凡了,而是真的很认真的对他说:“前辈,我母亲快生了,她都快奔四十的人了,生产极为危险,我不容许她出丝毫岔子,你这时候找来……为了我母亲的安全,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快四十岁的女子生产,你可知会有多危险?”易不凡勾唇一笑:“九死一生,甚至是一尸两命。”
“不会!”李如意否定的坚决,也是信心十足道:“如果我母亲不能顺产,我会选择为她剖腹取子,定然会让她与孩子平安无事。”
易不凡盯着她看,她为何如此信心十足?难道是……
“前辈的离经叛道,不过就是把人开膛剖腹过,帮人开颅剜瘤过罢了。”在李如意看来,易不凡虽然有些疯狂,却是个真心愿意冒险钻研医术的人。
他唯一让四国不容的事,不过是他总爱拿贵族练刀罢了。
易不凡见李如意说的这样云淡风轻,他忽然就疯狂大笑起来道:“有趣,真是有趣!你这丫头是唯一一个不骂我,反而欣赏我的人。算了,我不计较你关我之事了。你把我放了,我答应你,在你母亲生产前,绝不与你捣乱。”
李如意不了解这个人,她看向了龙墨,此人的话可信吗?
“易前辈虽然是所做所为令人发指,可却也不失为一个诚信君子。”龙墨从不曾听说过,易不凡说出去的话,可是从来都算数的。
易不凡打量这小子两眼,还不错,与这丫头挺般配的。
李如意把钥匙给了龙墨,她也觉得这样阴沉潮湿的地方,关这么一个大人物,的确是有点不合适。
龙墨拿了钥匙打开门,又进去帮易不凡开锁。
易不凡一直很沉静,直到龙墨为他完打开手脚上的镣铐,他才骤然出手,一手掐住龙墨的脖子,把龙墨怼到了铁栏杆上去。
“易不凡,你说话不算话!”李如意恼怒,她就不该听龙墨的话,放了这个神经病。
易不凡转头看向李如意勾唇道:“丫头,我可没有食言,答应你不给你捣乱,就不会去打扰你母亲。可他?妻债夫偿,你欺辱了我,我就要……”
“易不凡,你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如意要气炸了,这人也是太无耻了。
易不凡不知道谁是吕洞宾,可他听出来了,这丫头在骂他是狗!
李如意见易不凡快把龙墨掐死了,强悍如龙墨,竟然也不是这个老怪物的对手吗?
“丫头,咱们都是医者,你应该知道,他为何不敢反抗吧?”易不凡掐着龙墨的脖颈,龙墨一直没有反抗,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敢反抗。
李如意当然知道龙墨为何不敢动,这个人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秋霜和冷霜也下来了,见王爷被人掐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王妃在一旁也是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她们便握紧了手中剑……
“都别冲动,小心我手抖哦。”易不凡是真恶劣,也不怪乎他会臭名昭着了。
李如意气的想打人,最后还是妥协举手求和道:“前辈,咱别闹了,我请您吃……吃火锅!我请你吃麻辣火锅,咋样?我告诉你,喝着冰镇酸梅汤,吃着麻辣火锅,这可是夏天的一种别样的享受。”
吃完会不会拉肚子,这就只能看个人肠胃好不好了。
易不凡是有点饿了,他手法奇怪的封了龙墨几处大穴,拉着龙墨出了玄铁笼子。
李如意见龙墨还是受制于易不凡,她也没有轻举妄动,前头带路,请了易不凡上来,让人赶紧去准备火锅。
易不凡跟着李如意走,一路欣赏着定国王府的风景,竟然看到了茁壮成长的苞米?这玩意儿他偷过,趁嫩的时候煮着吃挺好吃的。
又走了一段路,他又看到了一架胡瓜?还有些瓜果,这是……
“前辈,我就一农家女,为了图吃点新鲜蔬菜瓜果便宜,就自家种了点儿,别见怪啊。”李如意前头带路,他们走在阴凉的游廊下,一点不觉得夏日炎热。
当然,外头还下着蒙蒙细雨,又有点微风,自然也不会热的了。
易不凡随着李如意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四面来清风的湖心亭,荷花满池,烟雨蒙蒙,两岸杨柳依依垂丝绦,风景十分清幽怡人。
“前辈请坐。”李如意让人准备的火锅,就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一圈摆好了各色配菜,还有一大盆冰镇酸梅汤。
易不凡落座后,就等着人伺候,他一只手开抓着龙墨的手腕,手腕上可有一处命门的,龙墨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李如意亲自伺候易不凡吃火锅,看了眼易不凡抓着龙墨的手腕,她有些幽怨的道:“前辈,我这样伺候您用膳,您却这样堂而皇之的绿了我,不太好吧?”
“咳……咳咳……”易不凡呛到了,顿觉他这样抓着龙墨的手腕的确不成体统,也就松开手了。
李如意见易不凡放开龙墨了,她为易不凡盛了一碗酸梅汤,里面放了几块冰,送给易不凡解解辣。
“你先喝一口。”易不凡可不想再被这丫头坑死,吃的喝的,她尝过,他才吃。
李如意舀了一勺子,喝了口,酸酸甜甜,味道挺好的。
易不凡见这酸梅汤没问题,才接过来喝两口解辣,辣的他受不了,都冒汗了,却是又欲罢不能。
龙墨其实根本没把这点穴手法放在眼里,他之所以一直不敢动,是因为易不凡一直拿捏着他的死穴。
如今得了自由,也是清算这笔账的时候了。
李如意见易不凡吃的不错,她就一直给易不凡加冰镇酸梅汤,让龙墨先别动手,她先给易不凡治治病。
易不凡吃的是很爽,后头却是忽然腹痛难受,他怒瞪向了李如意……
“前辈,我绝对没有下毒!”李如意发誓,她绝对没有下毒,就是简单的辣凉配,折腾了一下下易不凡的肚子罢了。
易不凡当然知道他这不是中毒,而是肠胃不适。
“十三,还不带前辈去找茅房!”李如意看向龙十三微笑道:“记得,找府里最干净的茅房,好好招待招待易前辈,不许有一丝怠慢。”
易不凡肚子太疼了,他跑出湖心亭,便拉拽走了龙十四,他哪里知道他们谁是谁啊?都穿的一样,反应也差不多。
“哥!”龙十四有些害怕,这人可是妖孽到龙墨都无反手之力了啊。
龙十三忙跟上去,这人应该不会屑动他们,只要他们别得罪这人就行。
李如意在弄走易不凡后,忙扶着龙墨肩关心问:“你没事吧?这个神经病,他……”
“我没事,他也没有下狠手。”龙墨知道她想弄走易不凡,可这根本不可能,这些年来四国谁没悬赏通缉过易不凡?可去抓易不凡的人,大都会死的很惨,无一人生还归来。
巫瑶和独孤玥回来了,他们来找他们两口子,是因为他们带了一只热腾腾的叫花鸡回来。
见有火锅,巫瑶把叫花鸡给了李如意,也就开始吃着喝着起来了。
独孤玥心思毕竟细腻,发现龙墨的不劲儿,桌上也就一双筷子,这不想是他们两口子嘴馋吃火锅,倒像是……
“你别喝那么多酸梅汤,小心一会儿也闹肚子跑茅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李如意见巫瑶不听劝,她也懒得理他了。
易不凡上了趟茅房,吃了自己配的药丸,也就止泻住了。
等他回来时,巫瑶和独孤玥都把肉给吃完了
独孤玥拿了随身帕子擦了嘴,丢在桌上,他转身看向了易不凡,这人可是很眼生啊?
易不凡也打量了独孤玥几眼,看到独孤玥腰间垂挂的玉佩,勾唇一笑说:“我还当时谁呢!原来是西贺国巫族的王……与独孤氏的少主啊?”
“唔!你谁啊?”巫瑶吃着喝着,含糊不清的问,这人怎么好像很知道他们一样。
易不凡看了巫瑶一眼,又看向了独孤玥,在他看来,巫瑶这位王,却不及这名少年沉着冷静。
“前辈请坐,咱们说点正事吧。”李如意让他们都坐,他们再尝尝这冰镇酸梅汤呗?
易不凡走过去,坐下来,见龙墨已经没事了,也是真有点吃惊,不愧是有活阎王称号想南琰国战神,就是身体够强悍。
他们都落座下来后,李如意对易不凡微笑道:“前辈,我们本就与南宫越有点不合,您是他的人忽然来找我们……搁谁都得怀疑的真实目的吧?”
易不凡觉得李如意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
李如意见易不凡神色淡淡,她便又叹气道:“前辈,我们遇上很多事,如果不是姐姐护着我,可能我们的婚礼都不可能顺利举行,所以……我们是真怕了南宫越那个疯子了,还请前辈……唉!说来说去,咱们都是被南宫越设计了,都是受害苦主呢。”
易不凡当然知道,南宫越让他来找李如意,就是想他们鹬蚌相争,好让他南宫越这位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