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山村已经不复昔日的宁静,哭喊声,奔逃声不绝于耳。
铁匠一听到山匪来了的消息,就和儿子一起撒腿就跑。
冯老汉喊了两声,发现叫不回铁匠之后,就对苏洮和卢英说道:“你们两个后生也赶紧跟着他们跑吧!村里为了躲避兵祸,在村西修了个隐蔽的地洞,你们躲进去就能活命!”
“那你呢?”卢英问道。
“我当然要回家去!”冯老汉焦急的说道,“也不知老婆子和孩子们怎么样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卢英说着,也不管自己脚上的链子,从铁匠屋子里就拿了根铁镐出来。
“这怎么行!”冯老汉说道,“太危险了,你们两个后生不要过来!”
“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帮把手。”苏洮说道。
冯老汉怎么说也载了他和卢英一程,而且这人心肠不错,在冯老汉遇到困难的时候苏洮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冯老汉还想拒绝,但是又知道苏洮说的对,这时候多两个帮手,遇事的时候就能多些余地。于是冯老汉就同意了苏洮和卢英跟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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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逆着人群,不多时就到了村东。
远远就听见少女的尖叫声,还有婴儿啼哭的声音。
冯老汉一把推开院门,眼前的情景让这一样好脾气的老汉目眦欲裂。
他那乖巧的孙女正被一个山匪压在身下,衣襟已经被撕破,而他小儿媳『妇』坐月子的房间,传出哭喊求救的声音。
“畜生!”冯老汉被眼前的情景刺激的怒火中烧,就要冲上去和那汉子搏命。
但一个敏捷的身影比冯老汉的速度更快。
卢英对于这种人自然不会留手,一镐就将那山匪扎了个透心凉。这山匪当即就口吐鲜血,抽搐几下就断了气。
然而这也惊动屋子里的另一个山匪。
那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正看到同伴被铁镐穿胸而过的恐怖情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迅速向屋内躲去。
卢英本能的向那山匪追去,当然,平常以他的伸手自然能在那山匪重新退回屋中之前将这人擒住。但他忘了一点,他脚腕上还锁着铁链!
于是卢英一个踉跄,就失了机会。
等卢英重新站稳身形,冯老汉已经冲进了屋子。
卢英就听到那山匪凶狠的喊道:“不要过来!不然老子摔死他!”
冯老汉又急又怒:“你放下他!”
卢英冲了进去,苏洮紧随其后。
进去就看到一个衣衫林『乱』的『妇』人跌倒在地上,却完全不顾及自己,只一双满含着惊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山匪的手。
那山匪手中,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正哇哇大哭。
山匪用冯老汉刚出生的孙子做威胁,屋内众人一时投鼠忌器。
“用个小娃娃做威胁,无耻!”卢英愤怒的道:“有本事过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呸,老子无耻又怎么样!”那山匪说道,“老子只要活着就会有无数的金银女人!现在这小娃娃在我手里,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让这小娃娃给我陪葬!”
“你!”卢英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愤怒的想上前,却被苏洮拦住。
苏洮给了卢英一个眼神:不要冲动。
婴儿在这山匪手里,他们不能不顾忌。
卢英紧了紧手中的铁镐,不再说话。
“这位好汉,”苏洮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你当真要拿这么个婴儿要挟我们?”
“当然!”山匪说道,“少废话,给老子让开。”
苏洮问道:“我若不让,你待怎的?”
“你若不让,我便摔死这小娃!”山匪说道。
苏洮一笑,指了指卢英说道:“我们和这小娃无亲无故,你拿摔死他来威胁我们?”
苏洮的话不仅让山匪吃了一惊,也让在场的几人通通面『色』一变。
几人望向苏洮:卢英是惊讶,冯老汉是不可置信,那地上的『妇』人是惊惧怨恨。而苏洮对这些视线仿佛并不在意。
他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好汉,你要我们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山匪忌惮的当然不是冯老汉这个半截埋进黄土的人,更不是那个虚弱的『妇』人,甚至不是那个和他对话的清俊文士。他所忌惮的不过是那拿着铁镐的少年。
之前他是亲眼看到这少年怎么一铁镐将自己同伴杀死的。同伴的的死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本身疏于防备,但更大的原因,是这少年出手太快,快到那挥下的铁镐都有了残影。
这少年必定武艺高强,他自觉即使是自己,也难以接下这少年的一击,因此立刻决定冲回房中将那婴儿作为人质。
但他现在发现这婴儿竟和这少年并无关系。
知道无法要挟少年,山匪只得听了苏洮的话,只得问道:“什么条件?”
“自然是将我们兄弟二人引荐给你们头领。”苏洮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早就听闻贾将军的威名,只是一直不得机会投奔,今天在这里遇到,也是缘分。”
冯老汉惊道:“你不是说你们兄弟二人是从这伙山匪手里逃出来的?”
同时那山匪也说道:“你们来投奔我家头领,为何要杀我同伴!”
“冯老伯,我不这么说,你能带我到你们村里?”苏洮邪气一笑道:“至于杀的那个人,他动了我小弟的侍妾,你说该不该杀?”
冯老汉腿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我竟引狼入室!”
那地上的『妇』人顿时也抽泣起来。
那山匪看冯老汉和『妇』人的表现不似作伪,心中虽然仍有怀疑,但是也有几分相信了苏洮所言。
这时,他看到了卢英脚上的锁链。
“这锁链是怎么回事?”山匪问道。
苏洮笑道:“之前家弟去胡家庄采花,没想到庄内竟有高手坐镇,一时不慎被捉住,还是我买通看守,将他放了出来。不信你看,这锁链上还有胡家庄的标记。”
卢英不是个笨人,之前听苏洮所言的确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明白这肯定是苏洮的计策,于是也暗中配合苏洮。
但是他没想到,苏洮随口就把他说成了采花贼这种无耻的下三滥。
实在是因为要算计那山匪,不然卢英强忍下辩驳的冲动,配合着苏洮将铁链有标记的地方翻出来让山匪看。
山匪铁链上果真刻着一个胡字,对他们的话也信了三分。
“好,我就信你们这次。”山匪说道。
“那就尽快。”苏洮说道:“在下冯家村村民躲藏的暗道在哪,想来禀报给贾将军,也是功劳一件。”
“你们,你们不是人!”一旁的冯老汉听到苏洮的话,就想冲上去。卢英用铁镐一拦,用巧劲将冯老汉一下推在了地上。
“那我们现在就走。”山匪说道,“不过这婴儿怎么办?还给这家?”
山匪虽然觉得这年轻文士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但多疑的他并不放心,于是出言试探。
若这青年文士要他将这婴孩交还,那之前的话必然是诓骗于他!
苏洮还能看不出这山匪的陷阱,于是说道:“哎,怎能将这婴儿放还?留下这婴儿,在下还有大用处。”
“什么用处?”山匪不由问道。
这只会哇哇大哭的婴儿能有什么用?
“好汉有所不知。”苏洮说道,“在下别的不好,就好一口吃食。你可知这世间最美味的是什么?”
山匪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
“自然是这婴儿了。”苏洮故意变态的『舔』『舔』嘴唇,“这婴儿的肉最为鲜嫩,无论是清蒸还是炙烤,都是不同一般的美味。等觐见完贾将军,我就在晚上为将军做一桌全婴宴,保证将军赞不绝口。”
这山匪也算无恶不作,却生生被苏洮的描述激的浑身一个激灵。
苏洮却似乎意犹未尽的说道:“要是一桌宴席的话,这一个婴儿可就不够。等找到村民藏身的地方,我可要好好挑选几个出来。”
山匪至此,再无怀疑。
这种比他们还要凶残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听到苏洮的话,冯老汉爬起来,想和苏洮拼命。自然被卢英一次又一次推开。
苏洮冲山匪一拱手,让开大门的方向:“好汉先请。”
山匪应声向门外走去。
苏洮暗中向卢英使了个眼『色』,卢英紧了紧手里的铁镐,做好了暴起的准备。
就在卢英正要动手之时,那本瘫坐在地上哭泣的『妇』人猛然站起,冲着那山匪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