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豹并不足为虑, 将军目前最大的麻烦, 还是在西社城会盟之上。”苏洮道, “无衣教怕是在将军北上之后, 便不会再为将军提供任何援助。”
苏洮说道这里,看到胡普眼神焦急的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赵信, 仿佛想要说什么。
苏洮知道胡普一直总管着赵信军中的后勤, 对粮草军械之类储备应当了如指掌。反而是他,还没接触过这些内部的东西, 反正他要说的已经差不多说完了,也不怕胡普『插』嘴,于是便对赵信道:“将军, 胡军师似乎有话要说。”
“那便说吧。”赵信道。
胡普终于被允许开口,有些焦急的道:“将军,我们现在的粮草并不充足啊。这教中若是断了我们的供给可如何是好?”
苏洮疑『惑』道:“胡军师,教中派你们去往西社城, 就没有拨给你们足够的粮草么?”
不应该啊,粮食都给不够,赵信怎么会同意出兵?
“这是我们内部机密, 不能跟你这个外人说!”胡普怒视苏洮。
苏洮:
苏洮目视赵信:这事你解释。
赵信平静的道:“胡军师, 苏先生不是外人。”
胡普:“不是外人?”
苏洮忍着笑, 拱手对赵信作了一揖:
“主公。”
胡普:主公?!!!!
胡普指着苏洮:
“你、你、你”
苏洮眯着眼睛笑道:“胡军师, 以后就是同僚了, 还请多关照。”
胡普:
胡普看向他家主公赵信, 希望能从赵信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是显然他失望了。
苏洮真的成了赵信的幕僚了!
他还想一会儿就把苏洮这厮轰走呢,这可怎么办?!
胡普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现实不容他逃避,他就听着苏洮笑着对他道:“胡军师,在下现在不是外人了,有什么话你尽可以说了。”
胡普:
形势比人强,胡普面对这个事实,只得忍气吞声道:“教中之前是分拨给我们了粮草,但只是刚刚够大军嚼用。那些粮草放在教内的粮仓我不放心,于是便将粮草分批从教内运出,打算一部分囤积在胡家庄这里,一部分屯在其他地方。但是前些天从教中运出的粮草被人截了,这下粮草就不够了。”
苏洮想起他之前到了胡家庄后,赵信便不见了踪影,后来才又在冯家村见到。
一开始苏洮还以为赵信是出来捉他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于是苏洮道:“之前将军外出,便是去寻劫粮之人么?”
胡普点头道:“是。”
苏洮对赵信拱手道:“劫的粮草的人查到了么?”
赵信摇头道:“没有。”
苏洮沉思片刻,问道:“那教中知道你们粮食被劫,有说什么没有?”
胡普道:“只说刚刚送出那么多粮食,现在本地已经近些的仓库已经没有粮草了,需要从外地调取。反正还有部分粮草可以暂时支撑,让我们先上路,他们尽快调集粮草送来。”
“你同意了?”苏洮道。
“没有。”胡普道,“我担心他们到时候会耍花招,拖延粮草供给,所以就不答应。”
“那教中是否还存有粮草?”苏洮问道。
“这”胡普并不敢肯定。
反而是赵信开口道:“教内的粮草确实是没了库存。”
“这就麻烦了。”苏洮道。
本来要是教里面有,以不出兵的理由还能『逼』迫一下教内拿粮草出来,但是现在是真没有,要是一直强硬的不出兵,怕无衣教就要和他们正面翻脸了。
赵信现在的实力苏洮虽然不大清楚,但是估计也没有占到优势,不然不能明知道西社城会盟十分危险,还不得不去。
和无衣教要真打起来,怕是败多胜少,赵信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实力就要折损殆尽了。
“这可如何是好!”胡普急道,“出兵粮草不足,不出兵怕教内不与咱们甘休。”
“这粮草怕也是常豹劫的。”苏洮道,“前些日子将军一直追查粮草的下落,常豹怕查到他头上,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刺杀将军。将军要是身亡,他自然不会再被查到。”
“应该是如此。”赵信道,“之前查到一些线索,现在看来都与常豹脱不了关系。”
胡普恨道:“这常豹,真是无耻小人!”
“胡军师冷静,你现在骂他也没什么用。”苏洮道。
“我骂他是没什么用,那苏先生有什么办法?”胡普反问道。
“既然知道了是谁干的,在下自然有办法让他将粮草吐出来。”苏洮眯着眼睛道。
常豹这些天是吃不下也睡不着。
他劫了赵信的粮草,本以为算是出了口恶气,还能顺便发一笔小财。但哪里知道,这不是小财,这是烫手的山芋。
赵信查这批丢失的粮草查得紧也正常,但是教中竟然也在追查这批粮草的下落。
要是让教中知道他劫了赵信的粮草,怕是就不好解释了。
常豹本打算派人了结了赵信,这样这件事情就没人去管了。可那些杀手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多人,竟然也没杀了赵信,真是白浪费了他这几年的米粮!
这么一大批粮草要是一直放在他这里,早晚得让人发现,这怎么办才好!
“报!”帐前的传令兵进来禀报道。
“什么事?”常豹不耐烦的问。
“禀报将军,有一个自称姓顾的商人前来拜见。”
“不见不见。”常豹摆手摆到一半,突然停下,叫住要退出去的小兵,“你说刚刚那个姓顾的,是个商人?”
“是。”
常豹大喜:“快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传令兵带了两个人进来。
一个身着白衣,行止清冷高雅,另一个还是个少年,腰间却配着一把十分古朴的长剑。
常豹眉头一皱,冲着白衣青年怒声道:“你说你是商人?”
“哦?将军莫非觉得在下不是?”白衣青年面对常豹的怒火既不惊也不惧,只面『色』平静的回问道。
“哪有你这样的商人!”常豹嘲讽道。
“将军果然慧眼如炬,”白衣青年拱手一礼,“在下佩服。”
“说,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常豹道,“你若是说不出个理由,老子今天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白衣青年道:“自然是为将军解忧。”
“我有何忧?”常豹道。
白衣青年笑了笑,道:“还请让在下将军近前来说话。”
常豹疑『惑』的看了白衣青年一眼,看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便一点头,道:“过来。”
白衣青年走到常豹近前,低声说了两个字:“粮草。”
常豹大惊,当即拔剑而起。
和青年一同前来的少年发现常豹拔剑,也迅速将佩剑拔出,敏捷的冲到了两人之间。
常豹顿时大惊,他看得出这少年会武,但没想到竟然敏捷如此,这少年虽然年纪尚轻,但怕是武艺不俗。
常豹一时不敢妄动。
见此情形,白衣青年笑道:“常将军不必紧张,在下来此不过是为了谈笔生意。阿英退下,莫要伤了和气。”
少年闻言,拉着白衣青年退了几步,这才将剑『插』回剑鞘。
常豹见状也将剑放了回去,再次开口,声音中就多了几分郑重:“这位先生,你要做什么生意?”
“自然是刚刚提到那物的生意。”白衣青年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常豹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白衣青年笑道,“在下愿出十箱金银珠宝,将军只说愿不愿意做这笔生意就好。”
“这”常豹有些犹豫。
“将军,在下这可是在为您分忧。”白衣青年道。“不然将军留着这些,早晚会让人抓住把柄。”
常豹自然有明白这点,只是这白衣青年身份不明,让他总有些不放心。
白衣青年见状,回头唤了一声:“阿英,将见面礼拿出来。”
一旁的少年闻言,解下身上背着的木匣,托在手中。
白衣青年将木匣打开,里面竟然是是满满一匣子的金银珠宝。
“这是在下送与将军的见面礼,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常豹接过箱子,不由得就拿起一颗珍珠来。
这珍珠莹白圆润,是上上的品质。
常豹拿着就舍不得松手。
想到之前这白衣青年所说,要用十箱金银珠宝来换那些粮草,常豹就不由想要答应下来。
但是这两人身份不明,却让他十分顾忌。
最终,常豹道:“我考虑一下,明日给你们答复。”
“那我们便先行告辞,希望明天能从常将军这里得到好消息。”白衣青年道。
骑马行出数里,白衣青年问旁边的少年:“他们走了么?”
“走了。”少年肯定的道。
白衣青年调转马头,准备返回。
“先生,你为什么要骑马往壶川方向走?”少年问道。
这胡家庄和壶川城的方向可是相反的,他们往壶川城走,到时候还得往回返。这不是多走冤枉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