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洮正庆幸于军队可以休整, 但是有些人可不这么想。
东磨关连日攻克不下, 徐钊内心十分烦躁。不止他烦躁, 之前跟随徐钊打顺风仗的各大势力首领们也十分烦躁。
拿不下东磨关, 那何时才能拿下剩余两关?
他们还等着打到京城,诛杀李博后名利双收呢。
这日轮到吴勇出阵, 结果打了一日, 还是没有攻上城头, 到时自己手下的士卒死伤无数。
吴勇见这情况,沉不住气, 收兵之后直接去了徐钊的大营。
“东磨关守关将领薛亚一直闭关不出,我之前派兵攻城,死伤无数后, 还是攻不上去。”吴勇皱着眉头道。
他这几天的伤亡实在有些大,若不是他暗地里归附了徐钊,他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士卒用“蚁附”的办法攻城。
“蚁附”,顾名思义, 就是让士卒像蚂蚁一样往上城楼上爬。
可城楼上的守军又不是傻子,见到敌人往上爬,自然是箭矢木石, 开水滚油的往下倒。
于是攻城的一方士卒必然死伤无数。
所以蚁附又叫“蛾傅”, 差不多就是飞蛾扑火。
死了那么多士卒, 吴勇当然心疼, 更何况这东磨关还攻不下来。
“吴老弟不要心急, ”听吴勇已经有了怨气, 徐钊虽然也为多日没有攻下东磨关而焦急,但还是耐下『性』子安抚道,“东磨关守军不多,虽然我们有所伤亡,但是只要每日进攻不绝,早晚能磨光他们的箭矢物资,攻上城头。”
“大哥说的有道理,”吴勇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是,“大哥,这几日我们轮番攻城,大哥你是个实诚人,小弟为了帮大哥成就大业自然也十分卖力,但是有些人就不是这样了。”
吴勇这话意有所指。
他们攻城,当然不是一窝蜂的都去攻,都去攻城那么点地方也放不下那么多人。
于是就排了顺序,各方势力一方一天,轮流攻城。
徐钊想早些攻下东磨关,吴勇暗中已经归附了徐钊,两人自然折了本钱的往里面填兵卒。
但是他们舍得,其他势力可舍不得将自己手中的兵力折损在这里。
于是等到其他势力出战,多数就是出工不出力。
“还有此事?!”徐钊一听便明白了吴勇的意思,顿时怒火升起,“明日我便亲自去督战,看谁还敢敷衍!”
徐钊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去了督战。
而被督战的势力因为陈、蔡二人之死,十分忌惮徐钊,于是只得全力出击。
结果还是一样,死伤无数后,还是没攻上城头。
接下来几天,徐钊天天去督战,各个大势力只能强忍着心痛,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卒折损在东磨关之下。
但这东磨关还是没能攻下来。
这真不是他们不用命,实在是这东磨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要是人人都出老本去攻,到时能攻下,但是就算是徐钊,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嫡系队伍折损在这个地方。
因为不断折损人马,几大势力的头领终于坐不住了,于是即便再忌惮徐钊,几人也联袂到了徐钊的主营。
“徐盟主,”分宾主落座后,势力之一开口道,“您这几日为消耗尽东磨关守军的辎重兵力,进攻日夜不停。但若是朝廷派来援军,为东磨关送去粮草军械,我们这几日一来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是啊是啊。”其他势力纷纷附和道。
徐钊被这么质问,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
在徐钊发怒之前,燕凉羽扇轻摇,打了圆场:“朝廷不会派援军前来。”
“总所周知,李博和薛亚不和,李博若是听说薛亚被困东磨关,恐怕会额手称庆,他哪里会派援军。”燕凉道。
听了燕凉此言,在座既然纷纷『露』出犹疑的神『色』,其中一人开口道:“不止于此吧这薛亚毕竟守得是朝廷的关隘,李博会为了报私仇,舍弃东磨关?”
燕凉闻言笑道:“如何不会?东磨关没了之后,还有中峡关,还有京口关,但是杀薛亚的机会可只有这一个。若是薛亚力战身亡,李博自然满意,若是薛亚侥幸未死,李博也可以治他个作战不力的罪名。”
作战不利,丢失的又是东磨关这样重要的关隘,这把柄落在李博手里,薛亚肯定还是难逃一死。
燕凉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下座的几位势力头领却都感到一阵冰寒。
“不过,即便薛亚没有援兵,攻下东磨关也需要时日。”几个势力还是没有忘记他们来这里的用意。“铲除『奸』臣李博,是参与会盟的所有人的心愿,我们几人也不能专美于前。”
“那几位的意思是?”徐钊神『色』一动。
“这几日后面出发的队伍也赶到了,不若让他们也为锄『奸』大业尽一份心?”下座一人道。
“正该如此!”徐钊闻言,立刻道,“来人,传令下去,将未参与作战的队伍统计起来,安排好顺序,明日攻城。”
苏洮接到传令兵传来的最新命令后,脸是黑的。
不止他脸黑了,主帐中听到这命令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胡普更是没忍住,直接骂了出来。
“好一个不能专美于前!”胡普怒道,“之前打顺风仗分战利品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这话!现在遇到难啃的硬骨头了,就想拿我们当炮灰!什么东西!”
这次,连赵信也没阻止胡普的意思,任由胡普没用一个脏字的问候了徐钊全部先祖。
甚至连来找赵信切磋讨教的卢英都点头认同胡普的意见。
“这徐盟主做事也是有些不公。”宋田来找卢英,也正好在帐中,赵信也没有让他回避,因此他这事也听了个全。
“宋大哥,徐钊这哪里是不公了?他简直是欺人太甚!”卢英本就不喜欢徐钊,现在更是对这人反感到了极点。
宋田之前一直劝卢英不要随便说徐钊,但是现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帐内在场的也没有徐钊的人,卢英说一说也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