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苏洮的语气十分阴森, “你再说一遍?!”
q174本来还想来篇论赵信追求苏洮方式方法的小论文,然而被苏洮这阴森的语气一吓,顿时不敢再开口。
苏洮见q174识相的不再吭声, 口气才没那么冷:“你这想象力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q174不服气的低声道:“事实本来就是我说的那样, 不然赵信怎么没事就给你送大雁。”
苏洮:
他哪知道赵信为啥没事就给他送大雁啊!
不对, 他都快要被q174带偏了。
赵信是送大雁来着, 但是送的都是做熟的。人家求亲都是用的活大雁好么。
谁求亲用做熟的大雁, q174想的也太没谱了。
q174有些不服气的道:“你们人类就是穷讲究, 生的熟的,不都是大雁么。”
苏洮觉得自己和这人工智障说不清楚。
q174看苏洮脸『色』没那么冷了,也就稍微放开了点胆子:“你说赵信不是和你求……行, 我不说这个……那你说说赵信怎么三天两头的过来给你送东西?”
苏洮沉默了一会儿。
说实在的, 他也想不通赵信为什么老给他送吃的,难道真是因为营地里伙食不好, 所以体贴的过来送温暖么?
苏洮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q174见苏洮沉默不语,更是话多了起来:“不说以前的事情, 就说说今天。我以我严密的逻辑系统,给你分析一下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也省的你老是不相信我。”
苏洮心中对q174的严密不报什么希望,但是听到q174口中的逻辑系统,心想好歹q174诞生的文明都能产出高级人工智能了, 做出的逻辑系统应该也满高级的吧。
苏洮想着, 就听见q174开始分析:“就说说这肉干吧, 肯定是今天晚上赵信见到你没有吃什么东西, 这才送过来的。结果正好知道你睡着了,于是趁着晚上来个夜袭……好好好我错了……于是就想偷偷给你放下,结果正好被你撞见。因为被你撞见比较尴尬嘛,说话就有些含糊,让你产生了误解。后来又强硬的将肉干推给你……”
说到这里,q174卡住了。
等等,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来着。本来它一开始想说的是,赵信晚上突然想要夜袭,但是被苏洮这当事人撞个正着,然后尴尬之下故作镇静的将肉干推给苏洮就走。
怎么说到现在,好像是一个小年轻想要暗中送喜欢的人东西,却没想到被喜欢的人撞见,害羞之下故作镇静的将东西强塞给喜欢的人……
q174觉得自己仿佛要把自己说服了,若不是赵信气势太强,q174就真觉得事实如此了。
但是就赵信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羞,简直不可思议好么。
所以q174还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推测才是真相。
然而q174不说,苏洮就听不出来么?
苏洮又不是傻子!
苏洮差点没被q174那丰富的幻想能力气死。
还严密的逻辑板块,这东西q174从诞生起就忘了装载吧!
苏洮一气之下,干脆不再搭理q174。
找q174来分析问题,他真是吃教训还没吃够。
他要是再相信q174,他就是猪!
苏洮回到帐内,任凭q174怎么说,也不再搭理它。
……
同在一轮明月下,这边苏洮正为一些无关大局的事情而失眠,那边顾昌明也睡不着觉。
自庆功宴上回来,顾昌明心中就盘踞着一股气。
他也明白,外面的传言不过是一些妒忌他建此功绩的人造出的谣言,而大部分人躲着苏洮应该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并没有认为攻下东磨关的功绩就是苏洮的。
但是顾昌明就是心中不平。
这事情不大,但是就如同一根『毛』刺一样扎在他的肺腑之间,让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顾昌明自小便聪慧过人,长大之后更是熟读百家典籍。
他自认胸中有丘壑,可信手谋山河。只不过是没有遇到明主,不得施展罢了。
结果壶川城偏偏早先出了个苏澈。
顾昌明自认才华不在苏澈之下,结果偏偏就因为晚生了几年,而处处被苏澈压了一头。
他但凡做出什么出彩的事情,人们都会说他极类苏澈,多年下来,他就成了“小苏澈”。
顾昌明是极其厌恶这个名头的,一个“小苏澈”的名头,他的才华,他的能力,似乎就永远的及不上苏澈。
顾昌明之所以多年在壶川城不出,不是因为他真的就认下了这个名头,而是因为他再努力压着自己。
天下局势混沌,他想要一鸣惊人,那必须等待时机。
然而他却偶然在茶楼里遇到了苏澈的弟弟——苏洮。
对于苏洮,顾昌明从前是一贯轻视的。
也许是也想和自己大哥一样闻名天下,这苏洮就单枪匹马的去投奔起义的势力。
谁不知道苏洮这人和他哥的脾『性』完全不一样。
苏澈『性』喜交游,各地名山大川无不留下他和友人们的足迹。
而苏洮,那不是住在壶川城的小院子里不出门,就是住到从云山上的庄子里不出门。
若不是知道这是个男的,还以为是哪家深闺的小姐。
就这么一个人,恐怕见识浅薄的还不如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么就有胆子一头扎进混『乱』的局势里?
果不其然,这苏洮就灰溜溜的死了两任主公。
其实要顾昌明之前的预测,这苏洮没死在『乱』军之中就已经是侥天之大幸了。
直到那个克主的谣言传到了壶川。
这克主的谣言虽然荒唐,但这荒唐的谣言却让顾昌明重新评估了苏洮。
无论这苏洮选主公的眼光有多差,在他两任主公战败之前,苏洮做出的预测都是惊人的准确。
这绝不是个见识浅薄的人能做出的预测。
而苏洮回到壶川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顾昌明产生了危机感。
在苏澈之下便罢了,难道他以后还要在苏洮之下?!
顾昌明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等待下去,他决定主动出击,这『乱』局之中,他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只是顾昌明运气不好,刚出了壶川城没多久,就意外被一伙山匪截了路。若不是徐钊带着人马正好路过,顾昌明恐怕出师未捷就身先死了。
徐钊为起义军中一方势力的霸主,自然是需要更多的谋士为他效力。
当时徐钊还未请到燕凉,自然对有着“小苏澈”之名的顾昌明十分热情。
顾昌明一方面为报救命之恩,一方面考虑到徐钊的实力,也就顺势入了徐钊帐下。
只是他们之间关系在徐钊请到燕凉之后,迅速转冷。
徐钊之前对待顾昌明那是以心腹爱将的方式对待,顾昌明所言徐钊无不赞同,赏赐待遇更是比照徐钊自己。两人之间平日相处更是执手同游,抵足同眠。
自从燕凉来了之后,顾昌明迅速就失去了自己在徐钊身边的地位。不仅言不听计不从,顾昌明表面上平静,实际上内心中已经如同沸油添水。
然而燕凉并不是无能之辈,燕凉所出计谋无不被徐钊所用,徐钊因此越加信重于燕凉。
而顾昌明,虽然还能站在徐钊身边,但已经几无立锥之地。
这种十分不利的情况,若是顾昌明想要重新被徐钊重用,那必须立下奇功。而东磨关久攻不下,何尝不是顾昌明的一次机会。
顾昌明殚精竭虑,日夜不休,几乎要耗干了自己的才智,才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他终于重新得到了徐钊的重视。
这本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顾昌明却因为一点小事而高兴不起来。
不过是一个荒谬的谣言罢了,顾昌明本不应该放在心上,但顾昌明就是放不下。
于是在庆功宴结束之后,顾昌明回到自己的帐内,也并没有休息。
阿青是顾昌明的书童,他看到自家公子在帐外站立良久,便拿上了一件披风,准备给自家公子披上。
天气虽然已经暖和了起来,但是夜里的温度还是会低很多,公子这样衣着单薄的站在外面,怕是会着凉。
然而就在阿青走近顾昌明的时候,听见了顾昌明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苏洮……”
阿青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顾昌明身边,将披风给顾昌明披上后,并没有离开。
顾昌明虽然心中有事,但是看阿青面带犹豫的样子,便问了一句:“有事?”
阿青想了想,才开口道:“公子刚刚所言的苏洮……是否是宋公子口中的苏兄?”
顾昌明与人交谈并不避着阿青,因此阿青能听到许多事情。
“是他。”顾昌明道,“阿青问这做什么?”
“那日宋公子来找公子,和公子一番谈话之后,公子便走了。”阿青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公子走后,宋公子并没有立刻离开,我正打算过去给宋公子添茶水,就听到宋公子自言自语,说什么东磨关,什么暗喻。前边的我离得远没听清,但是听清了最后一句话。”
顾昌明突然觉得一阵心悸,他猛地看向阿青,问道:“宋田他说了什么?”
阿青:“宋公子说,‘为什么苏兄说只要将这句话告诉昌明,昌明便会想出攻下东磨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