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复不甘心又能如何?”胡普追问道, “只要马铜在中峡关一日, 他就进不得中峡关。”
“但愿吧。”苏洮叹了口气, 只道, “但愿马铜这人有些胆气。”
……
徐钊大军已经在距离中峡关外驻扎。
接连的胜利让义军在民间扬名,以徐钊为首的大势力主们也趁此机会招兵买马, 不断壮大自己的兵力。
也因此,在马铜突发奇想要来城墙上观察敌情的时候, 目之所及都是义军的帐篷,几乎蔓延到了地平线。
这样马铜脚下一软, 若不是一把扶住了城墙,差点就要跌倒在众人面前。
“如何、如何有这许多人?”马铜脸上的肥肉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说出一句话。
“这、这……”鼠目文士也不知道叛军怎么变的这么多, 看到下方那密集的帐篷, 鼠目文士强忍住心中的胆怯, 语带颤音的道, “多、多又如何……再多、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本想要上城墙去摆摆谱, 耍耍威风, 没想到却见到这么一个场景。马铜不等城墙上守军将士对他行礼问候, 以不符合他肥胖身躯的速度,迅速就下了城墙, 坐上马车就跑回了府。
“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马铜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然而肥胖的身躯让他没走几圈, 就满头大汗。
马铜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旁边站着的几个貌美婢女赶忙上前,扇扇子的扇扇子,擦汗的擦汗。
“茶!茶呢!”马铜怒吼道。
他出了一身汗,现在正口干舌燥。
婢女赶忙为他送上一盏茶。
马铜端起就喝,结果噗的一下全吐了出去。
“你是想烫死我?!”马铜连茶水带茶盏就砸在了那奉茶的婢女脑袋上,当即那婢女惨叫一声,血花四溅。
“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马铜怒气冲天。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婢女凄惨的求饶声没有换来一点怜悯,没过多久,庭院中就传来棍子敲击人体的沉闷响声,和女人尖锐的哀嚎。
室内的婢女们全都瑟瑟发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听着惨叫声,马铜这才觉得自己怒气消散了一些。
他坐在椅上,对着鼠目文士道:“外面那么多叛军,现在可如何是好?”
鼠目文士也被外面的情形给吓得慌了手脚:“敌强我弱,不如将军暂避锋芒?”
“暂避锋芒?”马铜怎么不想跑,只是……“我之前已经和丞相许诺,必守住中峡关。若是现在弃关而走,如何对丞相交代?”
鼠目文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之前马铜可是在信中对丞相李博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承诺,对这群乌合之众,他一战便可全部诛杀,请姐夫静待他提着徐钊的脑袋上京。
可若是一战未打,马铜就丢下中峡关自己跑了,哪怕马铜还有个受宠的小妹,恐怕都会被丞相生剥了皮。
两人在堂中愁眉不展,这当真是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一声通报。
“大人,袁大人送来拜帖。”
袁复之前吃了闭门羹,却仿佛没有脾气一般,每日都要放低了姿态,派人往马铜这里送拜帖。但马铜怎么可能见袁复,所以这么些天,一封封的拜帖下来,袁复依旧连中峡关的城门都没有进去。
“给我扔了!”马铜十分不耐烦的道,平日他还有心情那袁复的拜帖取乐,今日他可没这心情。
倒是那鼠目文士闻言,绿豆一般的贼眼中精光一闪。
“大人且慢!我有一计能解眼前困局,救大人于水火!”
“哦?快说!”马铜立刻询问。
“这袁复日日给大人送拜帖,说想要进关,大人何不允了他?”鼠目文士道。
“放屁。”马铜大怒,一脚踹了过去,“中峡关是我马铜的,岂容他姓袁的染指!就是这中峡关给了那群反贼,也不会给他袁复!”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鼠目文士被一脚踹在地上,赶忙求饶,”大人,小人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说让袁复那厮进关!”马铜怒气未消,眼看着就又是一脚。鼠目文士赶忙爬了过去,抱住马铜的腿,让他暂时没法踢他。
“大人!”鼠目文士也不敢再卖关子,痛哭流涕道,“小人真没有这个意思,小人所说让袁复进关,是想让他去抵挡叛军。若是袁复败了,这丢失中峡关之责,自然在袁复身上,与我等无关;若是袁复侥幸得胜,我们就在其背后伏一勇士持箭『射』之,就说其死于『乱』军之中……”
“你说让他去和叛军作战他就去和叛军作战?”马铜怒道,“他若是入了中峡关之后,不去作战怎么办?”
“不若大人只让其带领一半人马进关?”鼠目文士道,“等其进关之后,大人派兵在其身后监视,若是其有异心,也可当场斩杀。”
“这倒是个办法……”马铜沉思片刻,道,“那就依你之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