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的紫阳真君突然有些胆怯,本应该大步迈进去便好了。但是此刻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酝酿了良久才敢抬脚往里走。
走了两步也没有看见一个人,他的心中有了几分疑惑,空静静的院子,这难道就是她平日里的住的么?似乎……缺少了人烟。怎么连鬼侍和侍女都看不见一个?
紫阳真君环视了一圈,等他都走到了门口外,伸手想敲一下门,但是还是放下了手。
站了片刻后还是直接推门而进了。
坐在窗户旁小塌上的阎王以为是侍女或者是白无常来了,便也没有抬头看去,只是倒了杯茶水。
刚倒出的热茶飘起一缕白雾,遮盖了几分阎王的容颜。
走进屋子都紫阳真君看见了阎王,心似多跳了一下般,脸上露出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是她!
那个他从八荒之地出来后,敢跟魔王对抗的女子。他还以为她是仙界的小仙女呢!
没想到是阎王,难怪!
难怪她敢对上魔王,恐怕只有她地府阎王有这个胆子敢往上闯吧!难怪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和她说话,她是和他刻在三生石上的人。
也或许,和他们之间的约定有关!因为缴了魔族天君便同意他娶她了。
所以,他就是如书峦说的那般喜欢她。书峦不是在说大话,司命给他的书看来也都是如实的。
他喜欢她,他即使忘了她的一切,但是在看上她的第一眼,所有的一切又开始循环了。
“毒解了吗?”
“嗯!”阎王随意的点了点头,倒也没听仔细。
“解了便好!”紫阳真君面带微笑的走上前来,坐在了阎王的对面。
端着杯子正低头喝茶的阎王听到了后面的声音,心里一顿愣住了。
缓慢的抬起眼,阎王压着眼神里的不敢相信。装作平静的放下了茶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么长时日未见,阎王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了。其实以前也都是他爱说话的那个,她坐一旁听着。偶尔说两句附和一下,如今他不说话了,阎王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他都不记得她了。
从八荒之地回来,他就看见了她两次,两次都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他。紫阳真君放在腿上的手搓了搓,看了头上只簪着一只步遥了。
拿出落在他那的另一只步遥,半站起身靠近了阎王,将那只步遥簪回了她的头上,“你落在我那了!”
“嗯!”阎王不自然的往里靠了靠,伸手摸了一下已经簪好的步遥。
坐回去的紫阳真君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乎越看越满意一般,嘴角总是噙着笑意。
笑的阎王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也跟着看回去。
心中却思索万千,她以为她会很久很久不能看见他了。毕竟都忘了她了,也就没有必要来找她了。
以为的即使见了面,可能她会生气,凭什么谁都没有忘,谁都记得。唯独偏偏忘了她一人!
可是在这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见了面,她料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超乎预料的平静,他没有对她冷言冷语,她亦没有对他生气怒吼。
其实,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舍得红了脸针锋相对的!平静才是常态。
“本……我今日唐突而来,有没有吓到你?”紫阳真君小心的问出口,似乎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阎王以为她在生气。
“并无!”阎王尝试着学他的样子微笑着开口,但是试了一下没有成功,便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模样。
“我或许在八荒之地伤了头吧,所以……”所以他才不记得她了。
“知道!”
“嗯?”紫阳真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他只是找了个理由直接说的话没有那么伤人罢了。他没有伤到头啊!“你怎么知道我伤到头了?”
“我知道……你忘记本王了!”所以,直接说便是了,何苦跟她撒了个谎?
“是白无常告诉你的么?”只有白无常去了他那,或许最开始是书峦说的吧,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的!
“不是!”是她自己看出来的罢了,无需别人来告诉,或许别人告诉她,她还可能不相信呢!
紫阳真君见她这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的确是他的不对。
“我会想起来的!”他跟阎王保证着,似乎也是在跟他自己说。
“不必如此!忘了就忘了!”
“为何?”紫阳真君慌了一下,这跟白无常同他说着相似的话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
为何?可能阎王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忘了就忘了’是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她真的不想强求,忘了就说明不重要不是么?那为何还要费时想起来呢?
见她不说话给个理由,紫阳真君有些生闷气,他在努力苦苦寻找的东西,为何在她嘴里就如此不重要。忘了便忘了?
他不想忘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他就把她给忘了。
“我一定会记起来的。”紫阳真君眼神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假若,你记不起来呢!”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神,阎王莫名的想知道,真想不起来的时候他会怎么办?
“若是记不起来!”紫阳真君思考了一下,“那就把我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在重新经历一遍。”
“我只是忘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事,但是我没忘的是对你的爱意。哪怕我忘记多少次,再见你时,我依旧会喜欢上你!”一如这次,他见她的第一面就莫名的想靠近她。
依旧会喜欢上她,所以,这次他又喜欢她了么?
阎王挑眉表示不信,哪有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伸手端起一杯茶水,阎王本打算喝一口。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紫阳真君真的在一次喜欢上了她。
“我同你一起去过人间历劫!那些事司命写成一本书,我都看完了!”
“噗!”阎王这一口茶水喝呛了,捂着嘴低头咳嗽着。
“怎么了?”紫阳真君赶紧站了起来,椅子因为他的突然站起往后挪去发出一阵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