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说何大姐也得了红疹,大伯母就想着给你备点礼物,让你去看看她。”魏氏趁机转了话题,从善如流道,“说起来何大姐是因祸得福,听说就因为她起了疹子,秦王便打算从永安侯徐家姐妹中选个侧妃……”
若是徐家因此得了势,那他们家又跟徐慎行闹成这样,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连累了她的渊哥儿!
不行,谢锦月的事情也得抓紧操办起来。
若是她能入了景王殿下的眼,日后就算徐家得势,也不敢把他们家怎么样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伯娘提醒。”谢锦衣起身冲顾老夫人福身告辞,“祖母,那我就先回屋了。”
顾老夫人微微颔首,眼带笑意:“去吧!抄书费眼睛,不要熬到太晚,抄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不着急!”
魏氏:“……”
话说老夫人和五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融洽了?
她不过才出门半天啊!
谢锦衣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谢尧说:“既然秦王要从永安侯府挑选侧妃,那六姑娘就更不能送去庄子了,这事就先这样了,先让她在府里禁足些日子再说,大姑娘向来冰雪聪明,她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无需咱们操心。”
魏氏气了个倒仰。
他这样极力维护六姑娘算怎么回事?
难道大姑娘的事情还不如六姑娘的事情重要?
待回了清心苑,不见紫玉。
谢锦衣便唤过蝶来问,蝶一脸茫然:“姑娘,紫玉姐姐没有回来啊,她不是跟您一起出去的吗?”
从卧龙寺到济世堂,路程并不远。
紫玉也该回来了呀!
谢锦衣不禁有些担心,蝶见自家姑娘有些郁郁,以为她在生紫玉的气,趁机道:“姑娘,奴婢听说今天二爷跟二夫人吵架了,是因为六姑娘的事情,二夫人说,要是老夫人把六姑娘送到庄子里去,她就不活了,二爷气得搬到梨香阁钱姨娘那里去了呢!”
其实她想说,她对姑娘也很忠心的。
姑娘不应该只对紫玉一个人好。
像这样劲爆的消息,紫玉就打听不来。
谢锦衣笑,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妆,随口问道:“那六姑娘呢?”
“六姑娘……”蝶忙上前殷勤地帮谢锦衣把头发上的发簪一一取下,低声道,“六姑娘在做什么珍珠养容粉,说是给秋澜院的丫鬟婆子用,秋澜院的那些人可高兴了,整天姑娘长姑娘短地叫着,依奴婢看,她们都想做六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呢!”
六姑娘跟徐大少爷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六姑娘能嫁到永安侯府去,那作为六姑娘的大丫鬟肯定也会跟着过去,那可是永安侯府!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丫鬟们的心思,她懂!
“六姑娘懂医,她做的珍珠养容粉定是极好用的。”谢锦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道,“过几天就是二月二了,明天你去干果铺子多挑些核桃,榛子,葡萄干,大枣什么的过来,让孟妈妈多做些糖果点心分给府里的人尝尝吧!”
孟妈妈做的点心可是很好吃的。
连顾老太太牙口不好的,也愿意吃几块。
“奴婢遵命!”蝶眼前一亮,很是受宠若惊,还是自家姑娘好啊!
珍珠养容粉算什么!
孟妈妈做的点心才是她的最爱。
谢锦衣笑笑,又问道:“徐大少爷和六妹妹的事情,府里人说什么了吗?”
想起徐慎行跟六姑娘的事情,蝶撅嘴道:“姑娘,府里都传开了,说,说徐大少爷和六姑娘原本就情深义重,是姑娘您硬是要嫁给徐大少爷,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要奴婢说,分明是六姑娘不知廉耻,抢了徐大少爷……”
“但愿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谢锦衣嘴角微翘,若程琳玉能嫁给徐慎行,她倒是乐见其成,徐慎行精于钻营,她不信他对程琳玉有那么情深义重,更何况,徐二夫人并不喜欢程琳玉,徐家对她而言是火坑,对程琳玉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程琳玉看不穿罢了。
就像前世的她。
“姑娘!”紫玉气喘吁吁地掀帘走进来,见蝶在,愣了一下,继而上前一把拖过她,掀起门帘往门外一推,“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姑娘说。”
蝶站在门外:“……”
她不是想跟紫玉抢大丫鬟的位子,至于嘛!
“姑娘,杨妈妈太过警觉,奴婢跟苏伯去的时候,她们一家已经走掉了。”紫玉沮丧道,“许是我先前跟邻居打听她们的时候,被她们察觉了,是奴婢不心……”
“走了?”谢锦衣很是惊讶。
从在药神殿发现她们到现在,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工夫。
这也太快了。
“姑娘,咱们怎么办?”紫玉道,“苏伯已经派了人去沿途找了,他说不管能不能找到,晚上都会去义澜医馆找您商量此事。”
谢锦衣点点头,有些后悔没有当时就上前相认。
夜里,谢锦衣打发走了所有的病人,便去了正厅那边等苏福,夜色寂静,正月底的天气乍暖还寒,院子里的草木暗影幢幢,一弯明月静静地悬在窗外,看上去静谧美好。
珠儿上了茶,不声不响地退下。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谢锦衣放下茶碗,起身迎了出去。
来人并非苏福,却是赵璟桓。
赵璟桓哗啦一声展开折扇,展颜道:“让苏大夫久等了,惭愧惭愧!”
容九探头探脑地跟在身后,笑着跟谢锦衣打招呼:“苏大夫安好。”
“我不记得跟殿下有约,不知殿下这么晚来,所为何事?”谢锦衣问道。
“苏大夫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赵璟桓不请自坐,摇着扇子,目光沉沉道,“我记得上次咱们有过交易,你帮我医治病人,我保你立足京城,不受人欺负。”
“这个我自然没忘。”谢锦衣狐疑地看着他,“莫非殿下要我今晚出诊?”
“正是!”容九使劲点头,“我们殿下恭候多时了。”
“实在不巧,我今晚有点私事,不方便出门。”谢锦衣坦然拒绝,“以后若是出诊,还望殿下早些告知,我也好早做准备。”
“怎么?苏大夫不方便?”赵璟桓起身,慢慢踱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一脸玩味地笑,“说来听听,也许本王能帮到你呢!”
他背光而立,投下的暗影把她完完全全地笼罩其中,身上草木清香的气息淡淡袭来,在四下里萦绕,她仰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对方眼带笑意,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调侃,谢锦衣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转到案几前,麻利地收拾桌子上的银针脉枕,如果苏福找不到,倒是可以求赵璟桓帮这个忙。
容九闻言,则是一个劲地咳嗽。
他娘告诉过他,说女孩子若说不方便,多半是身子不适,容九自行脑补的身子不适就是姑娘家每个月的那事,嗯,对的,他知道那事……如今主子大言不惭地说要帮人家,实在是,实在不堪入耳,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