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昨晚还出现在家宴上,怎么会一夜未归?
难不成他在家喝完了酒,又出了门?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谢锦衣不以为然道,“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谢庭虽然不常在外过夜,但也不是没有过。
没必要如此大惊小怪的吧!
“姑娘,是老夫人让您赶紧回去的……”阿松苦着脸道,“听世子说昨晚二爷接到了萧府的帖子才出去的,顾管家都出去打听过了,说跟二爷一起去的那些同僚都回来了,唯独二爷没有回府,老夫人说,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偏偏昨儿是中秋夜,二爷是不会不回来的。”
“姑娘,您还是回去看看吧,这里有老奴跟玄空师叔照看着,您放心便是。”苏福知道这父女俩相处得并不融洽,但怎么说,谢庭也是她的父亲,她不会真的不管。
“好,那我回去看看。”谢锦衣只好把药单交给苏福,叮嘱道,“苏伯,您先把好现成的药材准备好,交给紫玉,让她先领着梅兰竹菊做着,然后尽快给鲁忠捎信,让他把药材送过来,越快越好。”
苏福一一应着:“姑娘放心。”
顾老夫人正在盛宁堂急得团团转,见了谢锦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急切道:“五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你大伯和你大哥刚刚派人传回来消息,说是并未找到你父亲,这可如何是好!”
她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端端地,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大伯他们没去萧府问过吗?”谢庭是接了萧府的帖子再出去的,既然人没回来,那应该去萧府问问的。
魏氏和何清婉也在。
何清婉小声道:“他们都去过了,萧家人说二叔早就走了。”
魏氏眼皮抬了抬,没吱声,心里很是幸灾乐祸,说不定是喝醉了掉沟里去睡死过去了呢!
最近谢庭可是猖狂得很!
刚刚升了官,就妄想跟工部侍郎结亲家,都成了京城人的笑柄了。
“五姑娘,你跟萧大人怎么说也熟识些,你还是去衙门里问问萧大人吧!”顾老夫人红着眼圈道,“护城河离咱们家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就是爬,也早爬回来了,肯定是出事了。”
谢庭虽然不争气,但也是她的儿子。
“祖母莫急,我这去找萧大人问问。”谢锦衣心情复杂地应道,她是真的不想去见萧恒,偏偏出事的是她父亲,何清婉也跟了出来:“五妹妹,老夫人让我跟你一起去。”
姑嫂两人上了马车,去了飞鱼卫衙门。
萧恒不在。
侍卫说,萧大人带着福庆昨天启程去了南直隶办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五妹妹,看来此事萧大人并不知情。”何清婉也有些失望,“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无从找起!
“嫂嫂,你跟柳元先回去,我去医馆跟苏伯商量一下,让他抽调几个人手出来帮忙找找看。”谢庭是带着小厮去赴宴的,如今连人带马车都不见了,的确是怪事一桩。
谢庭刚刚擢升五品,虽然为人张扬了点,但并未得罪萧家。
难不成,萧家是针对她的?
还是,萧恒示爱不成,恼羞成怒地绑了谢庭?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萧恒不会这么做吧?
何清婉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得跟柳元回了府。
谢锦衣回了医馆,并没有找苏福商量,而是吩咐紫玉把银匣子取过来,从里面取了五千两银票,紫玉也听说了谢庭的事情,问道:“姑娘,是不是萧家做的?”
不应该啊,姑娘并没有招惹萧家!
至于跟萧恒的事,姑娘又没有同意,而且拒绝得干脆利索。
“现在还不好说。”谢锦衣放好银票,沉吟道,“不过,能把事情做得如此毫无痕迹,萧家也是有嫌疑的,现在我父亲生死未卜,容不得半点疏漏,这样,你跟我去一趟黑市,咱们去找款爷吧!”
昨晚街上那么多人。
竟然没有任何目击者,那只能说明对方是有相当实力的。
“黑市?”紫玉脸色微变,“姑娘,听说黑市大部分在地下,而且里面真的很黑……”
京城人都知道黑市。
但因为太过神秘,去过的人却很少,紫玉更是连位置都不知道在哪儿,但黑市给她的印象是,去了能不能回来还很难说。
“无妨,我带着火折子呢!”谢锦衣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掏出火折子给紫玉看了看,从容道,“白术最是沉稳,也有些身手,让他送咱们过去。”
前世她去过黑市一次。
虽然跟紫玉说得差不多,但黑市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
白术一听谢锦衣要出门,倒是很乐意给她们当马夫。
反正比在医馆好,至少不用挨玄空师父的骂,玄空骂起人来,可是很厉害的。
谢锦衣没告诉白术去黑市,至少大体指了个位置。
白术以为她们是要去庄子,也没多问,反而兴致勃勃地跟谢锦衣聊天:“姑娘,您还记得上次您救得那个西域人吗?昨天我还在街上见过他们了呢!”
“你还记得他们?”谢锦衣随口道,“你可真是好记性,都好几个月了呢!”
“哈哈,当然记得,因为他们身上也有股麝香味,所以我特意多看了他们一眼,才发现他们的确是上次来咱们医馆的那两个人,只是他们不认得我,还当着我的面说西域那边的乡音,他们是从南直隶那边过来的,好像说是要去齐王府拜访,两人一个乌木,一个乌达,名字倒是好记。”白术侃侃而谈。
乌木,乌达,乌旦,乌雅,谢锦衣默念着这些名字。
虽然乌姓在西北一带是大姓。
但是她觉得这几个人说不定是一家人,别的不说,麝香可是名贵的香料,能用起麝香的人必然非富即贵,要不然齐王赵璟铭也不可能跟他们来往的,显庆帝要赵璟桓迎娶乌雅,而赵璟铭却私下里跟乌木乌达来往,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皇家那些事,更是不可言说。
紫玉的关注点显然跟谢锦衣不一样,惊呼道:“哇,白术你真厉害,你还能听懂西域那边的话?”
“嗯,是的。”白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们,我祖母是西域人,早些年战乱从樊城一路流浪到了这边,是她教我的。”
紫玉恍悟。
不一会儿,马车在城郊一处废弃的庄子前停了下来。
“姑娘,你们,你们要去黑市?”白术这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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