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上次秋狩和回京后,儿臣都遇到过刺客,他们虽然没有得手,却招招狠厉,想取儿臣性命,儿臣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故而这些日子一直在彻查他们的来历。”说到这里,赵璟桓扭头看了看赵璟炜,继续道,“所以我就查到了楚湘阁的夜来香,此时夜来香被控制在巡防营,父皇只管传唤便是。”
他有他家王妃新做的真言丸,并不担心夜来香的证词。
“哼,区区一个青楼贱婢的证词,就想污蔑哀家跟那些刺客有关?”萧太后冷笑道,“璟桓,哀家平日里一向看重你,怎么会派人刺杀你?”
又对显庆帝道:“皇上,哀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梁,心底坦荡,怎么会做加害璟桓的事情,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对哀家有什么好处?哀家已经尊为太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父皇,璟桓以下犯上,实在是太过分了。”赵璟炜沉着脸道,“身为皇家子弟,谁没遇到过刺客,也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的吧?”
他还遇到过呢!
算谁头上?
“放肆,什么叫皇家子弟遇到刺客就不用大惊小怪的,难不成我赵氏一脉就如此不受人待见吗?”显庆帝拍案而起,传令道,“去传夜来香,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赵璟炜讪讪地闭了嘴。
何公公立刻传召。
门口侍卫领命。
赵璟桓和赵璟炜在御书房当面对质的消息瞬间传遍了皇宫。
萧皇后很快赶到了御书房。
进门就训斥赵璟炜:“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得闹到你父皇这里来,你父皇整日批阅奏折,原本就辛苦,哪有空处理你们兄弟之间的这些琐事?”
赵璟炜挑挑眉,没吱声。
“你来了正好,一起听听。”显庆帝吩咐何公公设座,“朕已经派人传唤证人去了。”
萧皇后依旨坐下后,又起身冲萧太后屈膝福身:“臣妾见过太后,今儿太后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跟你一样,过来闲坐一二。”萧太后看着她就来气,眼皮也不抬一下,萧皇后自是不会在意,笑盈盈地看着程姑姑:“听说近日慈宁宫放出去许多宫人,如此一来,倒是姑姑受累了。”
“奴婢伺候太后是份内之事,谈不上受累。”程姑姑不卑不亢。
“这倒也是。”萧皇后皮笑肉不笑,“姑姑跟太后相伴多年,一向亲厚,自然比别的奴婢要尽心些,有你照顾太后,我和皇上也就放心了。”
萧太后冷笑:“慈宁宫的事就不劳皇后费心了。”
当年要不是她,萧氏绝对成不了皇后。
原本以为太后和皇后都是萧家人,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方便些,却不想,两人竟然闹到了这步田地,她觉得是萧氏不识大体,只计较一己私利,要不然,她们的关系也不至于如此僵持。
夜来香很快被带了进来。
跪倒在地,臻首低垂,盈盈软语:“楚湘阁夜来香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显庆帝沉声道。
夜来香微微抬头。
所有人都看过去。
纤骨琼貌,闭月花颜。
比玉玲珑更胜一筹。
就连程姑姑也赞叹,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人,简直不似人间女子。
“你叫夜来香?”显庆帝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又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回禀皇上,奴婢并州人士。”夜来香答道。
“你明明是西域天香阁的人,却说自己是并州人士,夜来香,你可知欺君是大罪吗?”赵璟桓缓步走到她面前,沉声道,“你只管说出实情,或许还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奴婢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夜来香垂头,“自从那晚殿下离去,奴婢就再也没见到殿下,却不想殿下竟然如此心狠……奴婢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璟炜幸灾乐祸道:“老六,最是难消美人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他知道前几天赵璟桓和楚云昭去了并州楚湘阁。
而且还点过这个夜来香。
显庆帝看赵璟桓。
赵璟桓不慌不忙道:“夜来香是天香阁南香皇姑的弟子,自西域跟大梁和谈后,就去了并州,一手创建了楚湘阁,开始着手安排京城一带的各路杀手死士,而且还跟宫中之人来往密切。”
“夜来香,景王所言,你可承认?”显庆帝不动声色地问道。
“奴婢冤枉。”夜来香似乎并不惊慌。
萧皇后抿嘴笑。
饶有兴趣地看热闹。
赵璟桓是什么人,她当然清楚,成了亲也不知道收敛,听说前些日子还跟醉春楼的花魁玉玲珑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还是景王妃出面把人赶走了了事。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整日里就知道跟青楼女子混在一起,一点出息都没有!
赵璟桓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夜来香,这是真言丸,服之必吐真言,你可敢吃下去?”
“璟桓,你这是要逼供吗?”萧太后冷脸问道。
“难不成太后想要用刑?”赵璟桓反问,“既是审问,自然得用点手段,本王怜香惜玉之人,倒是舍不得把她送到大牢里去受罪。”
“奴婢心底坦荡,自然敢用。”夜来香接过药丸,想也不想地吃了下去,
她跟玉玲珑一样,自小被药泡大的,自然不惧什么真言丸。
见她吃了下去,赵璟桓上前问道:“夜来香,你是哪里人士?”
夜来香瞬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咬牙答道:“并州人士……”
显庆帝皱眉。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璟桓。
到底行不行啊他!
“老六,你刚刚说你这真言丸,服之必吐真言,如今人家都说了人家是并州人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赵璟炜咄咄逼人道,“你就这点本事还想查封我的楚湘阁,现在你跟我道歉还来得及,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我也就既往不咎了。”
萧太后和程姑姑对视一眼。
表情也跟着轻松下来。
天香阁出来的人,个个犹如死士,无论是严刑逼供还是什么真言丸,对她们来说,都是没用的。
“二哥急什么?”赵璟桓并不觉得尴尬,从容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任何药也不是一吃就见效的,你且看着,我待会儿再问她便是。”